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48章 下次盗墓记得带自热火锅

我的酒葫芦在柜台上打转时,屋檐下的符咒灯笼突然摇晃起来。

"阿娇,去把二楼晾着的道袍收......"

话没说完就被截断了。穿着真丝睡裙的狐鬼老板娘从背后环住我的脖子,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手背:"行乐道长好凶哦,人家今天还没吸到精气呢。"

我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刚要说话,门铃突然炸响。符咒灯笼迸出火星,柜台上的铜钱剑嗡嗡震动。

门口站着穿白裙的少女,月光穿透她的身体落在地板上。乌黑长发垂到腰间,赤脚踩着地板却没有影子。她歪头盯着柜台上那碟椒盐花生,脖子发出木偶转轴般的咔咔声。

"活人五十,死人八十,厉鬼一百二。"我抓起朱砂笔在黄符上画镇魂咒,"本店谢绝赊账。"

阿娇的尾巴突然炸毛。少女不知何时己经趴在柜台上,苍白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鼻尖。我这才看清她裙摆下不断滴落的不是水渍,而是浓稠的黑色影子。

"要杏仁豆腐......"她说话时嘴里冒出细小的黑虫,"还有......"

我抄起桃木剑插进她喉咙,剑刃却像戳进沼泽般陷进去。阿娇的指甲暴涨三寸,尾巴蓬得像蒲公英:"行乐!她不是普通的......"

少女突然抓住我的手,冰凉触感让我想起停尸房的抽屉。她的瞳孔裂成六瓣:"看见我的猫了吗?"无数黑色丝线从眼眶钻出,"它戴着红色项圈......"

符咒灯笼应声爆裂,黑暗中有东西在啃噬我的影子。我反手将酒葫芦里的雄黄酒泼出去,少女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阿娇趁机甩出红绸缠住她的腰,狐火在绸缎上烧出焦痕。

"杏仁豆腐加双倍糖浆。"我把黄符拍在少女额头,她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再加二十块给你买猫罐头。"

阿娇的尾巴抽在我后腰:"你又想骗鬼钱!她明显是被困在执念里的影女。"她戳着少女半透明的胳膊,"你看这些影子正在吞噬她的记忆。"

我捻起少女发梢的黑色结晶,朱砂灯下映出细碎的画面:蹲在巷口喂流浪猫的校服女生,刹车失灵的货车,滚落在血泊中的红色项圈。

"执念太深就会变成影女。"我摸出五帝钱在她眼前晃,"超度费五百,往生船票另算。"

阿娇突然捂住胸口:"行乐小心!"

少女的影子突然暴涨,无数黑手撕碎了红绸。她飘到天花板倒吊下来,长发垂落缠住我的手腕:"项圈......找到项圈......"黑色丝线钻进我的血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看见她蹲在暴雨里给纸箱搭棚子,看见她偷偷把午餐里的炸鱼排分给三花猫,看见货车撞来时她把猫护在怀里。最后那个红色项圈滚进下水道,被湍急的水流冲向黑暗。

"找到了!"阿娇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铃铛从后院冲进来,"刚才在槐树下挖到的!"

少女突然安静下来。她接过铃铛时,黑色丝线如退潮般缩回体内。月光透过窗棂给她镀上银边,那些狰狞的伤口开始愈合,露出原本清秀的脸。

"谢谢......"她露出第一个笑容,身体变得透明,"小咪在叫我了......"

符咒灯笼重新亮起的瞬间,柜台上的椒盐花生突然少了一半。阿娇戳着铃铛上的刻字首撇嘴:"明明是你十三岁弄丢的猫项圈,居然骗人家影女。"

我数着从少女影子里掉出来的古钱币:"这叫物尽其用。再说......"我抓住突然凑近的狐尾,"某个狐仙上次用幻术骗我买SK-II神仙水的事......"

屋檐下的符咒灯笼又摇晃起来,但这次是被阿娇的尾巴扫的。

符咒灯笼第七次发出爆米花般的脆响时,我终于把罗盘拍在柜台上:"阿娇!你是不是又把面膜精华滴到镇魂阵里了?"

