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声巨响自书房外传来,紧接着一阵狂风呼啸而来。
书房的木门被无形的狂风猛烈冲击,门上的护纸被狂风中的利刃割破,一片片碎片在空中狂舞,飘散开来。
“真有天怒!”汪伯脸色瞬间苍白,双眼瞪得滚圆,透露出极度的惊恐。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的颤抖中,连官袍湿了。
片刻后,汪伯彦心中大怒:“什么听信奸臣,分明我们是得了你的暗示,这该死的赵构真会甩锅。”
“应该先惩罚他。”
汪伯彦为了小命,手扶胡须,思索许久,忽然眼神一亮:“我要自救。”
他急匆匆的冲出府外。
桌下的美妾脸满是尿骚味儿,待汪伯彦走远才敢露出嫌弃之色。
大理寺监狱。
汪伯彦走进牢狱的阴暗长廊,一股铁锈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用手掩住口鼻,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当他穿过牢道,看到岳飞与其长子时,他内心的嫌恶瞬间消散无踪。
岳飞与其长子端坐于草垛之上,虽被沉重的铁链束缚,身上又遭受了皮鞭的抽打,血迹斑斑,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威武之势不减分毫。
汪伯彦见状,连忙放下掩住口鼻的手,脸上迅速换上一副心疼之色。
监牢前的三位行刑的衙役,见汪伯彦到来,连忙站起身,准备行礼。
汪伯彦却未等他们开口,便怒声喝道:“谁让你们对民族英雄行刑的?简首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那三位行刑的衙役被汪伯彦的怒喝声吓得一愣,随即小声回禀道:“大人,这……这不是您与秦相大人暗自授意的吗?”
汪伯彦闻言,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住口!你们这群宵小之徒,竟敢污蔑本官!快快退去,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那三位衙役被汪伯彦的气势所慑,虽心中不解,但也不敢怠慢,连忙退到一旁。
汪伯彦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岳飞父子二人身上。
他的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哽咽在喉。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激动,颤声道:“岳将军……此三人真是混账东西!他们竟敢私自动刑……简首罪该万死!”
“本官……本官一定要令人宰了他们三人!为您和您的长子出气!”
那三位衙役,他们一听汪伯彦的怒斥,脸色瞬间惨白,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身体颤抖如筛,声音带着哭腔。
“大人,岳飞将军是万民敬仰的民族英雄,我们却对他下此毒手,自知罪孽深重,百死莫悔。”
其中一位衙役颤抖着声音,涕泪横流地求道:“但……但我们家中尚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妻儿要养,他们无依无靠,全靠我们微薄的俸禄度日。”
“若大人真要处罚,我们愿意以断指、断臂为代价,只求大人饶我们一条性命,让我们能继续侍奉双亲,抚养妻儿。”
岳飞不忍:“他们都有父母妻儿又是家中顶梁柱,本就生活不易还被他人操控,若死家中亲人何人养之。”
“汪大人不必惺惺作态,若有罪名,尽加吾身,不必牵连其他人。”
三人对着呆在牢狱里的岳飞深深一拜,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大英雄,不止为国也为民,真是侠肝义胆。
岳飞颔首回礼,然后抬眼看向汪伯彦:“汪大人此行何意,不必遮遮掩,首说吧。”
汪伯彦泪眼婆娑,声泪俱下,痛心疾首地解释道。
“岳将军,我与秦桧那奸贼,实则并无深交,那所谓的频繁聚会,不过是我为了国家大计,虚与委蛇,表面上的应酬罢了。”
岳云冷眼旁观,心中不屑,他微微抬头,淡淡道:“我记得你曾言之凿凿,与秦桧亲如兄弟。”
汪伯彦尴尬地笑了笑,用衣袖轻拭眼角那几滴刻意挤出的泪水,厚颜无耻地继续道。
“岳云侄儿,你切勿听信那些谗言。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够深入敌后,探寻奸贼的阴谋。”
岳云不再看他,此人的厚颜无耻,实在让他懒得再多费口舌。
汪伯彦身为文官,却拥有厚如城墙的脸皮。
即使岳云不搭理他,他也能厚着脸皮凑上前去,老的本官哄不住,难道小的也哄不住?
只要让岳云相信,我再接近弥补。
那也能赎一些罪,上天之怒应能化解一些
“岳云侄儿,你果然一表人才。”
汪伯彦谄笑道:“我有一女,与你年纪相仿,她不仅貌美如花,更是知书达礼。”
“你们二人简首是天作之合啊。”
岳飞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汪大人,吾儿有妻,甚贤。”
“你今日前来,到底有何意图?”
汪伯彦深深一叹,道:“岳将军,我自知罪孽深重,本想一死了之,但转念一想,还是留有用之身,为百姓谋福。”
岳云笑道:“自知罪孽深重就应自裁,说这些谎话有何用?”
汪伯彦:“…………”
汪伯彦听完被气得牙根痒痒,本官都服软了,此子还不想放过我,真是心狠。
本朝自开国以来便刑不上“士大夫”也从未曾杀过文官。
岳云区区一介遥防御史竟敢想让我自裁,真是大逆不道。
汪伯彦忍着恶心,道:“大侄子,就知道说一些气话,本官知道你心善,你舍不得我这样的清廉之官去死。”
“真是厚颜无耻。”
岳云话落,就看到刘秀走来,连忙把头扶下,岳飞也是如此。
“爱卿受苦了。”
汪伯彦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跪拜:“谢官垂爱,臣不辛苦。”
“没说你。”
汪伯彦尴尬一笑,突然他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目露震惊。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刘秀竟不嫌弃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官家。”岳飞刚想下跪却被刘秀拉住,“鹏举,朕一时糊涂。”
“这……”
“金人其恶,罄竹难书,辱我皇室,欺我子民,竟以人当牲畜凌虐为食,残忍至极,北伐刻不容缓,不破旧都,誓不归还!”
岳飞听完愣住,他感觉赵构好像变了一个人,从懦弱变得激进让人有点不认识。
“朕被奸臣迷惑深悔,苦了鹏举,希望爱卿别怨恨朕。”
“官家,臣不敢。”
“取朕之剑来。“刘秀接过随行太监递过来的配剑,随后将那把象征皇权的宝剑递至岳飞手中。
“见此剑,如同见到朕亲临。朕此举,意在昭示天下,北伐之心有多么坚定。”
“然内忧尚存,朕需先整顿朝纲,待一切稳定之后。
朕必将亲赴前线,与鹏举你并肩作战,共诛金贼,收复河山。“
岳飞接过宝剑,心中虽感荣幸,却也忧虑重重。
他深知战场之残酷,唯恐赵构这位文人皇帝重蹈前朝二圣之覆辙,被金人擒获。
到时再被扒光衣服拉到军前,那样士气势必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想到此处,岳飞吓得连忙劝谏道:“官家,不可啊,您是万金之躯,国之根本,怎可亲涉险境,亲临前线?”
“更何况,您乃文治之才,应以治理天下、安抚百姓为重。还请官家三思,勿要轻率行事。”
“鹏举要相信朕,朕的运气一向不错。”
岳飞看了一眼刘秀的笑脸,好似没把他的劝阻当回事,前车之鉴在眼前。
岳飞深忧,不顾伤势,重重磕了一头:“请官家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