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肩膀疼得要命,但心里却美滋滋的。木婉清正用她那双常年握剑的手,小心翼翼地为我换药。她的指尖偶尔碰到我的皮肤,凉凉的,像清晨的露水。
"嘶——轻点。"我故意龇牙咧嘴。
"活该。"她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柔了,"谁让你逞英雄。"
"我那不是逞英雄,是爱情的力量。"我眨眨眼。
她手上突然用力,我疼得差点跳起来:"谋杀亲夫啊!"
"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喂狼。"她瞪我,但耳根却微微发红。
我们在一间破庙里暂住。木婉清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草药,正在一个小瓦罐里煎煮。药香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婉清,你为什么会发那个毒誓啊?"我靠在草堆上问,"就是第一个看到你脸的男人必须死或者娶你那事。"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我师父定的规矩。"
"你师父?秦红棉?"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她瞥了我一眼,"我师父被男人伤透了心,所以..."
"所以就把所有男人一竿子打死?"我摇摇头,"这逻辑有问题啊。你看,世界上有好男人也有坏男人,就像有好酒也有劣酒一样。"
"你算什么好男人?"她轻哼,"油嘴滑舌,整天没个正经。"
"但我救了你的命啊,还为你挡了一爪。"我指着自己包扎的肩膀,"这还不够好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把煎好的药倒进碗里:"喝药。"
"太苦了,除非你喂我。"
"爱喝不喝。"她把碗往我手里一塞。
我苦着脸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什么玩意儿?比二锅头还难喝!"
"良药苦口。"她嘴角微微上扬,"喝完给你块蜜饯。"
我眼睛一亮:"真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果然有几块蜜饯。我一口喝完药,迫不及待地抢过蜜饯塞进嘴里。
"慢点,没人跟你抢。"她摇摇头,却在我嘴边擦去一滴药汁。
这个动作让我们都愣住了。她的手指停在我的唇边,眼神闪烁。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婉清..."
"药上好了,我出去找点吃的。"她猛地抽回手,起身快步走出庙门。
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丫头明明己经开始在乎我了,却还是放不下那层冰冷的外壳。
傍晚时分,她带着几只野兔回来。我自告奋勇要烤兔子,结果差点把庙给点了。
"让开。"她推开我,三下五除二处理好兔子,架在火上烤得金黄流油。
"厉害啊!"我由衷赞叹,"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闭嘴。"她撕下一只兔腿塞进我嘴里,"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们并肩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美得惊心动魄。她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什么?"
"看你啊。"我笑道,"反正己经看过了,多看几眼又不犯法。"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欢喜,你真的愿意娶我?"
"当然。"我放下兔腿,正色道,"不过在我们那儿,都是先谈恋爱再结婚的。"
"谈恋爱?"
"就是两个人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合不合适。"我解释道,"总不能因为看了一眼就绑一辈子吧?那多不科学。"
"你们那儿的风俗倒是奇怪。"她皱眉,"不过...似乎也有道理。"
"对吧?"我兴奋地说,"所以我们可以先谈个恋爱试试。要是你觉得我不合适,随时可以把我踹了。"
"这可是你说的。"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是我觉得你不好,立刻杀了你。"
"喂,这就过分了啊!"
她终于笑了,真正的笑,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那一瞬间,我觉得肩膀的伤值了。
第二天,我的伤好多了,我们继续向大理进发。路上经过一个小镇,我提议住店好好休息一晚。
"你有钱吗?"木婉清问。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碎银:"够住一晚上了。"
我们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掌柜的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到我们时眼睛一亮:"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两间。"木婉清冷冷道。
"一间。"我同时说。
掌柜的露出暧昧的笑容:"到底是一间还是两间?"
"两间相邻的。"我妥协道,"不过掌柜的,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客官来得不巧,小店厨师前几天回乡下了。"掌柜的愁眉苦脸,"最近生意不好,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我环顾西周,确实客人寥寥。突然灵机一动:"掌柜的,我会做几道菜,要不今晚我帮你掌勺?赚的钱我们对半分。"
"你?"木婉清和掌柜的同时露出怀疑的表情。
"别小看我,我可是...呃,祖传的厨艺。"我撸起袖子,"带我去厨房。"
厨房里食材有限,但我还是发挥创意,做了几道现代风格的菜:用当地香料腌制的烤鱼、野菜拌的凉菜、还有一锅改良版的麻辣烫。
香气飘出厨房,很快引来了不少食客。掌柜的乐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招呼客人。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木婉清尝了一口烤鱼,惊讶地说。
"那是,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时代好男人。"我得意洋洋。
当晚客栈爆满,掌柜的坚持要多给我们一间上房。临睡前,他神秘兮兮地拉住我:"公子,那位姑娘是你娘子吗?"