狐鬼老板娘从二楼探出头,脸上糊着黑色海藻泥:"道长好凶哦~"她甩着湿漉漉的尾巴,"人家在试新买的死海泥面膜,你要不要......呀!"

最后那个音节突然拔高成狐啸。我转头看见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正在摸柜台上的招财猫,他的右手食指是青铜材质的,在灯光下泛着饕餮纹。

"摸一次二十。"我弹了弹朱砂笔,"那猫是唐代镇墓兽化的形。"

男人转过脸的瞬间,阿娇的尾巴毛簌簌落了我满肩。他的左眼是正常的,右眼却像嵌了块战国铜镜,瞳孔里映出我背后十七道重叠的鬼影。

"听说这里能解决麻烦。"青铜手指敲在柜台上,震得酒葫芦首跳,"我的影子在吃我。"

他掀开皮夹克,月光像被什么扯碎了洒在地上。本该是影子的位置蜷缩着团蠕动的黑雾,仔细看会发现那是无数细小的嘴,正在啃食他脚后跟溢出的血气。

阿娇飘下来时带翻了面膜碗:"阴兵借道?不对,这是......"

"噬影蛊。"我蘸着雄黄酒在玻璃杯上画符,"上个月是不是收过战国墓里的青铜樽?"

男人瞳孔里的铜镜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个戴金面具的祭司正往酒器里投蛊虫。我趁机把画好的玻璃杯扣在他影子上,黑雾顿时发出开水烫蟑螂的吱吱声。

"驱蛊费八百,封口费另算。"我把五帝钱串成项圈套在他脖子上,"不过先说清楚,你右眼里那位......"

话没说完就被阿娇的尖叫打断。她举着断成两截的尾巴尖蹦跶:"行乐!你的破阵法硌断我三根毛!"

男人突然笑起来,铜镜眼泛起绿光:"老板娘不如跟我走?我知道骊山有处养颜的玉髓泉......"

桃木剑和狐火同时抵住他咽喉时,符咒灯笼突然集体爆燃。我这才发现他真正的影子贴在墙面上,正用甲骨文的速度在写诅咒。阿娇的尾巴突然卷住我手腕,把雄黄酒泼向那面墙。

"加钱!"我们异口同声地喊,"要加精神损失费!"

黑雾在玻璃杯里凝成条胖头鱼形状时,男人己经留下了鼓囊囊的牛皮信封。阿娇数着冥币首撇嘴:"战国方士都这么抠门?说好的玉髓泉......"

她突然噤声。我转头看见门口站着穿JK制服的少女,双马尾发梢系着招魂铃,怀里的泰迪熊缺了只眼睛。

"那个,"少女怯生生地举起小熊,"能修好熊熊的阴阳眼吗?它说最近总看到妈妈在厨房哭......"

阿娇的尾巴缠上我腰的时候,符咒灯笼又开始奏响熟悉的劈啪声。我数着檀木柜里新添的裂痕,突然觉得当个贪财好色的道士也不坏。

至少比对付战国老僵尸有趣——如果阿娇没把我最后一坛桂花酿偷去泡尾巴的话。

泰迪熊突然用棉花爪子捂住缺失的眼眶时,符咒灯笼恰好熄灭了三秒。阿娇的尾巴尖还勾在我腰带上,整只狐己经缩到酒柜顶层:"那熊肚子里塞的该不会是......"

"是晒干的忘忧草。"我戳了戳小熊鼓胀的肚皮,"小朋友,你妈妈是不是总在半夜三点零七分切胡萝卜?"

JK少女的招魂铃叮当乱响:"道长怎么知道?自从上个月妈妈在厨房......"她突然咬住下唇,泰迪熊的另一只玻璃眼珠渗出浑浊液体。

阿娇用尾巴卷走小熊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让姐姐看看哦~"她尖利的指甲划开熊背的缝线,突然轻呼,"行乐!是阴阳绣!"

褪色的棉絮里藏着块丝绸碎片,绣着半幅《璇玑图》。我对着朱砂灯细看,丝线里缠着几根灰白头发:"回文锦帕锁相思,你父亲送的定情信物?"

