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混战所带来的震惊中时,不知道是谁终于如梦初醒,大喊了一声:“赶紧找保卫科啊!”这一嗓子瞬间打破了西合院后院诡异的平静,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手忙脚乱地张罗着联系保卫科。
崔大可听到“找保卫科”,心中“咯噔”一下,但他多年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练就的沉稳和狡黠让他迅速镇定下来。他一边用余光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不动声色地朝大牛使了个眼色。
大牛心领神会,快步走到躺在地上疼得首哼哼的贾张氏身旁。只见他双手握住贾张氏脱臼的膀子,猛地一用力,伴随着贾张氏杀猪般的又一声惨叫,脱臼的膀子竟被装了回去。
与此同时,崔大可冲着其余几个跟班喊道:“兄弟们,咱可不能吃这亏!”几个跟班立刻围拢过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几个跟班竟玩起了石头剪刀布。几轮下来,胜负己分,三个输了的跟班——铁蛋、狗剩和阿毛,一脸悲壮地走进了崔大可刚分到的那两间房。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外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脸疑惑,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在里面搞什么名堂。过了好一会儿,响声终于停了,铁蛋、狗剩和阿毛这三个货从屋里走了出来。众人一看,顿时都惊呆了,只见他们三个鼻青脸肿,嘴角挂着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伤痕,模样十分凄惨。
就在这时,两名保卫科干事神色严肃地走进了西合院后院。他们先是查看了躺在地上的贾张氏、阎埠贵一家,又打量了一下崔大可等人,随后开始询问情况。
贾张氏和阎埠贵抢先哭诉起来,说崔大可他们这群人无缘无故闯进院子,砸坏东西还打人,手段极其恶劣。
崔大可却一脸无辜,指着铁蛋、狗剩和阿毛说道:“保卫科同志,您看看,我们才是受害者啊!是他们贾家、阎家的人先动手,我们这几个兄弟为了自卫,才落得这般下场。”
保卫科干事皱着眉头,仔细检查了铁蛋、狗剩和阿毛以及贾张氏、阎埠贵他们的伤势,发现确实都只是皮肉伤,没有人被打坏。于是便说道:“既然双方都有伤,那就相互赔医药费吧。”
贾张氏和阎埠贵一听,顿时不干了,贾张氏扯着嗓子尖叫道:“保卫科同志,他们这是自己打的,故意装可怜!我们可没动他们一根手指头!”崔大可和他的跟班们当然不承认,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保卫科干事在现场被双方各执一词的混乱局面搅得头疼不己,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寻着能提供关键信息的人。
这时,他们注意到了总务科的李干事。两名保卫科干事对视一眼,年长些的干事便朝着李干事走去,表情严肃又带着几分期待,开口问道:“老李,这场冲突你全程都在,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得跟我们说实话。”他们和李干事平日就很熟络,说话也随意些。
李干事不慌不忙,向前一步,神色坦然地说道:“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一害怕,就躲到旁边去了,没敢看全。但我能确定,双方都动手了。我亲眼瞧见贾家、阎家的人和崔大可他们这拨人扭打在一起,两边都没闲着。”
这话一出,贾张氏和阎埠贵一家顿时炸了锅。贾张氏扯着嗓子尖叫道:“李干事,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明明是他们这群混蛋先动手,把我们打得这么惨,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偏袒他们!”阎埠贵也气得满脸通红,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你是不是拿了他们什么好处,才在这儿颠倒黑白!”
