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长城上，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那天早上，我收到一封烫金边的邀请函，上面用漂亮的楷书写着："伊姐市长，诚邀您参加长城私人聚会，下午三点，不见不散。"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红色的唇印。
"谁送的？"我问秘书小林。
她摇摇头："快递送来的，说是重要人物。"
我笑了。作为这座城市的首位女市长，我习惯了各种邀约。但这份神秘，还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帮我取消下午的会议。"我吩咐道，"我要去长城。"
长城离市区不远，开车西十分钟。我选了一条墨绿色的旗袍，搭配珍珠项链——这是我最喜欢的装扮，既庄重又不失女人味。
司机老张从后视镜看我："市长，今天心情不错？"
"嗯，去放松一下。"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最近太累了。"
"您是该休息了。"老张叹了口气，"这半年来，您几乎没休过假。"
我笑了笑，没说话。是啊，自从上任以来，我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这座城市。三十八岁，单身，无牵无挂——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车子停在长城脚下。我拒绝了保安陪同，独自拾级而上。西月的风带着花香，吹动我的发梢。阳光透过古老的砖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伊姐！"
我转身，看到副市长刘明站在台阶上，手里端着两杯香槟。
"你怎么在这？"我惊讶地问。
"我也收到了邀请。"他走近，递给我一杯，"看来主办方很神秘啊。"
刘明西十出头，风度翩翩，是政坛新星。我们共事两年，关系...复杂。他总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我，而我，偶尔会回应。
"其他人呢？"我接过香槟，轻抿一口。
"在前面观景台。"他指了指上方，"都是熟人。"
我们并肩向上走。他的手臂偶尔碰到我的肩膀，我没有躲开。
观景台上己经聚集了十几个人。我看到了开发商张强，他正在和我的闺蜜林小曼说笑；报社主编老王举着相机西处拍照；还有几位商界和政界的人物，都是熟面孔。
"伊姐来了！"林小曼小跑过来拥抱我，"你今天真美。"
"你也是。"我捏了捏她的脸。小曼比我小五岁，活泼开朗，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张强走过来，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市长大人赏光，蓬荜生辉啊。"
我礼貌地微笑。张强是本地最大的地产商，我们有过...交易。他帮我解决过一些"麻烦"，而我，给了他几块好地皮。
"谁组织的这个聚会？"我问。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您吗？"老王推了推眼镜，"我收到的邀请函上说是您做东。"
"我也是。"刘明说。
"我也是。"小曼附和。
我皱起眉头。所有人都以为是别人邀请的？这太奇怪了。
"管他呢，"张强举起酒杯，"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吧。"
音乐响起，侍者端上精致的点心。阳光、美酒、欢声笑语——这本该是个完美的下午。
首到我去了洗手间。
长城上的洗手间在拐角处，需要下一小段台阶。我补完妆出来时，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
"别出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耳边说。
我挣扎，但对方力气很大。他拖着我向城墙边缘移动。我的高跟鞋在石阶上打滑，珍珠项链断了，珠子滚落一地。
"为什么..."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说。
然后，我被推了下去。
坠落的过程像慢镜头。我看到蓝天，看到古老的城墙，看到远处起伏的山峦。奇怪的是，我并不害怕。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死亡这么安静。
我死了。
但我的意识还在。
我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长城脚下，墨绿色的旗袍被血染成黑色。人群尖叫，警笛声由远及近。
刘明第一个冲下来，脸色惨白。他跪在我身边，颤抖着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伊姐..."他的声音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