"还不是。"我笑道,"正在努力中。"
"老朽看你们很般配。"他递给我一小壶酒,"这是自家酿的,送给公子助兴。"
我笑着谢过,拿着酒壶敲响了木婉清的房门。
"谁?"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
"是我,欢喜。掌柜的送了壶酒,要不要一起喝点?"
沉默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她己经摘了面纱,长发披散,在烛光下美得让人窒息。
"就喝一杯。"她让开身子。
我们坐在窗边的小桌前,分享那壶甜酒。月光洒进来,给她镀上一层银边。
"明天就能到大理了。"她轻声说,"我...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找到母亲后,发现她并不想见我。"她低头看着酒杯,"怕我这些年坚持的,都是错的。"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她抬头看我,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我的心跳加速,慢慢凑近...
"砰!"房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持刀大汉闯了进来。
"木婉清!终于找到你了!"为首的大汉喝道。
木婉清瞬间拔剑在手:"段王府的狗!"
我赶紧站到她前面:"几位大哥,有话好说..."
"滚开!"那人一刀劈来,我堪堪躲过,撞翻了桌子。
木婉清剑光如电,瞬间刺伤两人。但对方人多,很快将她逼到墙角。
"欢喜,快走!"她喊道。
"开什么玩笑!"我抄起凳子砸向最近的一个大汉,然后抓起酒壶砸向油灯。
"哗啦"一声,火焰窜起,房间里顿时烟雾弥漫。我趁机拉住木婉清的手:"跳窗!"
我们从二楼窗口跃下,落在后院的草堆上。远处传来更多的脚步声,显然对方不止这几个人。
"走这边!"木婉清拉着我钻进小巷。
我们七拐八绕,终于甩开了追兵,躲进一间废弃的磨坊。
"段王府的人为什么抓你?"我气喘吁吁地问。
"因为..."她咬了咬唇,"段正淳是我父亲。"
我瞪大眼睛:"什么?那段誉是你..."
"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冷笑,"多么可笑,不是吗?"
我一时语塞。虽然早知道这个设定,但亲耳听她说出来还是感觉复杂。难怪段王府的人要抓她,估计是怕她去找段正淳麻烦。
"婉清,你恨你父亲吗?"
"恨?"她摇摇头,"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为我母亲不值,为了这样一个负心人,浪费了一生。"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抱住她。出乎意料,她没有推开我。
"欢喜,如果...如果我去段王府闹事,你会帮我吗?"她低声问。
"会。"我毫不犹豫,"不过咱们得想个聪明的办法,不能硬闯。"
她抬头看我:"你有什么主意?"
"让我想想..."我摸着下巴,"首先得弄清楚段王府的情况。你那个哥哥段誉,人怎么样?"
"听说是个书呆子,整天研究佛经。"她撇撇嘴,"不过心地不坏。"
"那也许我们可以从他入手。"我眼睛一亮,"不如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们换了装束。我扮成商人,木婉清戴上了帷帽遮住面容。大理城比想象中还要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段王府气势恢宏,门口站着十几个侍卫。我们远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后门守卫较少。
"看我的。"我整了整衣冠,大摇大摆地走向后门。
"站住!什么人?"侍卫拦住我。
"在下是江南来的绸缎商,特来给王妃送最新款式的布料。"我笑容可掬地递上一块碎银。
侍卫掂了掂银子,脸色稍霁:"有拜帖吗?"
"这个...来得匆忙,忘带了。"我又递上一块银子,"要不您帮忙通报一声?就说苏州欢喜求见。"
侍卫犹豫了一下,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他回来道:"王妃让你进去。"
我回头冲躲在角落的木婉清眨眨眼,跟着侍卫进了王府。
王府内亭台楼阁,奢华非常。我被带到一间偏厅,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正在品茶。
"你就是那个绸缎商?"她抬眼打量我。
"正是小人。"我躬身行礼,"王妃万福。"
"听说你有新到的布料?"
"这个..."我尴尬地笑笑,"实不相瞒,小人此来另有要事。"
王妃脸色一变:"大胆!竟敢欺骗本宫!"
"王妃息怒!"我赶紧说,"是关于...关于木婉清姑娘的事。"
"木婉清?"王妃猛地站起,"你认识她?她在哪?"
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有个黑衣女子闯进来了!"侍卫慌张地跑来报告。
我扶额叹息。这丫头,说好的按计划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