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碎最后一只蛇妖的七寸,血珠顺着剑穗滴在青石上。抬头望见山腰蒸腾的雾气,忍不住舔了舔虎口的血渍。
"泡温泉的好天气呢。"
扯开染血的束腰,任由道袍滑落在枯叶堆。泉水漫过锁骨时,忽然瞥见对岸岩壁上垂落的玄色羽氅。水雾中隐约可见男人肌肉线条,墨色长发蜿蜒至腰际。
"阁下偷看姑娘沐浴,"我掬起一捧水泼过去,"可是要负责的。"
水珠在半空凝成冰棱,簌簌落回水面。男人转过脸时,眉间赤色妖纹映得瞳孔似熔金流淌。"剑仙都像你这般不知羞?"
我踩着鹅卵石逼近他,水面荡开胭脂色的涟漪——方才斩妖时划破的小腿还在渗血。"羞字怎么写呀?"手指戳在他心口,"妖王大人教教我?"
他颈侧青筋突突首跳,振翅激起的水浪却温柔地托住我下沉的身体。玄铁锁链从泉底哗啦作响,我才发现他脚踝扣着刻满符咒的镣铐。
"三百年来,"他把我按在岩壁上,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你是第一个敢首视本王的人族。"
我咬住他喉结轻笑:"要不要试试更刺激的?"指尖顺着脊柱滑向尾椎,在触碰到绒羽的瞬间被擒住手腕。他眼底鎏金忽然暴涨,漫天黑羽化作利刃悬在我眉心。
"你连本王的真身都查清了。"
"玄鸟大人。"我舔掉他锁骨上的水珠,"双修典籍里说,凤凰属妖修这里最敏感......"话音未落,整潭泉水突然沸腾,冲天而起的火羽中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吼声:"不知廉耻!"
我在爆燃的妖火里笑得前仰后合,首到瞥见潭底封印阵的裂痕。原来那些锁链不是禁锢,是保护。三百年前神魔大战的旧伤,竟还在灼烧他的元神。
"喂!"我冲着消失在天际的火光大喊:"明晚我还来偷你酒喝!"
山风卷着半片黑羽落进掌心,烫得心口发疼。
三更天的月光把酒坛照成白玉盏,我蹲在妖王宫檐角数瓦当上的露水。玄鸟的寝殿飘出混着药香的酒气,窗棂上投出个摇晃的人影。
"桂花酿掺了龙血草,"我踢开雕花木窗,"不怕烧穿肠子?"
酒坛擦着耳畔砸在廊柱上,玄鸟披着单衣斜倚软榻,锁骨处的妖纹比初见时黯淡许多。我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他的元神又开始溃散了。
"你们人族管这个叫夜袭?"他屈指敲了敲榻边玄铁锁链,那些禁锢他的符咒正在皮下蠕动。
我夺过他手中酒盏一饮而尽,辣得眼眶发红:"来教你讲荤段子呀。"指尖勾开他衣襟,在胸口画了个火焰纹,"比如说...…"突然被他掐着腰按在案几上,砚台里的朱砂泼了满裙摆。
"三百年前,"他獠牙擦过我颈动脉,"有个小道士也说要渡我。"
我扯开他的发带,墨色长发垂落成帐:"然后呢?"
"然后我吃了他。"鎏金妖瞳近在咫尺,"连剑匣都嚼碎了咽下去。"
腿弯突然触到温热硬物,我噗嗤笑出声:"妖王大人现在...…可不像要吃人的样子哦?"腰身故意蹭过他腹肌,满意地听到喉间溢出的闷哼。
殿外忽有惊雷炸响,他神色骤变将我甩出窗外。紫色天火穿透琉璃顶,我看见他背后展开的骨翼布满裂痕,玄铁锁链在雷光中碎成齑粉。
"第九重天劫。"他在雷暴中笑得癫狂,"这次真要形神俱......"
我咬破舌尖将本命剑插进心口,心头血化作红莲业火冲天而起。天道雷光与涅槃火撞出漫天星雨,恍惚听见三百年前的声音。
"笨鸟!"我抱住焦黑的骨架,"当年替你挡诛仙阵时就说过......"喉间涌出的血泡带着桂花香,"要死也得死在我床上啊......"
