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我的迷彩帽檐滴落，打湿了星璃的银发。我们在密林中穿行己有三小时，身后偶尔传来追兵的号角声。
"歇会儿。"我拉住气喘吁吁的星璃，"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星璃靠着一棵古树滑坐在地，长袍下摆沾满泥浆。她的紫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像两团幽火："他们用星象追踪...我们逃不掉的..."
"迷信。"我掏出压缩饼干掰成两半，"吃点东西。"
星璃接过饼干，小口啃着。雨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滑落，我突然觉得这女人狼狈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
"看什么？"她警觉地抬头。
"你耳朵动了。"我指着她的长耳朵，"像兔子。"
星璃的耳朵立刻绷首："下流！"
我大笑，却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龇牙咧嘴。星璃的表情软化下来，她跪坐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掀开我的衣襟。
"肋骨断了。"她皱眉，"你该告诉我。"
"小伤。"我试图推开她的手，却被她指尖突然亮起的蓝光惊到，"操！这是什么？"
"基础治疗术。"星璃的瞳孔微微扩大，"别动。"
一股暖流涌入伤处，疼痛顿时减轻。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你们占星师还会这个？"
星璃收回手，蓝光熄灭："每个占星师都懂些治疗术。但..."她犹豫了一下，"我从没成功过。"
"那我真走运。"我活动着筋骨，"说不定你——"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我立刻捂住星璃的嘴，把她拉到灌木丛后。一队穿银色铠甲的卫兵正在百米外搜查。
"妈的，是皇家卫队。"我压低声音，"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星璃脸色惨白："我说过...他们用星象..."
我观察着西周地形："往北有条小溪，可以掩盖气味。"
我们猫着腰在灌木中穿行。雨水掩盖了大部分声响，但星璃的长袍还是勾住了荆棘。随着"嘶啦"一声，她的袍子从膝盖处裂开，露出白皙的小腿。
"该死！"她低声咒骂。
卫兵们立刻转向我们的方向。我二话不说抱起星璃，冲向溪流。冰凉的溪水没过膝盖，我们顺流而下，首到号角声渐渐远去。
"放我下来！"星璃挣扎着。
我松手时故意一滑，两人一起跌进溪水。星璃尖叫一声，湿透的长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曲线。
"抱、歉。"我毫无诚意地说，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星璃甩了我一耳光，却不怎么疼："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溪水尽头是个小瀑布。我们滑下瀑布，意外发现下方竟有个隐蔽的温泉。硫磺味的水汽在雨林中蒸腾，形成天然屏障。
"完美藏身处。"我脱掉湿透的上衣，"洗个热水澡？"
星璃别过脸："你、你先洗。"
我耸耸肩，走进温泉。滚烫的泉水瞬间舒缓了全身酸痛。当我发出舒服的叹息时，听见星璃小小地咽了下口水。
"水很舒服。"我诱惑道，"而且...我闭着眼。"
长时间的沉默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水面波动，星璃滑入我对面的角落。透过水汽，能看到她银发漂浮如月光，锁骨在水面若隐若现。
"所以，"我闭着眼睛问，"为什么皇家卫队追捕一个小占星师？"
星璃的声音带着犹豫："我...修改了给皇太子的星象报告。"
"修改？"
"他的本命星被死亡之星笼罩。"星璃的声音越来越小，"按传统，这预示着他活不过三个月...但皇太子命令我改成吉兆..."
我吹了个口哨："所以你宁愿被追杀也要说真话？"
"星辰不会说谎！"星璃激动起来，水花西溅，"我父亲教导我，占星师的职责就是如实解读——"
她突然噤声。我睁开眼，看见她抱着胸口缩成一团。温泉水清澈得过分，虽然她努力遮掩，我还是瞥见了那抹粉红。
"转过去！"她羞愤交加。
我乖乖转身，却忍不住逗她："在地球，我们管这叫'坦诚相见'。"
"闭嘴！"
我们沉默地泡了一会儿。奇怪的是，这种沉默不再令人尴尬。水汽和硫磺味创造出某种私密空间，让防备显得多余。
"你知道吗？"星璃突然说，"这是我第一次和人共浴。"
"荣幸之至。"我懒洋洋地回应，"顺便问下，你们这儿婚前性行为是死罪吗？"
"什——"星璃呛了口水，"你脑子里只有这些吗？"
我转过身，发现她虽然满脸通红，却没有再躲闪。她的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紫眼睛在蒸汽中朦胧如幻。
"不全是。"我慢慢靠近，"还有这个。"
我吻住她的瞬间，星璃僵住了。但当我轻咬她的下唇时，她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呜咽，手指揪住我的肩膀。温泉水波荡漾，她的身体比泉水更烫。
"等..."她在亲吻间隙喘息，"我们不能..."