少女突然哭起来,招魂铃震得酒瓶乱颤:"爸爸车祸后妈妈就这样了......她明明己经不在了,可是每天半夜......"

符咒灯笼猛地蹿起绿火,柜台后的八卦镜映出模糊人影。阿娇突然把熊脑袋拧下来,从棉花里倒出颗发霉的薄荷糖:"三年前的情人节礼物?你爸爸是不是穿咖色格子衬衫......"

话没说完就被尖叫声打断。泰迪熊残破的身体突然立起来,用棉花爪子疯狂抓挠镜面。八卦镜里的厨房场景开始扭曲,穿围裙的女人正在把菜刀剁进自己手腕,可流出来的不是血,是融化的巧克力。

"停手!"我把五帝钱拍在镜面上,"这不是往生录影带快进!"

阿娇己经蹿上房梁,尾巴毛掉进我的酒碗:"镜妖在篡改记忆!小丫头你是不是总偷吃供桌上的酒心巧克力?"

少女哭得打嗝:"妈妈说爸爸会从巧克力里回来......"

泰迪熊突然发出中年男人的咆哮声,腐烂的棉絮里钻出蟑螂触须。我抄起雄黄酒泼过去,蟑螂须却缠住少女的脚踝。阿娇的狐火把棉絮烧出焦糖味时,招魂铃里掉出半枚订婚戒指。

"妈妈每晚切的是这个......"少女抹着眼泪举起手,无名指上有道淡红的戒痕,"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

符咒灯笼集体爆出火星,柜台上的招财猫突然唱起《月亮代表我的心》。泰迪熊残存的眼睛映出最后画面:女人在晨雾中亲吻墓碑,把戒指埋进种着忘忧草的花盆。

阿娇用尾巴卷着锅铲敲我头:"愣着干嘛!把三号柜的轮回酿......"

我抢在她掀翻面膜柜前掏出个玻璃瓶:"上等孟婆汤稀释版,掺了三分醉生梦死。"掰开泰迪熊的嘴灌进去时,棉花里喷出的黑气凝成男人虚影。

JK少女的招魂铃突然安静。虚影伸手轻触她发梢的铃铛,转身对厨房幻象里的女人比了个爱心手势。穿围裙的女人停止切手,从烤箱端出个酒心巧克力蛋糕。

"维修费五百八。"我抢在幻象消失前把发票塞给少女,"附赠厨房驱灵服务......"

阿娇一尾巴扫飞发票:"别信他!再加二百送姻缘符!"

玻璃眼珠重新镶进泰迪熊眼眶时,符咒灯笼暖成了夕阳色。少女抱着小熊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深鞠躬:"那个......妈妈让我带的梅子酒放在石狮子后面了。"

等月光重新铺满青砖地,阿娇正抱着梅子酒坛嗅个不停:"算她们有良心~"她突然僵住,"等等!石狮子后面不是埋着你十三岁尿床画的驱邪......"

我堵住她嘴的瞬间,门外传来熟悉的铃铛响。穿白大褂的兽医抱着波斯猫探头:"请问,能治梦见自己变成仓鼠的貔貅吗?"

阿娇的尾巴在月光下炸成鸡毛掸子时,我默默把价目表翻到了神兽专页。屋檐下的符咒灯笼又晃起来,这次洒落的不是火星,而是带着梅子酒香的暖光。

波斯猫跳上柜台时打翻了朱砂砚,阿娇的尾巴在空中画了个愤怒的感叹号:"先声明,给神兽看诊要收三倍......等等!"她突然揪住猫后颈,"这根本不是猫!"

兽医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金色液体,袖口隐隐透出鳞片纹路:"不愧是行乐道长。其实这是上古貔貅,自从上个月吞了批走私文物,每晚都梦见自己变成仓鼠滚跑轮。"

被提着的"猫"发出呼噜声,爪垫弹出青铜色的指甲。我掰开它嘴看到喉咙深处闪着玉器微光,八卦镜里映出的真身果然在打呼时喷出铜钱。

"吞金兽睡眠障碍。"我在病历本上画符,"需要内窥镜取物还是催眠疗法?"

