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下沉！腰马合一！"李寻欢的竹竿"啪"地打在我屁股上，"你这姿势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我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轻点！我可是你结拜兄弟！"
"练武场上无兄弟。"李寻欢板着脸，但眼中带着笑意，"再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李园后院的练武场上。自从那晚遇袭后，李寻欢当真履行承诺，每天卯时就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练剑。
我摆出个自认为很帅的起手式，然后——啪！竹竿又抽在我手腕上。
"哎哟！"
"剑不是这么握的。"李寻欢无奈地摇头，"你这手法...简首是对剑的侮辱。"
林诗音端着茶点走来，看到我这副惨状，忍不住掩嘴轻笑："寻欢哥哥，你对欢喜也太严厉了。"
"严师出高徒。"李寻欢接过茶盏，"何况他这底子...啧啧。"
我撇撇嘴："在我们那年代，追女孩子可比武功重要多了。"
李寻欢一口茶喷出来："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我凑过去，贼兮兮地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教你几招追惊鸿仙子的秘诀？"
李寻欢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休得胡言！"
林诗音眼睛一亮："惊鸿仙子？我听说过她，据说美若天仙，武功高强..."
"而且冷若冰霜，生人勿近。"我补充道，"正适合咱们李大侠这种闷骚型。"
"欢喜！"李寻欢恼羞成怒，手中竹竿如灵蛇般向我袭来。
我下意识地一个后仰，手中木剑鬼使神差地划出一道弧线——铛！竟然格开了他的攻击。
李寻欢突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飞燕回翔？你怎会燕子门的独门剑法？"
"啊？"我一头雾水，"什么燕子青蛙的？"
林诗音也惊讶地捂住嘴："欢喜，你刚才那招...确实像极了燕子门的招牌剑法。"
李寻欢神色凝重地走近："燕子门掌门燕南天三年前神秘失踪，门下弟子散落江湖。你这招'飞燕回翔'，是他亲传弟子才会的绝技。"
我后背一凉。完蛋，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该不会是什么江湖人士吧？
"我...我可能是看电视学的..."我支支吾吾。
"电视？"李寻欢皱眉。
"就是...戏班子！"我急中生智，"可能在哪出戏里看过，随便模仿的。"
李寻欢将信将疑，但没再追问："继续练剑。若你真与燕子门有关...日后需多加小心。"
接下来的练习中，我明显感觉李寻欢在有意试探我的剑路。每次我无意中使出精妙招式，他的眼神就更加复杂几分。
"今天就到这里。"日上三竿时，李寻欢终于叫停，"下午我教你轻功。"
"下午？"我瘫坐在地，"不是说好教我追惊鸿仙子的吗？"
李寻欢转身就走："不需要！"
"口是心非～"我冲他背影喊，"未时书房见，恋爱大师课准时开讲！"
林诗音扶我起来，温柔地替我擦汗："你呀，就知道逗寻欢哥哥。"
"我这是帮他。"我趁机握住她的小手，"像他这种闷葫芦，不推一把永远打不开局面。"
林诗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真的很喜欢那位惊鸿仙子吗？"
我心头一紧，赶紧搂住她："吃醋了？"
"才没有。"她轻捶我胸口，"只是...有些不习惯。十年来，寻欢哥哥心里只有江湖和酒..."
我亲了亲她的发顶："人总要向前看。他现在有了新目标，咱们应该帮他，对不对？"
林诗音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柔情："欢喜，你真好。"
"那是～"我得意地挑眉，"走，吃饭去！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
未时整，我抱着厚厚一叠纸闯进书房。李寻欢正在擦拭他的飞刀，见我进来，立刻板起脸："我没答应要学什么...那种东西。"
"得了吧。"我把纸往桌上一拍，"追女孩子第一步——写情书！"
李寻欢的手一抖，飞刀差点掉地上："胡闹！"
"谁胡闹了？"我抽出一张纸，"来，我说你写。亲爱的惊鸿..."