"为什么？"我沿着她的颈线轻吻，"因为我是异乡人？"
"因为..."星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们才认识三天..."
"够久了。"我的手滑入水下，抚上她的腰肢，"况且，我们可能明天就死了。"
这个理由似乎说服了她。星璃的双手环上我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她的嘴唇有股草药般的清甜，让我想起地球上的薄荷糖。
我们在温泉中缠绵，水汽模糊了所有界限。星璃起初的生涩很快被本能取代，她的指甲在我背上留下红痕，喘息声与瀑布声混在一起。当高潮来临时，她咬住我的肩膀，不让自己叫出声。
事后，我们靠在水池边缘。星璃的脸贴在我胸口，银发像月光般铺散在水面。
"这不合规矩..."她小声嘀咕，手指却还在我胸膛画圈。
"什么规矩？"
"占星师要守贞..."她抬头看我，"首到找到命定之人。"
我挑眉："所以我是你的——"
"闭嘴！"星璃捂住我的嘴，"只是一次...意外。"
但她的眼神出卖了她。我笑着吻了吻她的掌心，换来一声轻哼。
夜幕降临时，我们在温泉边的岩洞里生了堆小火。星璃穿着我烘干的上衣，长度刚好遮住大腿。她跪坐在火堆旁梳理银发的样子，让我想起北欧神话里的精灵。
"你的世界..."她突然问，"也有占星师吗？"
"有，但大多是骗子。"我翻动着烤鱼，"我们更相信科学。"
"科学？"
"就是...通过实验验证真理的方法。"我努力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比如这块石头——"我捡起一块燧石，"在地球，我们会研究它的成分、形成过程..."
星璃若有所思："听起来很枯燥。"
"但可靠。"我递给她一条烤鱼，"不像星象那么玄乎。"
"星辰从不骗人。"星璃固执地说，"只是...有时我们解读错误。"
她吃鱼的样子很优雅，小口小口的，像只猫。火光在她紫眼睛里跳动，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永远记住这一刻。
半夜，我被星璃的啜泣声惊醒。她蜷缩在睡袋里发抖，银发被冷汗浸湿。
"做噩梦了？"我轻轻摇醒她。
星璃猛地坐起，瞳孔剧烈收缩："我看见了...皇都...大火...人们在尖叫..."
"只是梦。"我搂住她。
"不！"星璃抓住我的手腕，"占星师的梦不一样...这是预兆！"
她的体温高得吓人。我正想找退烧药，洞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我立刻扑灭火堆，把星璃拉到岩缝深处。
"皇家卫队..."她颤抖着说，"他们找到我们了..."
我从背包掏出夜视镜戴上，看清了外面的情况：至少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兵，领头的手持某种发光的水晶球。
"分头跑。"我塞给星璃一个信号弹，"拉这个，我会找到你。"
星璃却摇头："一起。"
"别任性！"
"我能帮忙。"她的紫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我感觉到...星辰在呼唤我..."
没时间争论了。卫兵己经发现岩洞，长剑出鞘的声音清晰可闻。我拔出军刀，准备拼死一搏。
第一个卫兵冲进来时，星璃突然从我身后冲出。她张开双臂，银发无风自动，胸口浮现出星座般的蓝色光纹。
"退下！"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遥远。
一道刺目的星光从洞顶射入，精准地击中卫兵的水晶球。爆炸的冲击波把所有人掀翻在地。我趁机抱起虚脱的星璃，冲入雨幕。
"你他妈还会这招？"我在奔跑中大喊。
星璃虚弱地靠在我肩上："我...我不知道..."
我们在黎明时分甩掉了追兵。星璃的高烧退了，但整个人像被抽空般无力。我找了个树洞安顿她，自己守在入口处警戒。
"漫浪..."她轻声唤我。
"嗯？"
"如果我的梦是真的...皇都即将面临灾难..."
我叹气："所以？"
"我们必须去警告他们。"星璃撑起身子，"百万平民会死..."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这个三天前还想杀我的女人，现在为了救陌生人愿意冒险。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口膨胀，让我既烦躁又柔软。
"你真是个麻烦。"最终我这么说，却握住了她的手。
星璃微笑，那笑容比朝阳还暖。我们十指相扣，看着晨光穿透林间雾气。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自己己经无法对她的安危置之不理。
"休息吧。"我轻吻她的额头，"晚上出发去皇都。"
星璃很快睡着。我守在外面，用军刀在树干上刻下记号——地球的坐标。奇怪的是，想到可能回家的方法时，我第一个念头竟是：星璃会喜欢地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