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万众的心愿在此会汇聚成一条川流不息的时间长河。

　　这正是苏昕亲身经历五万年所得到的收获，他能够在任何时间点留下自己的痕迹，凭此让所有人都能去到自己想去的时间。

　　人这短暂如萤火的一生，是无法过多探究自己存在的意义。即使拼尽全力、夙兴夜寐，也只能窥见生命意义的冰山一角罢了。

　　就像人不能在拥有青春的同时，拥有对青春的感悟。

　　活着，就注定无法领悟活着的意义。

　　每一个人都将在时间的推移下衰老，然后死去。

　　苏昕将世界的时间一分为二；一半是原崩坏世界人类的时间，他们将在理想的时间中渡过一生。

　　另一半则是新生的世界。

　　一个完全没有崩坏的世界，一个人类可以靠自己把握自己命运的世界。

　　除了人类自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毁灭他们，也是……苏昕的故乡。

　　是的，苏昕并非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而是从崩坏世界的未来回溯到过去，并引导着时代演变成未来的样子。

　　苏昕几乎完全攫取了终焉之律者的力量，并没有按照「归零计划」那般杀死真正的终焉之律者……

　　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被苏昕封禁的卡莲被崩坏选中，成为了最后的律者——终焉之律者。

　　不过大部分权能与力量都汇聚在苏昕身上，所以卡莲并没有立刻成为终焉之律者，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成为终焉之律者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

　　但苏昕是自私的人。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甚至能让无数人陷入崩坏灾厄的漩涡。

　　这就是答案：一个人想要守护自己的自由，必须践踏更多人的自由。

　　苏昕杀死了自己，终焉之律者死亡，但崩坏并没有结束，这不是苏昕的期望。

　　他将崩坏留给了过去的时间。

　　从五万年前的逐火之蛾，再到现在的现文明都将困于崩坏的梦魇中，但在这之后的世界却没有崩坏，甚至没有之前世界的历史。

　　如果过去不存在崩坏，苏昕就无法与卡莲相遇，更无法在彼此的心房留下弥足重要的痕迹。

　　只要保留过去的崩坏，就能让未来的自己，遇到她们与他。

　　天光重逢，故人相见。

　　苏昕死后，卡莲会成为完全的终焉之律者，因为世界已经毁灭的缘故，不再被崩坏操控，获得自我自由意志。

　　这几乎就是「归零计划」的全貌，只差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

　　现实，苏昕涣散的瞳孔恢复聚焦，他想起了所有的过去。

　　爱莉希雅、卡莲、奥托……

　　那些只存在于游戏里的人物，绝非虚拟。

　　苏昕能够听到周围有人在嘀咕着“要是她真的是卡莲就好了”这样的话。

　　是的，除了自己与另外两个人，没有人会认为她是真正的卡莲。

　　“辛苦了，等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苏昕温柔的抚摸着卡莲的头，她似乎长高了一点，头发变得十分蓬松。

　　短发也重新长了起来。

　　在苏昕死后，成为终焉之律者的卡莲不死不灭。

　　她等了十二万年，才见到苏昕。

　　“笨蛋……笨蛋……笨蛋……”卡莲俏脸通红，纤长洁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苏昕的衣服，整个脑袋都埋在苏昕的胸膛里。

　　“我等了好久……”

　　“我知道，现在不用等了。”

　　“嗯，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多夸夸我。”

　　“那夸夸你，真棒。”

　　“噫，真敷衍！”

　　“回家吧，卡莲。”

　　“又像以前一样转移话题，不过这次就算了，一起回家，昕。”

　　苏昕与卡莲分别伸出自己的手，十指相扣，从喧闹的人群，走到寂静的街道。

　　——一年后——

　　“昕~我洗完头，帮我吹吹~”爱莉希雅甜甜的说道，像是小猫咪一样刻意的夹起声线撒娇。

　　水晶华丽般的眼眸闪闪发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苏昕，双手奉上一个吹风机。

　　在那灼热的目光中，吹风机都仿佛变成了金灿灿的圣遗物。

　　苏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刚伸出手拿过吹风机，就看见卡莲冲进浴室，没过半分钟出来，脑袋，身上全是水……

　　“昕~我全身都湿了，也帮我吹吹嘛~”卡莲模仿着爱莉希雅对苏昕卖萌。

　　若隐若现的峰峦高耸入云，精致优美的曲线万分醒目，楚楚可怜的表情惹人怜爱……

　　哼，哥们我可是过来人，这种程度……

　　根本忍不住。

　　“坏孩子卡莲，你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受得起这样的考验！”苏昕义正言辞，但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湿漉漉的卡莲。

　　卡莲露出计划得逞的微笑，察觉到爱莉希雅在看自己，还不忘挑衅般的勾了勾手指。

　　爱莉希雅炸毛了，“可恶！你堂堂终焉之律者还不能除去身上的水分？坏女人，我看你别有用心！”

　　“不敢当不敢当，你始源之律者许个愿，世界都要为之改变，还需要劳烦别人动手？坏女人，你才是别有用心！”

　　卡莲与爱莉希雅对视，在另一片时空，火星撞地球，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苏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趁着两人对峙，苏昕连忙跑到外面透透气，屋子里火药味太重了。

　　刚出门就看到奥托表情微妙的望着自己。

　　“要不我也要叫你昕吧。”奥托突然提议。

　　苏昕吓了一跳，比看到爱莉希雅与卡莲吵架还觉得背脊发凉，“别……我把你当哥们。”

　　奥托见状盈盈笑道，“开个玩笑，我也把你当哥们，真的。”

　　“要不……你把‘开个玩笑’或‘真的’去掉？如果能换个身体就更好了。”

　　奥托低头，若有所思，“的确，女性的身体行动的确不便，最近去国外做交易的时候就有人心思不正，呵，一眼就看出来，简直蠢货。”

　　苏昕如芒背刺，感觉自己腰子有点疼。

　　奥托来到这个世界，倒是发挥了她的才华，没有哪个人能够阴到活了五百年的老狐狸。

　　“我赌对了。”

　　“啥？”

　　奥托会心一笑，走到苏昕面前，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没什么，话说回来你可骗我好久啊，「卡莲」~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昕，你让我如何向你发起复仇呢？”

　　苏昕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个……哈，哈哈……别太过分就行，我的错。”

　　“噗嗤~开个玩笑，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