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久抽象的精神状态经常能让人忘记他也是个小姑娘一见了就脸红,不见就想念的顶级帅哥。
帅哥在自己家卧室的床上研究作业最后一道大题,实在无聊,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思路,干脆找许彦白聊天。
但镜头里那人居然悠闲自得地端着碗卖相很好的汤在喝。
这个点,他应该也要写题才对,而且他向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你好乖呀公主。”
听见背景音里温窈这句女声,陆思久首接一个从转椅里弹跳起来的大动作。
“许彦白你不要命啦?”他举着手机深吸一口气:“这么晚了和哪个女生待一起呢,不会是你crush吧?”
许彦白:“……”
温窈朝他手机看一眼。
“能不能滚啊。”他像是被crush这个词戳到,有些无奈地皱眉。
温窈更感兴趣了,竖着耳朵想听这哥俩聊天。
“妹……呸,同学,你好啊!”没想到手机里的哥们首接对她贴脸开大打上招呼了。
“许彦白愣着干嘛,翻转镜头啊,我跟人打招呼呢,”陆思久对屏幕里面无表情的某人说,又想起来什么,于是赶忙解释:“同学你不方便视频的话也没关系。”
“啊,没事的,你好。”温窈不知道该看哪,视线对上许彦白的眼睛。
这场面实在诡异。
好在许彦白看起来摆烂妥协了,手机举起来对着温窈,也把她框进屏幕里。
两人一前一后的位置,许彦白半张脸出镜。
陆思久听着声音本以为会看见什么温柔甜妹。
没想到屏幕里的女生一头闷青长发,素颜也精致立体带着攻击性,朝镜头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没什么情绪。
气质却是独一份儿的清冷干净。
像大片杂志的模特。
“哎呦。”陆思久一下子有点失语,但人活了十几年,夸人的本领还是练得炉火纯青:“同学你长得真是……挺牛的……”
“你长得也很牛逼。”温窈不装文明,首抒胸臆。
说的实话。
果然帅哥和帅哥都是玩在一起的。
这哥们颜值不输许彦白,只是气质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哈过奖过奖。”那哥们笑起来,特别张扬的浓颜系,帅得一塌糊涂。
“我叫温窈。”她先介绍自己:“许彦白的同学,他现在的房东是我小姑,我们住挺近的,我来找他讨论题目。”
三言两语算是解释清楚为什么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还共处一室了。
“我叫陆思久……”那边很快就回。
但是没聊两句呢,他似乎有别的事要做,就连挂电话也是风卷残云:“那啥,我先挂,以后有机会再加微信聊。”
“挂了。”许彦白比他还利落,说挂真就立刻挂断了。
看来这也是两人日常相处的一部分。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他还挺急的……”温窈主动打破通话挂断后的安静。
“追crush能不急吗。”许彦白说。
看某人刚才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肯定又是谢安乔找他。
“啊?”温窈有些没太听清。
“估计急着和他crush聊天吧。”他重新说一遍,换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表达。
“你呢?不和crush聊天啊?”温窈首接开口问。
刚才那哥们可是说了,许彦白是有crush的人。
她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这不是正聊着呢吗。
许彦白心说,但是还是颇为心虚地摸了摸脖子,回答:“他瞎说的,哪有什么crush。”
“也是,”温窈看起来真信了,点着头说:“你像别人的crush,不像是会有crush的人。”
许彦白全当她在开玩笑,没回,只放下汤碗问:“什么题不会?”
“啊……”温窈都快忘记这一茬,临时想出来的借口,这下有点骑虎难下了。
“骗我的?”许彦白眯了眯眼,一副洞察人心的模样,嘴角有戏谑的笑意。
他这样实在犯规得不行。
有点恃帅行凶的嫌疑。
“突然就有思路了也不行吗?”温窈没看他,低头去摸公主毛茸茸的脑袋。
“行,”许彦白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显然还是不信她的。
温窈要被他这副样子帅死了。
哥们儿真有crush不得给人钓成翘嘴啊。
后来觉得此地实在不宜久待,温窈拿上作业告别,公主傻哈哈地跟在她身后送她到门口。
许彦白也跟着,语气颇为郑重地和她道谢:“阿姨的厨艺特别好,改天我有时间会去拜访一下的,谢了。”
温窈点点头,面上还是镇定无比:“客气什么,都是邻居。”
其实耳根微微有点热。
还好头发披着看不出来。
*
“咱们班这次啊,一共有三位同学要参加比赛,怎么说也得给我们拿个奖回来,好让大家看看,咱们理科重点班也是有诗情画意的,你们说是吧?”西施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表讲话。
她是八班语文老师,本名其实叫宁熙诗,但因为名字念出来和“西施”一个音,大伙背地里就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名儿。
西施其实是个教学能力挺强,特别热衷于让他们这群理科变态感受文人风骨的的人。
整个一中大概最有诗情画意的地方就是她的课堂了,不讲做题套路,不介绍作文模板。
每天小蜜蜂一戴,聊的东西贯穿古今,横跨中西,各种课文到了她口中都能讲出不一样的风味。
西施的课按照应试教育来讲是挺水的,但是按照学生的喜好来讲,是最受欢迎的。
这次市里的中学生诗词大赛她格外关注。
但是学校可能觉得这活动有点不务正业,对成绩没有助益,所以分给他们理科班的名额很少。
八班作为重点班,更是要尽量杜绝这种水得没边的活动。
西施从一开始校方只给他们八班分配一个名额就开始闹了。
杀到年级办公室争取来了三个名额,还联合班主任老牛天天抓着他们这三个选手背诗。
眼看着熬了差不多快一个月,出征之前还得在班里进行鼓舞人心的动员会。
温窈在下面听得乏味,端着那本快被翻烂了的学校自编诗词资料进行最后的温故复习。
旁边的许彦白依旧在刷题,转着笔问她一句:“感觉如何,紧张吗?”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温窈小声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嘛,况且比赛规模这么大,市重点的学生那么多,输了也没什么不光彩的。”
“这话被西施听见要敲你脑袋。”许彦白似乎猜到她的想法,笑着调侃。
“是是是。”温窈做一个扇自己巴掌的假动作,又说:“只有赢没有输。”
“那……一路顺风。”许彦白说。
可这一路压根顺不了一点。
比赛在市里,学校包了辆旅游大巴接了全年级所有参赛的人一起去。
总路程大概要花将近两个小时。
两个带队的语文老师自己开车过去,没人管着他们这群学生,不一会儿车上就吵起来了。
温窈和贺韵一起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看见车厢前排一个外班女生把书摔在过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