怀里的残躯忽然颤动,焦皮簌簌剥落处露出白玉般的肌肤。他含着我的耳垂呢喃,尾音还带着雷火的余温:"小道士,这次该换我吃你了。"
我揪着玄鸟新生的尾羽荡秋千,看他黑着脸给桃花树缠绷带。昨夜双修时失控的妖火烧焦了半边山林,此刻他耳尖还泛着凤凰族特有的求偶期绯红。
"笨鸟,"我把玩着他心口浮现的同心契,"当年在诛仙阵里结的血契,怎么变成合欢宗的双修印了?"
他反手把我按在树洞里的软垫上,啃咬着我腕间三百年前的剑伤:"某个小混蛋用本命精血改写契约时,可没说是正经道侣契。"
妖王宫外忽然传来鸾鸟清啼,十二神将的金光刺破云层。玄鸟将我裹进羽氅时,我摸到他后颈沁出的冷汗——他的涅槃之力还未完全恢复。
"奉天帝诏,诛杀堕神玄策!"
我吐出嘴里的桃核击碎降魔杵,翻身在玄鸟腰腹:"喂,他们叫你堕神欸。"指尖描摹着他暴起的青筋,"要不要玩点更堕落的?"
玄鸟的妖瞳瞬间燃成鎏金色,骨翼掀起的罡风将神将吹出十里开外。我咬破食指在他胸口画下血符,三百年前刻在诛仙阵的禁咒浮现在云端。
"以吾太虚剑骨为引——"我笑着迎上九天神雷,"请诸君共赴巫山云雨可好?"
雷光劈碎神将铠甲时,玄鸟终于忍无可忍地堵住我的嘴。涅槃火与天雷纠缠成赤金锁链,将三十六重天捅出个窟窿。我在他唇齿间尝到血腥与琼浆,恍惚想起在终南山初遇那日。
"白茶..."他忽然在我锁骨烙下妖纹,"这次不许再丢下本王。"
我扯落他发冠,看墨色长发与我的银丝绞缠成结:"那要看妖王大人..."尾音淹没在骤雨般的吻里,"腰力恢复得如何了?"
三日后,司命星君在姻缘簿上添了新规:禁止剑仙与妖王在任何地点双修。据说是某位神将捂着被雷劈焦的屁股哭上凌霄殿,指控我们连瑶池的锦鲤都被震得怀了孕。
玄鸟舀起一勺安胎药喂我,嘴角还沾着昨夜咬破的血痂:"夫人今日想拆哪座神殿?"
我叼走他喉结上颤动的雨滴:"先拆你。"
我捏着司命星君的胡子蘸朱砂,在安胎药方背面画避火图。玄鸟第八次烧穿丹炉时,瑶池的锦鲤正巧在我脚边产下第一百颗金卵。
"你家主子真能生啊。"我戳了戳鱼腹上未褪的雷纹,"这算本剑仙的徒孙?"
锦鲤甩了我满脸水珠,蹦进玄鸟新裁的鲛绡裙里。他拎着焦黑的安胎药转身,尾羽尖还滴着昆仑雪水——今早说要给我煮汤泉蛋,结果拆了南极仙翁的洞府。
"过来。"他忽然掐诀冻住满地乱滚的金卵,眼尾飞红比大婚时还艳,"试试新修的寒玉榻。"
我叼着笔杆含糊道:"司命说孕期内......"
鎏金妖瞳闪过危险的光,玄铁锁链从殿梁垂下缠住我脚踝。他舔开我颈间被雷劫劈焦的碎发,吐息烫得惊人:"昨日是谁偷喝合欢酒,在凌霄殿匾额上写'拆'字?"
殿外忽传来仙鹤急报,说西王母的蟠桃园集体枯萎。我趁机勾住他腰间流苏佩:"定是那在瑶池边......"
话未说完,三十六重天突然地动山摇。玄鸟护着我后脑勺滚进软垫堆,只见我们种在寝殿的合欢树破顶而出,枝桠间缀满闪着雷光的金卵。
"师尊说的双修大乘境......"我望着树上渐渐成型的婴孩轮廓,揪住玄鸟乱翘的尾羽,"竟是孵出个雷震子?"
玄鸟咬牙切齿地烧毁《阴阳秘典》,火堆里劈啪炸开几颗金卵。破壳的小锦鲤们顶着与他如出一辙的鎏金妖瞳,脆生生喊了句:"爹爹娘亲打架羞羞!"
三日后,太白金星捧着炸毛的胡子宣布:新任雷部正神是颗会讲荤段子的金卵。玄鸟在庆功宴上灌醉了所有仙君,将我堵在诛仙台边的桃林。
"夫人可知,"他咬着我腕上红绳解战甲,"为何天道容我们胡闹?"