"住口！"李寻欢一把捂住我的嘴，紧张地看向门口，"隔墙有耳！"
我挣脱出来，哈哈大笑："堂堂小李飞刀，居然怕人知道你喜欢姑娘？"
李寻欢颓然坐下，罕见地露出苦恼神色："我与惊鸿...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说来听听？"我拉过椅子坐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李寻欢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三年前，我在华山之巅救过她一命。自那以后...我们时有书信往来，但多是论武谈剑。"
"就这？"我失望地撇嘴，"三年了还停留在笔友阶段？"
"她性情孤高，不喜与人亲近。"李寻欢苦笑，"能得她回信，己是难得。"
我摸着下巴思考："嗯...高冷女神型。这种类型在现代也很常见，需要特别攻略手段。"
"什么手段？"
"首先，要打破她的心理防线。"我竖起一根手指，"你每次写信都谈武学是吧？太正经了！下次要写点私人的东西。"
李寻欢皱眉："比如？"
"比如...你昨晚梦到她了。"我坏笑，"或者夸她眼睛像星星..."
"荒谬！"李寻欢拍案而起，"如此轻浮之言，岂是君子所为！"
"所以你是单身狗啊！"我翻个白眼，"追女孩子要什么君子？要真诚！要热情！"
李寻欢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这样，"我妥协道，"咱们折中一下。你先写封普通的信，但结尾加一句'近日时常想起华山初遇，不知仙子可安好？'"
李寻欢犹豫了："这...不算逾矩？"
"逾个屁！"我抓起毛笔塞给他，"快写！写完我教你叠爱心信纸！"
"爱...心？"
正当我手把手教李寻欢怎么把信纸叠成心形时，林诗音端着茶点推门而入。看到我们俩头碰头地研究信纸，她忍俊不禁："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教你家寻欢哥哥追姑娘呢。"我得意地展示成品，"看，爱心信纸，保证让惊鸿仙子眼前一亮！"
林诗音好奇地拿起一个："好精巧的折法，我从未见过。"
"这是我们老家的秘技。"我冲她眨眨眼，"想学吗？我教你。"
李寻欢红着脸把信抢回去："别闹了。这...这真的有用？"
"信我，妥妥的。"我拍拍胸脯，"不过送信前还得准备一样东西。"
"何物？"
"花啊！"我一副"你这都不懂"的表情，"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花。你知道惊鸿仙子喜欢什么花吗？"
李寻欢思索片刻："似乎...是梅花？"
"完美！"我打了个响指，"去摘支新鲜的梅花，连信一起送过去，保证事半功倍！"
林诗音突然插话："惊鸿仙子现在何处？若距离太远，花还没送到就蔫了。"
"她在..."李寻欢顿了顿，"离此三十里的梅岭别院。"
我和林诗音同时瞪大眼睛。
"这么近你都不去找她？"我简首要气晕过去，"暴殄天物啊！"
李寻欢尴尬地解释："她...不喜人打扰。"
"借口！"我拽起他就往外走，"现在就去摘梅花，今天必须把信送出去！"
"现在？"李寻欢挣扎着，"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个屁！再准备三年又过去了！"
林诗音笑着跟上："我也去帮忙。"
......
黄昏时分，我们三人站在李园最高的亭子里，看着信鸽带着那封"爱心信"和一小枝梅花飞向远方。
李寻欢紧张得手心冒汗："她若觉得我轻浮..."
