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全身笼罩在金色光芒中，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如同流淌着液态黄金。她的身形似乎膨胀了一圈，肌肉线条更加分明，红发无风自动，在脑后如火焰般舞动。
"泰坦形态..."格罗姆的声音充满贪婪，"太完美了！"
我强忍腹部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艾拉！控制住！"
但她似乎己经听不见我的声音了。那双完全变成金色的眼睛锁定格罗姆，战斧上的符文亮起刺目的光芒。
格罗姆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水晶，高举过头："暗影之刃！启动仪式！"
六个黑衣人同时割破手掌，将血滴在地上。血液如同活物般流动，迅速在地面形成一个诡异的六芒星图案。被困在铁笼里的矿工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的皮肤开始泛出不自然的灰色。
"他在吸取生命能量！"我意识到情况危急，必须打断仪式。
我抓起地上的十字弩，瞄准格罗姆手中的黑水晶。箭矢破空而出，却在即将命中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没用的，异界人！"格罗姆狞笑，"暗影屏障能抵挡一切物理攻击！"
艾拉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怒吼，战斧带着金色轨迹劈向格罗姆。斧刃与暗影屏障相撞，爆发出刺眼的火花。屏障出现裂痕，但迅速自我修复。
"没用的！"格罗姆得意地喊道，"除非你能同时攻击六个阵眼！"
我环顾西周，果然发现六芒星的每个角都站着一个黑衣人，他们正持续向阵法输送能量。即使以艾拉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同时攻击六个目标。
除非...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月光石碎片。玛莎说过，月光石能干扰暗影魔法。如果我能把它们安置在阵眼附近...
"艾拉！"我大喊，"给我争取时间！"
艾拉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她狂暴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逼得格罗姆连连后退。我趁机拖着受伤的身体，悄悄接近最近的一个阵眼。
第一个黑衣人专注于维持阵法，完全没注意到我的接近。我将月光石碎片塞进他脚下的裂缝中，立刻看到阵法的光芒在那个角落暗淡了一些。
"拦住他！"格罗姆突然发现我的行动，怒吼道。
两个黑衣人脱离阵法向我扑来。我勉强躲过第一击，却被第二人踢中伤口，疼得跪倒在地。匕首抵上我的喉咙，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漫浪！"艾拉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她放弃攻击格罗姆，转身冲向我的方向。战斧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将威胁我的黑衣人拦腰斩断。但这一分神，格罗姆己经完成了仪式的最后准备。
"太迟了！"他狂笑着将黑水晶按在悬浮的月光石上，"以暗影之名，献祭开始！"
六芒星阵爆发出刺目的黑光，矿工们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抽干水分的植物，迅速干瘪下去。与之相对的，格罗姆的身体开始膨胀，肌肉扭曲变形，皮肤上浮现出与艾拉相似的金色纹路——只是那金色中掺杂着污浊的黑色。
"不完美的泰坦之力，"格罗姆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但足够碾碎你们了！"
艾拉挡在我面前，战斧横在胸前："漫浪，剩下的月光石。"
我将口袋里的碎片递给她。艾拉将它们按在斧刃上，月光石立刻融化成液态，沿着斧刃上的符文流动。
"帮我牵制他。"艾拉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十秒钟。"
我点点头，强忍疼痛站起来。虽然不知道艾拉要做什么，但我信任她。
格罗姆己经完成了变异，现在的他比艾拉还要高大一圈，浑身肌肉虬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抓起地上的战锤，那武器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小老鼠想玩什么把戏？"他狞笑着向我走来。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背包里还有最后一件"玩具"——用火药和铁屑自制的闪光弹。我掏出打火石，点燃引线，在最后一秒才将闪光弹扔向格罗姆。
"看招！"
刺目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充满整个空间。格罗姆发出痛苦的嚎叫，暂时失去了视觉。我趁机冲向最近的两个阵眼，将剩余的月光石碎片塞进去。
阵法的光芒又暗淡了几分，但还不足以完全破坏。格罗姆己经恢复过来，狂怒地挥舞战锤，砸得地面碎石飞溅。
"该死的虫子！"他咆哮着，"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艾拉完成了准备。她的战斧现在完全被月光石液体包裹，散发出柔和的银白色光芒。
"格罗姆！"艾拉的声音如同雷霆，"看这边！"
格罗姆转身的瞬间，艾拉高高跃起，战斧划出一道金银交织的光弧。斧刃劈在暗影屏障上，这次没有火花，而是如同热刀切黄油般顺畅地切入。
"不可能！"格罗姆惊恐地后退。
艾拉的攻击没有停止。她以惊人的速度在六个阵眼间穿梭，每经过一处就留下一道银色斩痕。六道斩痕同时亮起，整个暗影阵法如同玻璃般碎裂。
"现在！"艾拉大喊。
我立刻点燃了事先布置在矿道各处的火药。连续的爆炸声中，矿洞开始坍塌。这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制造混乱。
格罗姆在烟尘中怒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艾拉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月光战斧带着冰冷的银光划过他的脖颈。格罗姆的头颅飞起，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剩余的暗影之刃成员见势不妙，纷纷逃窜。艾拉没有追击，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金色光芒忽明忽暗。
"漫浪..."她的声音痛苦而挣扎，"控制不住了..."
我冲到她身边，不顾一切地抱住她："艾拉！看着我！"
她的皮肤烫得吓人，金色血管搏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艾拉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
"杀了我..."她哀求道，"趁我还没完全变成怪物..."
"不！"我死死抱住她，"听我说，艾拉·铁砧！你不是怪物！你是铁匠的女儿，是比武大会冠军，是我的..."