我扯落他束腰玉带,望见云海下万家灯火:"因本剑仙拆了天门,"翻身将他压在落英缤纷中,"让人间有了做梦的权利呀。"
他低笑着吻住我所有狡辩,涅槃火映亮十万里山河。司命趴在月老殿顶记录:玄鸟历劫成功,代价是永生永世被某位剑仙......吃定了。
我蹲在诛仙台边缘串金卵当风铃,玄鸟的尾羽正被三只奶娃娃抓着荡秋千。昨夜双修时失控的涅槃火烧秃了月老的姻缘树,此刻他耳尖还沾着太白金星的炼丹炉灰。
"笨鸟,"我戳了戳他心口新长的逆鳞,"你说这些崽破壳时喊爹爹还是娘亲?"
他忽然甩出骨翼卷我入怀,鎏金妖瞳倒映着天河暴涨的星辉:"该操心的是西王母——"话音未落,瑶池方向传来锦鲤们清亮的童谣:"爹爹拆神殿,娘亲写春宫,金卵宝宝撞天钟......"
三十六重天突然电闪雷鸣,我摸到他尾椎骨处突突跳动的雷纹。三百年前种在诛仙阵里的合欢树根,此刻正穿透云层缠绕住凌霄殿盘龙柱。
"玄策!"紫薇大帝的怒吼震落漫天星斗,"把你道侣种的淫树从朕的......"
我叼着玄鸟的尾羽尖笑出眼泪:"他们说这是淫树欸。"指尖燃起红莲业火点燃树梢,"那本剑仙就教教诸位——"烈焰中浮现三百年前的诛仙阵图,"什么叫真正的淫雨霏霏!"
玄鸟忽然咬破舌尖将妖纹烙在我腰窝,涅槃火与业火纠缠成赤金巨龙。我在他暴烈的吻里尝到熟悉的血腥味,恍惚看见初遇那日他翅尖滴落的熔岩。
"小道士..."他撕开我绣满避火图的衣襟,在雷霆中笑得恣意,"这次要在哪里刻契约?"
云层间突然坠下万千琉璃盏,每一盏都盛着我们双修时的记忆。司命星君的惨叫声响彻三界:"造孽啊!玄鸟殿下的情潮把天河都染成胭脂色了!"
我勾着玄鸟脖颈跌进雷暴中心,看金卵宝宝们啄食天劫闪电:"不如..."在他喉结咬出带血的牙印,"刻进十方阎罗的生死簿?"
三日后,地藏菩萨捧着烤焦的莲台找上门。玄鸟正教我喂金卵吃孟婆汤熬的蛋羹,忘川河里飘满写着"拆"字的河灯。
"两位可知..."菩萨的佛珠缠住我画春宫的笔,"你们种的情树根须,把十八层地狱捅成了筛子?"
玄鸟舀起一勺蛋羹喂我,眼尾飞红更甚彼岸花:"夫人听见没?"骨翼卷起腥甜的阴风,"该去阎罗殿...补个洞房了。"
我踹翻忘川河畔的三生石,看那些"白茶玄策永世纠缠"的碑文在业火中流转。八百恶鬼蹲在奈何桥头抄春宫图,说地府的姻缘线比天庭的还艳上三分。
酆都城隍哭着呈上新婚贺礼时,玄鸟正把我压在孽镜台上。镜中映出三百年前的诛仙阵,青衣道士与焦黑玄鸟浑身浴血,十指相扣处绽开红莲。
"笨鸟..."我咬破他锁骨处的旧伤,"当年你涅槃时..."血珠坠在镜面泛起涟漪,"是不是偷偷尝了我的元阳?"
他忽然扯断我腕间红绳,三千青丝与雪色道袍尽数委地:"是某个小混蛋..."鎏金妖瞳燃尽镜中前尘,"把本王的涅槃火..."滚烫掌心贴上我后腰剑骨,"浇成了合欢酒。"
十八层地狱齐齐震颤的瞬间,我听见司命在月老殿顶嘶吼:"玄鸟历劫进度条卡死了!卡在情劫篇第九百九十九世了!"
玄鸟将我的笑声吞进咽喉,业火红莲开遍黄泉路。金卵宝宝们啄食着曼珠沙华,脆生生唱着新学的童谣:"爹爹娘亲不知羞,拆完天庭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