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明。

　　“啧，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狠得下心来，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瓦尔特扶着脑袋，面容憔悴，似乎是刚才做了许多打算，却都用不上。

　　瓦尔特带着爱茵与特斯拉来到天命浮空岛的边缘，俯下视线望去，世界满目疮痍，象征人类文明的建筑早已变成一片破败的废墟。

　　不，连废墟都算不上，往昔繁荣的城市变成了一堆毫无起眼的火渣子与飞灰。

　　“可恶！！该死的终焉之律者，难道他就一点不在乎这个世界吗！”

　　“资料上记录得倒是好看！什么五万年里感受文明的伤痛与爱，留下文明的足迹。与无数人朝夕相处，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为世界上一切美好而战……”

　　“既然在乎那为什么要杀死大家！这个混蛋！”

　　“其她人呢？难道圣芙蕾雅那边的女武神不管不顾吗？”

　　特斯拉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毕竟他们的败局已定，终焉之律者一旦认真，她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可……还是无法接受，亲眼目睹世界的毁灭，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幸存者也将被这毁灭的余波涉及，死的毫无意义。

　　“圣芙蕾雅……她们尝试着去阻止那只崩坏兽，并带着月光王座寻找杀死那只巨大崩坏兽的机会。”

　　“但……”

　　爱茵说到一半，突然低下头，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

　　“但是什么你说啊！？”特斯拉不耐烦的催促。

　　“无一生还。”

　　“……”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气氛突然变得僵冷。

　　“喂，你，你在开玩笑对吗？爱茵，她们可是律者……律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打不过不会逃吗？”

　　就在特斯拉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一颗星辰从天坠落，与天命浮空岛擦肩而过。

　　哪怕天命浮空岛位于天穹之上，但地面传出巨大的震动，仅仅只是听其声源，观其情境。

　　特斯拉尝试着把自己也代入到下面普通人的视角里，星辰陨落，避无可避，死亡就在眼前。

　　爱茵顿了顿，语气沉重：“她们尝试着阻止这些星辰的陨落，都以失败告终。这些星辰附加了许多规则，芽衣的雷电无法贯穿，人类的重型热武器也不能击溃。”

　　“只有月光王座能对这些星辰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月光王座蓄力时间太久，并且可使用次数与这些星辰的数量相比，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德丽莎付出生命，强行开启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短暂的阻止了星辰陨落，不过也只坚持了一小会儿时间。”

　　“还有……世界各地已经没有求救的讯息了，只有天命浮空岛还能苟延残喘，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我们迎来我们的死亡。”

　　爱茵说到这里，沉重的语气变得缓和，解开领带，扯掉外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观望着星辰陨落。

　　她并非悲观，当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除了等待，人们似乎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难道这样就结束了吗！我不甘心！”特斯拉半蹲下身子，一拳重重地锤在大地上。

　　瓦尔特似乎也看开了，取下眼镜，奋力地朝前丢去，随后也学着爱茵一样坐在草地上：“我们已经做了我们所有能做的事情，原来拯救世界是这样一件让人心烦且无力的事情。”

　　“当初……为了阻止纽约上方的核弹毁灭城市，乔伊斯挺身而出的心情，就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吧……只不过我们却没有资格再现乔伊斯的辉煌，将人类从灾难中守护下来。”

　　瓦尔特低着脑袋，表情迷茫，“我好像辜负了瓦尔特的名字……以世界之名？世界都要不存在了啊，爱茵……你说人死后会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天堂地狱之类的……”

　　爱茵摇摇头：“杨，你应该明白，逆熵的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不可能存在。所谓天堂地狱也只是人们为了慰藉自己那懦弱而又胆小的心编纂出来的谎言罢了。”

　　“不过……也说不定会有吧。”

　　特斯拉难以置信地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爱茵做事一向讲究真实与证据，这种一看就是谎言的神话怎么可能存在？

　　瓦尔特也是，明明一直都坚强的带着大家对抗崩坏，为了不辜负乔伊斯的愿景而不停战斗。

　　怎么两个人现在颓靡成这幅模样？

　　还相信天堂地狱？

　　特斯拉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骂人的话，可当她看见两人发呆地凝视着末日场景时，所有的怨言挤在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着。

　　放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放弃坚持许久的事情。

　　它会给灵[梦|^首 发人带来精神上全方面的松弛，如释重负。

　　正如泰戈尔所说：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特斯拉也明白，人类已经输了，现在世界的幸存者也就天命浮空岛上的人。

　　再过不久，等到那只崩坏兽向天命浮空岛投来视线，人类就要迎来真正的毁灭了。

　　“会有天堂的。”

　　特斯拉扭过头，不愿与瓦尔特和爱茵对视，说话的声音时大时小。

　　“我们为人类作出那么贡献，死后一定会去天堂的，说不定乔伊斯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特斯拉你……还真是不擅长安慰别人，但谢谢了。”爱茵释然的笑出声。

　　“乔伊斯，我可能让他感到失望了。”瓦尔特垂头丧气地说。

　　爱茵握紧拳头，打在瓦尔特的肩膀上，力度不大，对于律者而言，爱茵这个普通人的全力一拳毫无威胁。

　　“别想太多了，乔伊斯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失望，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们只不过是对自己太过失望罢了，可即使从现在这个视角看去，我们也无法找到任何拯救世界的办法。”

　　“毕竟终焉之律者摆在这里，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无关紧要。”

　　“人类想要通关崩坏这场考试，自始至终都不存在可能性，因为考试的难度总要比我们所掌握的程度要高上一截。”

　　“只是……最让我在意的，便是那位终焉之律者，为何能得到塞西莉亚的理解，琪亚娜也说他不是想要毁灭世界的那种人。我们与他的种种互动也昭示着他具有完全的人性。”

　　“那他做出毁灭世界的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类通关崩坏就是为了文明能够延续下去，彻底毁灭人类文明，即使战胜了崩坏也毫无意义。这种任何长大一点的小孩都能领悟的道理，没道理活了五万年的苏昕不知道。”

　　爱茵冷静的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娓娓道来，反正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哪怕这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