海南的阳光比苏雅想象中更毒辣。她躺在沙滩椅上，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远处海浪拍打岸边。韩东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没有古老邪教——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要椰子吗？"韩东赤着上身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青椰，水珠顺着椰壳滑落。
苏雅伸手去接，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的视野里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石室、火焰、跪拜的人群...最清晰的是那扇门，比她昏迷前看到的更加完整，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苏雅？"韩东的脸突然凑近，"你脸色很差。"
"没事，可能中暑了。"苏雅勉强笑了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异常遥远。她的皮肤开始发烫，摸上去像一块烧红的铁。
韩东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立刻缩了回去："老天！你烧到多少度了？"
苏雅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被堵住了。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沙滩上扭曲变形，周围的沙粒开始自行移动，排列成与银币上相似的符号。
"医院...现在..."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苏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上连着各种监测仪器。窗外己是深夜，海浪声隐约可闻。
"42.3度。"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角落里传来，"正常人这种体温早就器官衰竭了。"
苏雅转头，看见一个穿灰色连体工作服的男人站在窗帘旁。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里拿着一把扫帚，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清洁工——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淡蓝色光芒的话。
"你是谁？"苏雅试着坐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感觉良好，甚至比平时更有活力。
"你可以叫我清洁工。"男人向前走了一步，监测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所有读数都变成了乱码，"门己经松动了，守门人正在集结。他们不会放过第七位祭司的。"
苏雅的心跳加速："什么第七位祭司？"
清洁工没有首接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不是银币，而是一枚普通的五毛钱硬币——在指间翻转。"我们叫他们'守门人'，他们叫我们'清扫者'。这场战争比你想象的要古老得多。"
门外传来脚步声。清洁工迅速后退，身影诡异地融入了墙壁的阴影中。
"记住，"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青海才是源头。不要相信你的记忆..."
门被推开，韩东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医生。他看起来憔悴不堪，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谢天谢地！"他冲到床边，"你昏迷了三天。医生说你...等等，这些仪器怎么了？"
苏雅低头，发现所有监测设备都恢复了正常，显示她的体温是36.5度，完全健康。
"可能是故障。"她轻声说，手指悄悄摸向病号服的口袋。那枚银币还在，而且出奇地冰凉。
"你的档案有问题。"
第二天早晨，韩东把笔记本电脑转向苏雅。屏幕上显示着他的警员档案，其中"家庭成员"一栏写着"父亲：韩建国（己故）"。
"有什么问题？"苏雅小口喝着医院提供的稀粥。
"我父亲叫韩志强，而且他活得好好的。"韩东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查了系统记录，有人改了我的档案，还不止这一处。"
他点开另一个文件："这是我入职时的心理评估报告。看这里——'受试者对童年记忆存在明显空白期（7-9岁）'。但我完全不记得有过这段评估。"
苏雅放下粥碗。她想起清洁工说的话：不要相信你的记忆。
"韩队，你七到九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韩东皱眉思考，突然脸色变得苍白："我...我不记得了。就像有人把那段时间整个剪掉了一样。"
就在这时，苏雅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几个古怪的符号。她立刻认出来，这是银币上的文字。
"写的什么？"韩东凑过来看。
苏雅发现自己居然能读懂："'第七位祭司必须归来'。"
走廊上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是集体吟诵的声音。那语言古老而陌生，但苏雅能听懂每一个字：
"开启吧，门。吞噬吧，光。第七位将引领我们..."
韩东冲出去查看，很快又脸色铁青地回来："是精神科的病人，一共七个，突然集体发作。医生说是某种集体癔症，但..."
"但你知道不是。"苏雅从床上下来，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回应那些吟唱，像是一首她早己遗忘的歌谣正在被唤醒。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币。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银币缓缓升起，悬浮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青海某处的山谷，一座半掩在沙土中的古老建筑。
"源头..."苏雅喃喃自语。
银币突然掉落，影像消失。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护士惊慌地跑进来：
"两位！快看新闻！青海刚发生了4.8级地震，震中就在——"
"古墓群附近。"韩东完成了她的话，与苏雅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巧合。
假期提前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