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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圆圆做媒

01

「吱呀——」

千年古槐抖着满身灯笼果推开树皮门扉,惊得从从兽尾巴炸成鸡毛掸子。枝桠间探出七八个树娃娃,顶着蘑菇伞盖齐声唱喏:「贵客五位加两位灵宠~打尖还是住店~」

八足山神第八只爪子扒着门框不敢进:「夭寿!这客栈会吃人!」话音未落就被枝桠卷着甩进树洞,老山神惨叫声在年轮走廊回荡三圈:「老夫的尾巴毛!新烫的卷!」

九凤仰头望着流光溢彩的树冠房,忽见某间屋门挂着「内有恶犬」的木牌,牌下蹲着个啃松果的松鼠精。刑天剑柄突然暴喝:「大胆!本尊乃上古神兵尔等竟敢偷看!」剑穗「唰」地缠住偷摸伸来的藤蔓——那藤尖竟捏着把梳子要给剑身编辫子!

02

推开雕花门时,百香突然「阿嚏」连天。满屋薰华草无风自动,鲜红花瓣簌簌落下,在玉髓地砖上拼出个「囍」字。九凤指尖苍焰刚燃起,花丛中突然蹦出个穿红肚兜的树娃娃:「漂亮姐姐~想听你讲话本故事。」

「听你个头!」刑天剑身劈开窗棂要逃,却被藤蔓捆成个茧蛹。剑柄在茧里闷声喊:「小凤凰救命!这破花要给老夫做香囊!」

九凤正要挥翅,枕畔薰华果突然绽开光幕。司桑神女小薰的虚影踩着花蕊浮现,裙摆还沾着几片桑叶:「小凤凰,圆圆最近总念叨要给你说媒...」

「九凤姐姐!」扎着双丫髻的女童从桑叶后探出头,肉乎乎的手指点着虚空画圈圈,「蓐收叔叔是不是像话本里那样,天天给你送桃肉蜜饯呀?」

03

小薰慌忙捂住女儿嘴巴,桑蚕丝帕却化作蝴蝶飞走。圆圆趁机爬到虚影最前头,头顶揪揪随着动作首晃荡:「前天娘亲给白民国主说亲,聘礼里少了味离魂香...」

「圆圆!」神女指尖青光暴涨要掐断联络,女童突然掏出生死簿模样的册子:「姐姐你看!这是我从月老祠誊抄的姻缘谱,你和蓐收叔叔的命线...」

「喀嚓——」

光幕被苍焰烧出个窟窿,九凤耳尖泛红地捏碎颗薰华果。百香抱着改良版离魂香凑近,鼻尖还沾着朱砂粉:「最新配方!掺了薄荷与合欢皮,保准某位仙君把真心话当战歌唱~」

04

子夜风起时,九凤倚着花窗出神。琉璃瓦上月影婆娑,倒映出白日里蓐收被藤蔓缠住的模样——那厮宁可被吊在树梢也不愿用西天晷脱身,只因怕晷光灼伤新结的薰华果。

「笨镜子...」少女指尖戳着窗棂上某神君送的凤翎钗,忽觉背后暖意袭来。蓐收的云纹广袖笼着青木香,袖中滚出个油纸包:「洞庭山的金丝枣...」

「枣你个头!」九凤反手将迷幻香拍在他襟前,淡紫烟雾「噗」地炸开。青衣仙君踉跄半步,西天晷「当啷」落地,晷针疯转着指向某个篆文——

「凤栖梧」

05

蓐收突然握住九凤手腕,素来清冷的眸子泛起琥珀色:「小九...」这声轻唤裹着千年陈酿般的醇厚,惊得窗外偷听的刑天剑身「咣当」撞碎花盆。

「当年司命殿初见,你揪着本君衣袖讨要梅子蜜饯...」

「共工撞山那日,你把我护在苍焰里自己挡洪水...」

「上月在烛阴山,你醉酒在我晷盘上画乌龟...」

九凤被逼到墙角,背后薰华草突然疯长成喜帐。蓐收玉冠不知何时歪斜,一缕散发垂在泛红的眼尾:「现在可否唤声『收秋哥哥』...」

06

「嗷呜——」

从从兽破门而入的瞬间,嘴里还叼着半截红绸。妖兽被迷幻香醺得左摇右摆:「本瑞兽来闹洞房...嗝...」

刚刚差点相拥的两人,纷纷红着耳朵分开。

窗外突然传来编钟清响,糖画小舟撞碎琉璃瓦。船头蹲着的缩小版火融捧着蜜罐邪笑,罐身咒文流转如赤蛇:「小凤凰,——好久不见可想为师,这是送给你的下酒菜!」

一时间迷香烟气散去,只余呼呼大睡的从从兽和两个满脸通红落荒而逃的身影。

终章彩蛋:

坏人好事的火融抚掌大笑时,船尾忽然蹦出个啃糖人的圆圆。女童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坏叔叔坏我好事!」说着掏出姻缘簿划掉某行,空中顿时劈下道姻缘雷——正中洋洋得意的某家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