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潮声第十夜,洛神玉把我按在潮湿的船板上噬咬时,我终于看懂她眼底的饥渴不是杀意。
"你闻起来..."她犬齿刺破我肩头旧伤,"有姐姐的汁液味。"
我扣住她后颈的桃花烙印,惊觉这印记会随着月相变化游走。今夜满月将至,那抹红痕正沿着她脊椎滑向尾椎,像条吐信的蛇。
"你们姐妹..."我翻身将她笼罩在阴影里,"该不会是并蒂双生的..."
她突然弓身狠狠撞向我胯骨,珊瑚礁划破的衣衫下露出大片雪色。船舱外传来鲛人歌声,月光把她的愤怒染成妖异的蓝:"三百年前有个姓洛的剑修,骗我们姐妹用本体炼成双修炉鼎。"
酒壶在颠簸中滚落,泼出的液体在海风里蒸腾成雾。我望着雾气里浮现的幻象——古装打扮的珠儿正把花瓣喂进青年剑修唇间,那人与我生着七分相似的面容。
"他在我灵核刻了锁情咒。"洛神玉抓着我的手按向心口,皮下有东西在突突跳动,"姐姐每动一次情,我这里..."她引着我的手滑向腿根,"就像被千蚁啃噬。"
海浪拍碎在船舷,我沾着咸涩水汽咬她耳垂:"所以你追杀我,是想在珠儿动情前..."
她突然撕开我的中衣,指甲在胸膛划出血符:"我要你当着她的面弄脏我。"诡异的是她眉间黑晶开始融化,滴在我伤口竟发出交合般的黏腻水声。
船体剧震中断了这场荒诞对峙。珠儿从翻涌的浪花里浮出,周身缠绕着发光水母,只是半边身子己呈透明。
"阿玉的骨剑..."她吐出带花瓣的血,"能斩断鲛人宫的盘龙锁..."
洛神玉却发出杜鹃泣血般的尖笑,她拽着珠儿头发迫其抬头,两姐妹唇瓣在挣扎间相贴。我看到她们舌尖缠绕着半截桃枝,断口处涌出琥珀色的蜜。
"你以为送他进鲛人宫就能解蛊?"洛神玉把姐姐按在船帆上,撕开的衣襟露出与我心口同款的妖花,"锁情咒早把我们三人魂魄系成了死结。"
我在剧痛袭来的瞬间恍然大悟——肩头妖花连接着珠儿的情丝,而洛神玉后颈印记原是我的精血所化。船桅轰然折断时,我抱着两具颤抖的躯体坠向深海,恍惚听见三百年前的自己在对她们说:
"以情为锁,以欲为链,方成永生羁绊。"
珠儿在灭顶的咸涩中吻去我眼角水珠:"现在你记起来了?"她引着我的手同时抚过两姐妹心口,"当年你说要带我们看遍人间春色..."
洛神玉却在水幕中掏出骨剑刺穿自己灵核,喷涌的灵气化作万千桃枝将我们缠成茧:"那就一起溺死在欲海里吧!"
最深处的鲛人宫门前,三条魂魄在桃花茧里抵死缠绵。我咬破两姐妹的舌尖血画阵时,终于看清三百年前的真相——哪有什么负心人,从头到尾都是洛神珠花妖与转世剑修的情劫循环。
"这次换我种蛊。"我在盘龙锁崩裂时封住珠儿的唇,把洛神玉的尖叫吞进咽喉。鲛人泪坠地的瞬间,三人身上妖花同时绽放,疼痛与欢愉随着海水灌进五脏六腑。
桃花茧内的时间是黏稠的蜜。
洛神玉咬着我喉结研磨时,珠儿正把染血的指尖探进我丹田。两具冰火交织的躯体在桃枝间滑动,发丝与藤蔓绞成泛红的绳结。
"第九次轮回..."珠儿蘸着鲛人泪在我胸口画昆仑山脉,"你每次都在鲛人宫前恢复记忆。"
洛神玉突然攥住她手腕按向自己心口,两姐妹的妖纹竟合成并蒂莲花:"然后选择为救我们魂飞魄散。"她拽着我的手捅穿她与珠儿相贴的腹部,"这次不如先杀了..."
我翻身将她们压进飘散的花粉里,突然记起第二世的光景——那时我是游方郎中,在瘟疫村捡到两株将死的洛神珠花。她们化形那夜,我正用银针挑破指间水泡。
"大夫的手该用来解罗裳。"白衣的珠儿伏在我案头呵气,黑衣的玉儿己咬断我腰间系带。那晚药庐的捣药杵沾了处子血,从此我药箱底层总备着桃花蜜。
记忆翻涌间,眼前玉儿的嗔怒与三百年前重叠。我忽然含住她眉间融化的黑晶,任剧痛在舌尖炸开:"当年你说银针太冷,求我用手替你暖小腹..."
她浑身剧震,昆仑镜的虚影突然在头顶显现。镜中闪过我们七世纠缠的画面:有时我是她们养的药人,有时她们是我炼的剑灵,最荒唐的那世我竟是皇宫里被姐妹花共同豢养的太监总管。
珠儿忽然掰过我的脸,眼瞳映出正在坍塌的鲛人宫:"每次轮回重启,阿玉都会比前世多记起一桩惨事。"她引着我的手抚过玉儿后颈新添的伤,"这次轮到第七世你为我剜她灵核..."
海水突然灌入桃花茧,玉儿在激流中发出泣血的笑:"现在你知道为何我总想杀你?"她双腿绞住我腰腹的力道像要折断珊瑚,"每次沉沦时我都看得清楚——你舌尖扫过姐姐耳垂的弧度,与七百年前分毫不差!"
我们撞碎盘龙锁坠入鲛人宫时,三具身躯仍在本能交缠。珠儿用染血的指甲撬开我灵台,取出的记忆碎片竟化作合欢散漫天飘洒。玉儿在情毒中撕开我的道袍,我却望着穹顶星图怔忪——那排列分明是洛神珠花蕊的纹路。
"别算卦了。"玉儿咬着我锁骨含糊道,"这局我们输了九世..."
珠儿突然将我们拽进水晶棺,棺内刻满双修功法图文。她抚过某处泛红的刻痕轻笑:"第三世你在这儿说过,要把我钉在棺盖上..."
我翻身压住试图点燃引魂香的玉儿,突然触到她丹田内跳动的灵核——那分明嵌着我的半块剑魄。七百年前雨夜,我剖开自己本命剑时,原来早把真心喂给了这对妖花。
"解咒之法从来都在。"我舔掉珠儿睫羽上的鲛珠泪,手指插进玉儿指缝扣紧,"你们每次都用身子骗我魂飞魄散..."突然贯穿玉儿的动作激起整座宫殿震颤,"这次本仙君要连本带利..."
玉儿的尖叫被珠儿的唇舌堵回喉咙,两位花妖的灵脉在疼痛中与我经脉相融。当鲛人宫最后的防护大阵启动时,我们正以最荒唐的姿势纠缠在星盘中央,汗水和血水浇灌的洛神珠花穿透水晶棺疯长。
"天劫来了。"珠儿突然把我推向宫门,"带阿玉..."
我反手将本命剑插进阵眼,剑气震碎三人衣衫:"七百年前我就该说..."扯落的花瓣雨里,我同时咬住两姐妹的喉管,"要死就死在一处。"
雷光劈开深海时,玉儿终于在我怀里哭出声。她染血的指甲抠进我后背,在旧伤上刻下第十朵妖花。而珠儿正对着昆仑镜理云鬓,镜中映出我们初遇那日的溪边桃花——原来那根本不是初遇,而是第九次轮回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