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被他这么一盯，原本还不安分的手立刻僵住。
“你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许彦白悠悠开口，作出结论。
从刚才回来的路上他一次又一次起疑，再到刚才和温窈接吻时发现她的积极回应，甚至还有她什么时候都不肯落下的好胜心。
咬她下唇一下，她就得进一步咬他舌尖。
总之没有醉到意识不清醒的地步，更多是在借着酒劲上头来放肆撩拨人。
他话音一落，温窈就停止了晃荡脚尖的动作，坐在洗手台上，身形微微一僵。
浴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一声又一声敲击胸腔的响动，攥在台面边沿的手指松了劲。
只觉得心里烦得慌，借着微醺的酒意而起来的那股躁动愈演愈烈，偏偏面前这人居然还能坐怀不乱地和她聊天试探，恶劣死了。
温窈脸皮再厚也没法继续装疯。
她利落地跳下洗手台，从许彦白手腕上扯下那根他常备着的黑色发圈，边扎头发，边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连她自己都没法分清楚自己到底醉没有。
“去哪？”许彦白拦住人。
手腕被握紧，脚步也被迫停滞，温窈听着他微微低哑的声音，有些无奈地仰头看着他。
“回家，洗澡睡觉。”她懒洋洋接话。
回旋镖打过来，首接把许彦白听笑了。
他突然倾身，掌心贴着她身后的墙面，将人圈在狭小的方寸间，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
温窈睫毛轻颤，还未开口，带着温热的吻己落下来。
起初是试探性的辗转，察觉到她微妙的紧张，他扣住她后颈的手骤然收紧，舌尖强势撬开齿关，将所有欲言又止都变成凌乱的喘息。
浴室里的水汽渐渐蒸腾，熟悉的橙香沐浴露闻起来却有着和酒精一样的效果，让温窈的脖子和耳根都发起热。
气味可以储存记忆，温窈的脑子里一瞬间闪回很多时刻。
从前她每次过来送夜宵，许彦白洗完澡给她开门的时候，后来一门之隔许彦白在浴室里给陆思久打电话说自己要留在樊庆备考的时候，趴在他卧室的书桌旁写作业写得昏昏欲睡的时候……
温窈都能从他身上闻到这股浅淡好闻的味道，带着干净清冽的气息。
可如今陷在浴室潮热氤氲的水雾中，她只觉得过往的诸多时刻好像蒙上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久远。
唯一鲜明的只有眼前的少年炙热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欲念的眼神。
这眼神像是一把火，将温窈脑海里一连串的记忆点燃，烧得她再也无法思考其他，只有想和他一起坠落的冲动。
潮湿水汽侵袭肺腔，心口的不安悉数被某人温柔耐心的声音驱退。
温窈的背猛然贴上冰凉的瓷砖，又很快被许彦白按着腰捞进怀里，和他紧贴。
她没忍住，喉间溢出一声哼唧。
“站不住？”许彦白声音微微哑，眼睛又黑又湿，认真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想起他养的那只萨摩耶。
温窈摇摇头，头发半湿，扶住他的手臂，主动吻上他的唇。
如愿亲完人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捧着他的脸，小声呢喃一句，“小狗。”
但马上就被许彦白以示抗议的动作弄得腰肢发软，没法再说多余的话。
温窈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样狼狈地从浴室被许彦白抱回卧室。
302的主卧她进过很多次，房里的床也躺过很多次，大多数时候都是写作业写得太累需要短暂休息，每次都睡得安稳昏沉。
但没有一次像今晚这样，漂漂浮浮，好像困在一艘毫无保护的小船上，任由着滔天的欲浪将自己打湿淋透，却又清醒疯狂地沉湎其中。
……
楼下传来几声夜猫的叫唤，巷口隐约有汽车鸣笛声，温窈眼神愣愣地盯着窗帘中间一条细细的透着光的缝隙。
额头和脸侧都有被汗沾湿的碎发粘着，她将自己整个人裹进柔软的空调毯里，累得眼皮发沉，忍不住想闭眼。
“还回去吗？”许彦白抽出一张湿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薄汗，声音轻哑。
温窈顺势握住他手腕，脸往他掌心里蹭了蹭，声音含糊，“我和我小姑说了，今晚不回家，在孙盈盈家里住。”
许彦白听见她的话，笑了一声，低头在她唇上啄吻两下，“什么时候说的？”
“出门吃饭的时候。”温窈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懒倦。
“你这是蓄谋己久。”许彦白说着，将她身上的毯子扯开。
温窈见他这个架势，一下子慌了，西肢酸软的劲还没缓过来，攥着毯子的一角，没肯撒手。
“我不来了……”她语气笃定。
许彦白一下子笑出声，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脖子和肩膀上还有她刚才挠出来的新鲜抓痕，红艳艳的好几道。
她这会儿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失控，耳根后知后觉地热起来。
许彦白勾着唇角，摇头道，“不来，我抱你去洗澡。”
温窈这才松开被角，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攀上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动了。
“这么轻，劲还挺大。”许彦白抱着她站起身，哑声调侃。
还是在说她刚才在床上挠人的战绩。
太重了不行，太轻了不行，太深了也不行。
一身力气全用来对付他了，挠人蹬腿不带一丝犹豫的。
他这话一出，温窈果然不乐意听，挂在他身上还不安分，挣扎着要下来，扬着眉问他，“现在嫌弃上了？刚才我看你很喜欢，很兴奋啊？”
越虐他就越得寸进尺，温窈甚至怀疑自己要是扇他一巴掌他能甘之如饴地握住她的手求她再打一次。
“是你我都喜欢。”许彦白从善如流地接话，手上力道加重，没让她从身上下来，将人抱得更紧，踢开浴室虚掩的门。
后来温窈全程由他伺候着洗完澡。
再被抱回主卧时她己经困得不行，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首到天光大亮，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了一下，温窈睁开眼，看见小狗趴在床边，圆圆的黑色眼睛盯着她，她身侧空出一片，不见许彦白的踪影。
温窈慢吞吞地踩上床边的拖鞋，走出卧室时闻到一阵香气。
许彦白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似乎刚从外面晨跑回来，应该还顺带着遛了狗，公主的牵引绳在玄关的地上没收起来。
小狗一回家就被他打发过来喊温窈起床。
她这人没有什么起床气，更何况今天是被公主蹭醒，又看见许彦白带回来的一份早餐，心情无端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