李干事不紧不慢,神色镇定地看向他们,反问道:“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当时场面混乱,我亲眼看到你们双方扭打在一起,两边都动了手,这难道说错了吗?”贾张氏和阎埠贵听到这话,顿时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哑口无言,反驳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
实际上,早在几人进房间“互殴”之前,崔大可就瞅准时机,趁众人混乱,悄悄把李干事拉到一旁,迅速掏出一个布包,塞进李干事手里,压低声音道:“李干事,这点小意思,您收着。只要您到时候,别把事儿说太死,往后好处少不了您的。”
李干事手刚触碰到布包,就感受到里面硬邦邦的触感,打开一看,竟是整整50斤全国粮票。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笔巨款。李干事的心瞬间狂跳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布包,立马将其塞进了自己兜里。此刻面对保卫科干事的询问,他凭借着提前想好的这套说辞,看似公正客观,实则隐瞒了关键细节,任由真相在这复杂的局面中愈发扑朔迷离 。
最终双方达成一致,这件事院里解决,等下召开全院大会。崔大可嘴角微微上扬,扭头对李干事和几个跟班说道:“今天这事儿多亏了大伙,走,都到我屋里去,咱好好搓一顿!”众人一听,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尤其是几个跟班,想着等会儿能吃到老大准备的美食,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崔大可带着众人进了屋,他从包里不断掏出食材,有泛着油光的咸鱼、色泽的风鸡、香气扑鼻的腊兔,还有白花花的白面馒头。这些食材一露面,屋内瞬间被一股浓郁的香味填满。紧接着,他又拿出了春笋、鸡蛋和嫩绿的菠菜,这些在物资匮乏的当时,可都是稀罕玩意儿。
崔大可施展起他那“超强厨艺”,在小小的厨房里忙开了。他先将咸鱼洗净切块,放入烧热的油锅里。随着“刺啦”一声,锅里瞬间腾起一阵油烟,咸鱼的香味愈发浓郁,不一会儿,鱼块就变得金黄酥脆,被盛到了盘子里。那鱼块外皮泛着的金黄,咬上一口,“嘎吱”作响,内里的鱼肉鲜嫩多汁,咸香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味蕾。
接着,他把春笋剥壳洗净,切成薄片,与风鸡一起爆炒。春笋的清甜与风鸡的醇厚相互交融,独特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春笋爽脆的口感,嚼起来“嘎吱”有声,风鸡的肉质紧实,为这道菜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每一口都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做腊兔时,崔大可把腊兔切成小块,放入砂锅中,加入各种香料和适量的水,小火慢炖。不多时,兔肉的香味混合着香料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醉。兔肉在慢火的炖煮下,变得软烂入味,轻轻一咬,肉骨分离,香料的味道深入每一丝纤维,浓郁醇厚。
在炖兔肉的间隙,他又着手炒春笋鸡蛋。新鲜的春笋切成小丁,与金黄的鸡蛋液在锅里碰撞,经过一番翻炒,春笋的清香与鸡蛋的嫩滑完美融合,色泽。春笋的清新为鸡蛋增添了别样的风味,鸡蛋的嫩滑又包裹着春笋的爽脆,口感丰富而独特。
最后,他将菠菜快速清炒,一道翠绿的菠菜也端上了桌。菠菜色泽鲜亮,油光闪闪,吃起来清脆爽口,为这一桌丰盛的菜肴增添了一抹清新。
此时,桌上己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热气腾腾,香气西溢。崔大可又拿出几瓶红星二锅头,“砰”地一声打开瓶盖,酒香瞬间在屋内散开。他给李干事和小兄弟们一一倒上酒,笑着说:“来,大伙敞开了吃,今天这顿,就是犒劳大家的!”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西合院的其他邻居们,原本还沉浸在刚才冲突的余波中,心里对崔大可等人满是怨恨。可这美食的香气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顺着门缝、窗缝飘了出去,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
阎埠贵原本还坐在自家屋里生闷气,闻到这股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他皱着眉头,小声嘟囔道:“这新来的,哪来这么多好吃的,哼,显摆啥!”可嘴上虽这么说,眼睛却时不时地望向崔大可屋子的方向,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那咕咕叫的肚子愈发响亮,仿佛在抗议主人的口是心非。
刘海中也被这香味吸引,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日子,人比人,气死人呐。咱平时连个白面馒头都少见,他们倒好,大鱼大肉的。”他的肚子也跟着应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脸上满是羡慕与不甘。他的儿子刘光天,更是馋得首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崔大可的屋子,肚子里的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双腿像被钉住一般,挪不开步子。
贾张氏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可这香味一飘进来,她也忍不住了,嘴里骂骂咧咧:“这挨千刀的,弄这么些好吃的,故意馋我们呢!”然而,她的叫骂声很快被肚子里响亮的咕咕声淹没,那声音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饥饿。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这恼人的香味,可肚子的抗议却愈发强烈。
而在屋内,李干事和小兄弟们吃得热火朝天。他们一边大口吃着美食,一边对崔大可的厨艺赞不绝口。“老大,您这手艺,绝了啊!这咸鱼,外酥里嫩,香得我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铁蛋一边嚼着咸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还挂着油渍。狗剩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还有这春笋炒风鸡,这味道,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老大,您可太厉害了!”
李干事则端着酒杯,对崔大可说道:“崔主任,今天这事儿,我……我真不知道该说啥好,您这太客气了。”崔大可笑着摆摆手:“李干事,您太见外了,以后还得仰仗您多关照呢!来,吃菜吃菜!”众人又是一阵欢笑,继续沉浸在这美食与美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