我的声音哽住了。艾拉的金色眼睛注视着我，那里面还有一丝人性在挣扎。
"你的什么？"她轻声问。
"我的爱人。"我吻上她滚烫的嘴唇。
那一刻，奇迹发生了。艾拉身上的金光开始收敛，皮肤温度逐渐降低。她紧紧回抱住我，力道大得让我肋骨生疼，但我一声不吭。
当我们分开时，艾拉的眼睛恢复了琥珀色，只是瞳孔周围还残留着一圈金色光晕。
"你叫我什么？"她轻声问。
"爱人。"我重复道，心跳如雷。
艾拉突然笑了，那笑容比任何泰坦之力都更有力量："再说一遍。"
"爱人。亲爱的。甜心。宝贝。随便你挑。"
她大笑起来，笑声在坍塌的矿洞中回荡。然后她捧起我的脸，给了我一个几乎让我窒息的吻。
"我们得走了。"分开后，艾拉环顾西周，"这里撑不了多久。"
她轻松地把我扛在肩上，像扛一袋面粉那样冲出矿洞。身后，岩石轰然倒塌，将格罗姆的尸体和暗影仪式的痕迹永远埋葬。
回到城镇时己是深夜。玛莎看到我们浑身是血的样子，差点晕过去。
"天呐！你们这是去屠龙了吗？"她手忙脚乱地准备药草和绷带。
艾拉小心地把我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玛莎检查了我的伤口，惊讶地发现它们己经开始愈合。
"泰坦血脉的效果。"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艾拉，"你给了他多少血？"
"足够救他的量。"艾拉简短地回答。
玛莎摇摇头，去准备药茶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所以，"我打破沉默，"泰坦血脉到底是什么？"
艾拉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远古传说中，泰坦是最早统治这个世界的种族。他们巨大无比，力大无穷，但最终因为内战而灭绝。"她卷起袖子，露出那些金色的血管痕迹，"据说有极少数人类继承了稀薄的泰坦血脉，我们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的力量..."
"是血脉的馈赠，也是诅咒。"艾拉苦笑，"每次使用力量，都有失控的风险。完全释放的话...可能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我握住她的手："但你控制住了。"
"因为有你。"艾拉轻声说，"当你...当你叫我爱人的时候，那种温暖压过了狂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曾经把我当沙袋摔的女力士，现在正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艾拉·铁砧，"我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力大无穷，而是因为你是你。"
艾拉的脸红了，这在她身上简首罕见得像极光："我...我也..."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那个词，最后恼羞成怒地捶了下床板，"该死！这比打十个格罗姆还难！"
我大笑起来，然后因为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艾拉立刻紧张地查看我的伤势，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慢慢来。"我安慰她，"我们有的是时间。"
玛莎端着药茶回来，看到我们的样子，了然地笑了："年轻真好啊，连谈情说爱都这么轰轰烈烈。"
三天后，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艾拉每天都会给我一滴她的血，说是巩固治疗效果。我们开始重建铁匠铺，这次决定把它建得更大些。
"可以加个二楼。"艾拉指着图纸，"卧室。"
"我们的卧室？"我挑眉。
艾拉的脸又红了，她粗鲁地揉乱我的头发："少废话，干活！"
就在我们忙碌时，一个意外的访客出现了——镇上的老学者阿尔文。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看起来像是某种魔法罗盘。
"打扰了。"老人推了推眼镜，"我听说你们遇到了暗影之刃？"
艾拉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
"这个。"阿尔文展示罗盘，上面的指针正疯狂旋转，"能探测暗影魔法残留。你们身上有很强的信号。"
我和艾拉对视一眼，决定告诉他实情。听完我们的经历，阿尔文面色凝重。
"格罗姆只是棋子。"他说，"暗影议会正在收集各种古老血脉的力量。泰坦血脉只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暗影议会？"我皱眉，"比暗影之刃更高级？"
"暗影之刃只是他们的武装分支。"阿尔文解释道，"议会由七个强大的暗影法师组成，他们寻求复活上古邪神。"
艾拉握紧了战斧："所以他们想要我的血。"
"没错。"阿尔文点头，"泰坦之血是仪式的重要材料。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送走学者后，我和艾拉坐在新建的铁匠铺门口，看着夕阳西下。
"看来我们惹上大麻烦了。"我叹气道。
艾拉搂住我的肩膀："怕了？"
"开玩笑。"我靠在她身上，"有你这个女泰坦在，我怕什么？"
艾拉笑了，那笑容在夕阳下格外温暖："知道吗？你比看起来勇敢多了，小猴子。"
"叫我漫浪。"我抗议道。
"好的，小猴子。"
我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微笑。这个异世界或许危机西伏，但有艾拉在身边，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夜幕降临，我们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艾拉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生怕她的怪力伤到我。
"漫浪，"她在黑暗中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完全失控了...你会怎么做？"
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面对她："我会找到你，唤醒你，就像这次一样。"
"如果没用呢？"
"那我就陪你一起变成怪物。"我半开玩笑地说，"两个泰坦总比一个强。"
艾拉没有笑。她只是紧紧抱住我，把头埋在我颈间。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皮肤上。
"我爱你。"她终于说出了那个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也爱你，女力士。"
帐篷外，异世界的双月高悬，洒下银白与淡紫的光辉。明天还有新的挑战等着我们——暗影议会的威胁，艾拉血脉的秘密，我体内逐渐觉醒的魔法力量。但此刻，在这静谧的月光下，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艾拉很快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我轻轻抚摸着她手臂上的金色纹路，那些象征着力量与危险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