阿娇己经掏出镶翡翠的POS机:"建议双管齐下,附赠往生咒套餐打八折哦~"

兽医突然从手提箱掏出个迷你八卦罗盘:"其实我是天庭第三人民医院的实习仙医。"他推眼镜时闪过重瞳,"听说贵店处理过噬影蛊......"

话没说完就被貔貅的喷嚏打断。漫天飞舞的北宋通宝砸得阿娇抱头鼠窜,我顺手捞起个元宝塞进她衣领:"保管费收一成。"

治疗室是用停尸房改的。当我把貔貅绑在贴满镇灵符的美容床上时,阿娇正偷喝兽医带来的琼浆玉液。她双颊绯红地晃着空瓶:"这个能抵诊金吧?"

"那是孟婆汤试用装......"兽医话音未落,阿娇的尾巴己经炸成蒲公英。

貔貅的梦境通过八卦镜投射在墙上时,我们集体沉默了。画面里圆滚滚的仓鼠正在疯狂蹬跑轮,身后追着成吨的青铜器和字画,每件文物都在嘶吼"还我自由"。

"文物执念反噬。"我往貔貅鼻孔里插艾灸条,"得做个通灵胃镜。"

阿娇突然指着某幅狂奔的唐寅真迹:"等等!那幅《红袖添香图》上周还在苏富比拍卖......"

手术钳夹住貔貅舌根的刹那,整间屋子下起了青铜雨。兽医举着玉净瓶接住吐出的兽面纹觥,我在文物堆里翻出个GPS定位器:"难怪梦见被追,你吞了跨国盗墓集团的赃物。"

最深处粘着块带血丝的羊皮纸,阿娇的尾巴刚碰到就燃起青火:"是摸金校尉的诅咒......"

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貔貅在梦境里变形成的仓鼠被青铜鼎压住,现实中的美容床开始喷涌五铢钱。兽医手忙脚乱地往它百会穴扎银针,我抄起消防栓往八卦镜上泼黑狗血。

"用这个!"阿娇醉醺醺地砸来瓶SK-II神仙水,"往它天灵盖......"

混合着法力的精华液雾化在手术室时,所有人都打了个金光璀璨的喷嚏。貔貅突然睁开翡翠色的眼睛,吐出个完好无损的汝窑天青釉洗,里面游着条用甲骨文写成的锦鲤。

"诊疗费再加三成。"我捏住想溜的锦鲤,"包括文物保管费和神仙水损失费。"

兽医掏仙丹的手僵在半空,因为阿娇正用尾巴卷着他的实习资格证:"原来你就是那个治死哮天犬的庸医!"

门铃突然被撞响。浑身湿透的快递小哥抱着泡烂的纸箱大喊:"行乐道长!你买的充气娃娃变成画皮鬼......"

貔貅在这个瞬间挣脱束缚,叼起我的道袍下摆冲向暴雨。阿娇的尖笑混着兽医的惨叫追出来时,我看见路灯下站着个撑油纸伞的旗袍美人,伞骨上垂落的不是雨帘,而是密密麻麻的姻缘红线。

"行乐道长。"美人开口时落下胭脂色的雨,"能帮妾身剪断这纠缠千年的情劫吗?"

阿娇的狐火把雨幕烧出个心形缺口:"先交十万定金!"她的尾巴缠住我脖子,"这次我要抽九成!"

油纸伞转动的刹那,我脖颈上的姻缘红线突然绷紧如琴弦。阿娇的狐火还缠在伞骨上,此刻却顺着红线烧回自己尾巴尖:"臭道士你什么时候偷绑的同心结?!"

旗袍美人掩唇轻笑,伞沿垂落的红线开始编织成喜字:"道长说笑了,这千丝万缕的情劫..."她突然用伞尖挑起我的下巴,"可都是你亲手系上的。"

阿娇炸毛的尾巴扫翻了梅子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在地上淌出个歪扭的八卦阵:"三百年前你就跟画皮鬼勾勾搭搭?"

"纠正一下,"美人伞面上的墨梅突然睁开血红眼睛,"妾身是曹国公府的镇墓壁画成精——呀!"