"放心啦。"我搂着林诗音，啃着她做的点心，"保证有效。"
林诗音忽然想到什么："欢喜，你们家乡的男子...都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吗？"
"那当然～"我得意洋洋，"我们那年代，追女孩子讲究胆大心细脸皮厚。像寻欢这样闷着不说话的，注定孤独终老。"
李寻欢无奈摇头："歪理邪说。"
"管用就行。"我正想继续显摆，突然一阵熟悉的破空声袭来——
"小心！"
李寻欢反应极快，飞刀出手，将暗器击落。但紧接着，十余个黑衣人从西面八方涌来，将亭子团团围住。
"血衣堂！"李寻欢沉声道，"欢喜，护住诗音！"
我立刻把林诗音拉到身后，抄起随身带的木剑。虽然只是练习用的，但总比空手强。
领头的黑衣人阴森森地笑了："李寻欢，此事与你无关。我们只要那个小子。"
我心头一紧：果然是冲我来的！
"他是我兄弟。"李寻欢冷声道，"动他，先问我的飞刀！"
黑衣人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激战瞬间爆发。李寻欢的飞刀如流星般射出，每一刀都精准命中敌人手腕。但黑衣人数量太多，很快有人突破防线，朝我和林诗音扑来。
"欢喜小心！"林诗音惊呼。
我胡乱挥舞木剑，竟然再次鬼使神差地使出那招"飞燕回翔"，将第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击退。
"燕子门的剑法！"黑衣人首领眼神一凛，"果然是少主！"
少主？我愣神的瞬间，另一个黑衣人从侧面袭来。林诗音尖叫一声，推开我，自己却暴露在危险中。
"诗音！"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突然从我体内爆发。我纵身一跃，竟跳出两丈远，木剑如闪电般刺出——
嗤！剑尖精准刺入黑衣人咽喉。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这一剑...根本不是我能使出来的！
黑衣人首领又惊又喜："少主的'燕喉剑'大成了！恭迎少主回堂！"
"放你娘的屁！"我破口大骂，"谁是你家少主！"
李寻欢趁机又放倒几人，厉声道："再不滚，下一刀就要人命了！"
黑衣人首领权衡片刻，咬牙道："少主，堂主日夜思念您。您体内的'燕行功'己经觉醒，瞒不了多久的！"
说完，他打了个呼哨，剩余黑衣人迅速撤退，转眼消失不见。
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林诗音赶紧扶住我："欢喜，你没事吧？"
"我..."我看着自己的手，还在发抖，"我刚才..."
李寻欢神色凝重地走过来："燕喉剑是燕子门掌门亲传绝学，一招毙命，从不外传。"
我咽了口唾沫："你是说..."
"你的身体记得这些招式。"李寻欢低声道，"恐怕...你与燕子门的关系，比想象中更深。"
林诗音紧紧握住我的手："不管欢喜是谁，他都是我们的欢喜。"
我感动得鼻子发酸："诗音..."
李寻欢拍拍我的肩："先回去。血衣堂既然认你为少主，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
回到房间，我对着铜镜发呆。镜中这张脸明明是我的，可为什么...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林诗音端着安神茶走进来，身后跟着李寻欢。
"我们商量过了，"林诗音柔声道，"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李寻欢点头："兄弟同心。"
我眼眶发热："谢谢你们...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这具身体真是什么燕子门少主..."
"那就面对它。"李寻欢斩钉截铁，"明日开始，我教你控制体内真气。若燕行功真在你体内觉醒，你必须学会驾驭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我深吸一口气："好。"
林诗音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寻欢哥哥，信鸽回来了。"
"什么？"李寻欢一愣，"这么快？"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竹筒："有回信。"
李寻欢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我立刻来了精神："快打开看看！"
李寻欢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梅花甚美。三日后午时，梅岭赏雪。——惊鸿"
"她答应了！"我欢呼着跳起来，"我的恋爱课堂首战告捷！"
李寻欢捧着信笺，罕见地露出傻笑。林诗音也由衷地为他高兴："恭喜寻欢哥哥。"
我看着他们二人，突然觉得，这样的关系真好。没有猜忌，没有嫉妒，只有真诚的祝福。
"寻欢，"我正色道，"三天时间，够我给你做个特训了。保证让你在惊鸿仙子面前大放异彩！"
李寻欢难得没有反驳，而是郑重地向我抱拳："有劳欢喜兄。"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却辗转难侧。今天使出的那些剑招...黑衣人说的"燕行功"...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是谁？
窗外月光如水，我摸出李寻欢送我的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子。
"燕子门...少主吗？"我喃喃自语，"这下玩笑开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