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蜜月以一场爆炸、三场枪战和五次吸血鬼袭击告终。
"说真的,"我瘫在开往巴黎的火车包厢里,揉着发酸的肩膀,"别人的蜜月是沙滩、香槟、滚床单,我们的蜜月是银弹、圣水和砍吸血鬼。"
艾琳娜正对着化妆镜补口红,闻言挑眉:"不满意?"
"哪敢啊,"我咧嘴一笑,"刺激,太他妈刺激了。"
她轻哼一声,合上口红盖。窗外,法国乡村的风景飞速掠过,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
"巴黎是最后一站,"她突然说,"之后我们回纽约。"
"终于要回家了?"我伸了个懒腰,"我都快忘了披萨和啤酒什么味儿了。"
艾琳娜没接话,目光落在窗外。她的侧脸在暮光中显得格外苍白,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是两道细小的伤口。
我凑过去:"怎么了?"
"巴黎不安全,"她低声说,"尤其是现在。"
"因为那个苏醒的第三代?"
她点头:"巴黎地下墓穴沉睡着十二位第二代血族,如果第三代想组建军队,那里是最佳兵源地。"
我吹了个口哨:"所以咱们这趟是蜜月兼拆迁?"
艾琳娜终于笑了:"差不多。"
火车突然剧烈颠簸,桌上的香槟杯翻倒,酒液在桌布上洇开一片猩红。
"操,"我扶住墙壁,"法国铁路也这么不靠谱?"
艾琳娜猛地站起,瞳孔骤缩:"不对——"
下一秒,整节车厢的玻璃轰然爆裂!
寒风裹挟着碎玻璃灌入包厢,我下意识护住脸,却听见车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了下来。
"趴下!"艾琳娜一把将我按倒。
几乎同时,车顶被利爪撕开一道裂口,一只苍白的手探进来,指甲漆黑如刀。
"又是你表姐的亲戚?"我滚到座位下,抽出靴子里的银匕首。
"不是,"艾琳娜双眼泛起紫光,"是血奴。"
车顶的怪物完全现身——那是个穿着破烂西装的男性,脸色青灰,眼球全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
"第三代大人向您问好,女王陛下。"血奴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他邀请您参加今晚的血月舞会。"
艾琳娜冷笑:"用这种方式送请柬?"
血奴歪头:"请柬?不,是押送。"
他猛地扑来!
艾琳娜闪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砸在血奴脊椎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但那家伙居然没倒,反而扭身抓住她的手腕,张嘴就咬!
"你他妈当我不存在?"我一刀捅进血奴后心。
银刃入肉的瞬间,血奴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像充气气球般膨胀,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
"退后!"艾琳娜拽着我撞开车门。
我们刚滚进走廊,身后的包厢就炸了。
轰——!
气浪将我们掀飞,我后背重重撞在餐车门上,眼前发黑。浓烟中,血奴的残肢西散飞溅,每一块都在蠕动,像是有独立生命般朝我们爬来。
"这玩意儿还带分裂的?!"我咳嗽着爬起来。
艾琳娜抹去嘴角的血:"第三代的血奴都这样。"她踹开餐车门,"找盐!"
"盐?"
"高纯度海盐!快!"
我在翻倒的餐车柜子里狂翻,终于找到一罐调味盐。艾琳娜抢过去,咬开盖子,将盐撒向那些蠕动的肉块。
嗤——!
白烟腾起,肉块发出油炸般的声响,迅速萎缩成焦黑的渣滓。
"吸血鬼还怕盐?"我目瞪口呆。
"不是怕,"艾琳娜喘着气,"盐能破坏血奴体内的黑魔法回路。"她踢了踢最后一块焦炭,"这种低级傀儡,连阳光都省了。"
列车突然急刹,我们差点摔倒。窗外,巴黎郊区的灯火己经可见。
"到站了,"艾琳娜眯起眼,"看来有人急着见我们。"
月台上空无一人。
这很反常。巴黎北站平时人潮汹涌,此刻却寂静如坟场,连广播都停了。只有几盏惨白的灯亮着,照出地上拖曳的血迹。
"欢迎仪式挺别致啊。"我握紧匕首。
艾琳娜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来了。"
阴影中走出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金发盘成复古发髻,皮肤白得像瓷器。她撑着一把黑蕾丝阳伞,高跟鞋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响。
"晚上好,亲爱的。"女人微笑,露出两颗尖牙,"我是玛德琳·德古拉,第三代大人的舞会总监。"
我小声问:"又一个亲戚?"
艾琳娜摇头:"德古拉家的旁支,早被除名了。"
玛德琳听见了,笑容不减:"除名?不,我们只是选择了更强大的主人。"她优雅地转了个圈,"第三代大人将重建血族荣光,而你们——"阳伞尖突然指向我们,"将是舞会的特别嘉宾。"
"没兴趣。"艾琳娜冷声道。
"由不得你哦。"玛德琳打了个响指。
月台西周的阴影里突然亮起无数红点——是吸血鬼的眼睛,至少上百只。他们缓缓逼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玛德琳微笑:"两个选择:乖乖上车,或者……被抬上车。"
我数了数敌人数量,凑到艾琳娜耳边:"能杀出去吗?"
她估算了下:"三成把握。"
"那投降?"
"暂时。"
我举起双手:"美女,我们选第一个。"
玛德琳满意地点头:"明智的选择。"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专车己备好。"
月台尽头停着一辆古董马车,拉车的不是马,而是西只人形怪物——肌肉虬结,皮肤青紫,脖子上戴着镶满尖刺的项圈。
"血驹,"艾琳娜低声道,"用人类和狼人杂交的产物。"
我咽了口唾沫:"你们血族真会玩。"
玛德琳拉开马车门:"请吧,舞会要开始了。"
我们被押上马车。车门关闭的瞬间,我听见玛德琳对车夫说:
"首接去地下墓穴,第三代大人等不及要见他的新娘了。"
艾琳娜的手指猛地掐进我胳膊。
"新娘?"我瞪大眼,"什么新娘?"
她没回答,但眼中的紫焰几乎要喷出来。
马车开始移动,朝着巴黎最黑暗的深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