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熠川放完炸弹，周蔚然脖子略僵的扭头看向他。
他哪儿来的闺女，自己难不成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继女吗？
霍英看着一脸坦然的霍熠川眼中也闪过一抹疑惑，“你闺女？”
“对啊。”
周蔚然在看到霍熠川将视线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时候，差点打了一个激灵。
他说的闺女，不会是在自己肚子里吧。
“哪怕没有出生，也应该得到一份见面礼吧。”
周蔚然：“……”
周蔚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霍熠川是怎么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信口胡说的。
她又不是殷夫人，能三年怀胎生个哪吒。
即便周蔚然心中因为霍熠川这句话翻江倒海，但她还是腼腆的笑笑垂眸摸了一下自己吃的有些撑的肚子，并没有反驳霍熠川的话。
一个合格的乙方，不管甲方爸爸说什么，都是对的。
至于这个不存在的孩子怎么在十月怀胎后生下来，那是霍熠川要处理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霍英在霍熠川说完后，目光也缓缓地落在了周蔚然的肚子上，“你去查过性别了。”
霍英竟然没有怀疑霍熠川胡说八道，周蔚然不仅抬头看向霍英，他们父子俩彼此这么信任吗？
不像啊。
“没有。”
霍英看着大刀阔斧坐在自己对面的霍熠川，无语地觉得心累。
“没有你说是女儿。”就不能是个儿子吗！
还是生个儿子好。
“我喜欢女儿不成吗。”
霍英眼不见心不烦的收回自己放在霍熠川身上的视线，看着周蔚然说道：“第一胎是个儿子比较好。”
周蔚然不喜欢霍英这话，更不喜欢他这个思想，再说了生男生女也不是女人能决定的。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说话时，旁边的霍熠川跟个机关枪似的开口了。
“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能决定的，您老不是上过学吗？不会不知道是儿是女都是男人决定的吧。”这还不算完，霍熠川继续道：“也是，上过学不一定懂得多，说不定学历都是买的，谁让您有钱呢，随便花点钱捐栋楼，哪怕是傻子学校也愿意买单。”
周蔚然默默地挺首腰背，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攻击性十足的霍熠川，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这么毒舌呢。
“你这是看我活的太好了。”
“您知道就好。”
周蔚然：“……”
好一个对抗路父子。
霍英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霍熠川这怼天怼地怼自己的性子，他微微抬起手对周蔚然招呼了两下。
周蔚然下意识看向霍熠川，不为别的，谁让他是自己的甲方呢。
周蔚然可太清楚自己在这种局面下应该听谁的了。
霍熠川并没有阻止，周蔚然便起身走到霍英的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周蔚然站在了霍熠川和霍英的中间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看不到霍熠川的霍英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脸上苍白的让人觉得他恐怕没有多少日子好活。
霍英在周蔚然来到他的身边后，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串光滑的紫檀佛珠手串，递给周蔚然。
“给孩子的。”
周蔚然迟疑。
她从小在寺庙长大，奢侈品之类的可能不懂，但是对于这种贴身带在身边的紫檀佛珠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能被霍英贴身戴着，哪怕休养也不摘下，可想而知这看似普通的佛串有多么贵重，说不定是从香火旺盛的名寺找大师开光供养过，这东西不能随便接。
“收下吧。”
“它在我身边陪了我三十年，希望它可以庇佑阿川的孩子。”
霍英身体应该没什么力气，并不重的手串被他摘下举在半空中，还不到十几秒就开始颤抖。
霍熠川没有拒绝更没有阻止，周蔚然双手接过，有点心虚地说道：“谢谢您。”
只不过她的肚子里没有霍熠川的孩子。
霍英笑着看向眼前有些单纯的周蔚然，“不喊一声爸爸吗？”
周蔚然抬头，身后霍熠川的声音传来，“见面礼有了，改口费呢。”
周蔚然的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呆滞，霍英则是笑着说道：“阿文。”
“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块帝王绿的玉石翡翠还没有动。”
阿文回应，“是的老板。”
“给阿然吧。”
周蔚然捧着手串，望着霍英慈爱的目光，朗声道：“爸爸。”
这一声“爸爸”周蔚然喊的心甘情愿。
就是喊霍英祖宗她也是愿意的。
霍英笑着点点头，随即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周蔚然的肚子上，声音有气无力却足够清晰地说道：“女儿好，女儿也好。”
“如果生一个像若君一样的女仔，再好不过。”
周蔚然没觉得霍英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是她转身准备坐下时，看到了她认识霍熠川以来，他最难看的一个脸色。
他仿佛没有看到转身来到他身边的周蔚然，一双眸子如同淬毒一般看着躺在病床上那个虚弱的老人。
“霍英，你非要恶心我吗？”
周蔚然正襟危坐，有点好奇霍英口中的“若君”是谁，竟然会让霍熠川作出这么大的反应。
难不成是霍熠川的亲生母亲？
霍熠川的声音冷的像冰，又淬了毒，霍英脸上除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没再开口。
“既然你这么喜欢装情种，那就别忘了在遗嘱上给林若君留一份。”
霍熠川说完起身，周蔚然紧跟其后。
从房间里出来后，周蔚然仿佛被掐住的喉咙才得以顺畅，终于可以好好地喘一口气了。
这霍熠川跟霍英不仅是对抗路的父子，他们更像是一对结了死仇的仇人，虽然这仇恨周蔚然暂时只在霍熠川的身上看到。
还有那个若君，林若君，应该是霍熠川的亲生母亲。
周蔚然从没有问过有关霍熠川母亲或者是他身世的事情，但是这不妨碍周蔚然从这段时间有关霍熠川的蛛丝马迹中猜到些什么。
霍熠川母亲的死，应该和霍英脱不了干系。
霍熠川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霍家人笑里藏刀地表演着阖家欢乐。
他想到那个首到死都以为霍英没有娶过别人的母亲，脸上露出一抹冷厉的笑。
就是不知道等霍英的遗嘱公布后，楼下这些人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