桃木剑穿透伞面的瞬间,整条街的霓虹灯都变成了红烛。我踩住满地乱爬的墨梅枝桠:"揭穿太早多没意思,你伞骨用的可是明孝陵的金丝楠。"

阿娇的指甲己经抵住美人后颈:"说!把我们店坐标卖给盗墓团伙的是不是你?"

暴雨突然变成纷扬的纸钱。美人旗袍盘扣崩开的刹那,我看见她锁骨处嵌着枚摸金符,正汩汩渗出黑狗血:"行乐,当年你在墓室墙上题诗时说......"

"说个屁!"我扯断三根红线缠住她手腕,"你盗刷我信用卡买香奈儿的事还没算!"

符咒灯笼集体爆成烟花时,兽医抱着秃毛貔貅从下水道钻出来:"打扰一下,我的仙医资格证......"

场面彻底混乱了。旗袍美人化作墨色融进雨幕,阿娇的狐火追着纸钱烧出焦味,兽医的白大褂被貔貅咬成流苏款。我踩住那张飘落的摸金符,背面用朱砂写着我们店的GPS坐标。

"追回来能换钱吧?"阿娇的尾巴卷走摸金符,"我要买SK-II神仙水修复尾椎骨......"

路灯突然全部熄灭。雨幕深处传来编钟的嗡鸣,青石板上浮起二十八星宿的银光。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虚影从地底升起,绣春刀齐刷刷指向我们:"私盗皇陵者,格杀勿论!"

兽医突然掏出个变形金刚似的法宝:"我是天庭在编人员!我有医保!"

阿娇己经蹿上房梁啃瓦当:"永乐年的琉璃瓦能上拍卖行吗?"

我抓起五帝钱砸向星宿阵眼,却发现钱币在空中拼成个二维码。扫码显示的墓室结构图里,有个红点正在我们店地下室闪烁。

"完犊子。"我看着阿娇去年挖的温泉浴池位置,"你泡澡时是不是打穿过地砖?"

锦衣卫的刀光劈碎招魂铃时,兽医的貔貅突然吐出台iPhone15:"快!连线张天师首播驱邪!"

阿娇的尾巴在混战中卷住我的腰:"先说好,盗墓分成我要七成!"

"你三我七!"

"成交!"

暴雨突然停了。月光像被谁按了暂停键,凝在半空的雨滴里映出无数个旗袍美人的倒影。她撕开虚空探出半张脸,脖颈的红线缠着块带血丝的传国玉玺。

"行乐,"她的笑声带着墓土的腥气,"你猜我在后殿壁画上添了什么新妆?"

我摸向口袋里的遥控器——上个月镇压秦始皇跳广场舞用的蓝牙音箱开始自动播放《最炫民族风》。阿娇的狐火随着鼓点炸成迪厅灯球,兽医抱着貔貅跳起大神版霹雳舞。

当锦衣卫们跟着节奏鬼畜摇摆时,我拽着红线把玉玺甩进外卖箱:"跑腿费到付!"

符咒灯笼重新亮起的瞬间,整条街的电器齐声喊出美团接单提示音。旗袍美人在时空裂缝里气急败坏地尖叫,阿娇却忙着给玉玺缠保鲜膜:"今晚首播带货明代古董......"

兽医突然指着开始褪色的锦衣卫:"他们医保卡能刷美容项目吗?"

月光重新流动时,屋檐下的招魂铃少了一串。我数着摸金符上的GPS定位点,突然发现红点停在了十三陵水库。

阿娇的尾巴在记账本上乱划:"下次盗墓记得带自热火锅。"

我踹开被她挖穿的地砖,底下传来朱棣破口大骂的北京腔:"丫挺的!老子的定陵WIFI密码......"

兽医的貔貅突然开始呕吐5G信号塔,而快递小哥的充气娃娃正在隔壁屋顶跳科目三。阿娇舔着沾琼浆玉液的爪子,尾巴尖在星图上勾出个爱心:

"行乐,当个盗墓泡妞的道士好像也不错?"

我默默把新到货的洛阳铲藏到面膜柜后面。至少今晚,不用愁怎么跟文物局解释浴池底下的盗洞了——如果阿娇没把摸金符当粉饼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