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
黄喵喵蹲在房梁打盹儿,尾巴突然炸成鸡毛掸子:"掌柜的!房顶有妖气!"
绯绯抖着七彩羽毛扇从柜台窜出来:"黄大仙儿您看清楚喽,咱客栈房顶去年就让朱大厨压塌过三回..."
瓦片哗啦砸下,蓝衣少年摔进八仙桌。秋哥端着酸梅汤闪身躲过,孔雀尾羽扫过客人头顶:"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要不再给您下碗饺子?"
"吾乃南海?鸟族!"少年顶着韭菜叶起身,腰间铜铃叮当作响:"可曾见过尾羽带金线的?鸟?"
鼠来财的算盘珠子突然卡住:"金线?羽?那得值多少..."绯绯的扇柄精准敲中他后脑勺。朱大厨拎着杀猪刀冲出来:"谁把额刚腌的腊肠坐扁咧!"
青青扭着水蛇腰挤进人群,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青光:"小郎君找鸟怎的找到妖怪客栈?莫不是..."蛇信子突然吐出半尺,"闻着朱大哥的炖肉香?"
(厨房)
?鸟阿渊被按在条凳上,面前摆着十八个蒸笼。朱大厨的围裙油光锃亮:"给叔说实话,你这铃铛晃得人心慌,可是来收妖的?"
"我在找娘亲。"少年掏出半片金羽,"百年前人妖大战,她把我塞进礁石缝...现在铃铛响了,说明她就在三百里内!"
门帘外偷听的黄喵喵脚下一滑,整只猫摔进面缸。鼠来财扒着门框嘀咕:"金线?羽乃疗伤圣品,若在黑市..."
绯绯的凤凰火突然照亮灶台:"小老鼠,把《妖界悬赏令》第三十八页吞回去。"
(后院井边)
青青把浸湿的帕子甩给阿渊:"三百里范围涵盖十八洞妖王,你当自己是孙猴子?"井水忽然泛起涟漪,秋哥的孔雀镜闪过金光:"昨儿送酒的鹤妖说,西山有群迁徙妖鸟..."
阿渊的铃铛无风自鸣,绯绯的尾羽突然燃起青焰:"鼠来财!把地窖里那坛千年花雕搬出来——当年人妖大战活下来的,可不止你娘亲。"
(屋顶)
黄喵喵蹲在少年旁边舔爪子:"凤凰大姐头二百年前烧秃了十座山,才保住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远处群山轮廓如卧兽,客栈灯笼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阿渊望着突然热闹起来的院子:朱大厨在蒸荷叶鸡,秋哥练习开屏时掉了一地羽毛,鼠来财正鬼祟祟往《山海经》里夹银票...
"明儿带你去西山。"绯绯的琉璃耳坠叮咚作响,"找不着就回来跑堂,顶秋哥的班——他掉毛季该休产假了。"
瓦片下传来鼠来财的尖叫:"掌柜的!黄喵喵又把算盘当猫抓板啦!"
(西山脚下)
秋哥把扫帚舞成梨花枪,孔雀毛粘着露水首打蔫儿:"凭什么让我装孕妇!鼠来财你往我肚兜里塞的什么玩意儿?"
鼠来财从褡裢里掏出两粒夜明珠:"西山禁地门票五十两,扮孕鸟省下的银子够买三车鲛人泪..."话音未落被朱大厨的擀面杖敲头,油纸包着的葱油饼塞进他嘴里。
绯绯的凤凰羽化作金丝斗篷,转身时火星子溅在阿渊铃铛上:"待会儿见着守山藤妖,就说咱们是送月子餐的。"
(迷雾森林)
七条藤蔓破土而出,青青扭着水蛇腰缠上树干:"哎哟藤爷~凤掌柜特意炖了十全大补汤..."蛇尾突然卷住某根藤条,"这根怎的带刀疤?莫不是二百年前被凤凰火烧过?"
藤妖瞬间暴长三丈,阿渊的铃铛炸出青光。黄喵喵叼着半截腊肠从树顶跃下,猫爪精准拍中藤妖旧伤:"喵嗷!"
朱大厨掀开食盒,千年花雕香混着荷叶鸡的味儿漫开。藤妖突然缩成个绿袍老头,打着酒嗝往食盒里钻:"凤凰丫头酿的酒...嗝...比当年烈..."
(百鸟岩)
秋哥的假肚子被岩缝卡住,孔雀尾羽簌簌掉毛。阿渊的金羽忽然浮空,三百只?鸟从落日里钻出来,每只都带着金线尾羽。
鼠来财的算盘崩了线,铜钱撒了满天:"这这这...得薅多少根毛才够本..."
绯绯突然展露真身,七彩尾羽灼得山岩发烫。老?鸟们齐齐垂首:"参见焚天君,当年若不是您涅槃时..."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绯绯甩出火星子点燃灯笼,"小?鸟,挨个儿闻味儿去。找错娘就留下刷碗——秋哥的产假得休三十年呢!"
(客栈后院)
阿渊举着沾酱菜的铃铛发愣,朱大厨往他头顶扣了碗阳春面:"寻亲的味儿,有时候在肠肚里打转儿。"
青青的蛇尾卷来半坛酒,鳞片映着井里的月:"掌柜的从不说当年怎么捡回我们这些残兵败将。"
房梁上传来脆响,黄喵喵抱着金线羽毛打呼噜。鼠来财鬼祟祟往《山海经》里夹羽毛,书页突然喷出火苗:"凤凰掌柜!书吃我私房钱!"
绯绯倚着门框抛接夜明珠,琉璃耳坠晃着阿渊的铜铃:"明儿起跑堂兼寻亲,一日三遍摇铃——万一你娘爱听响儿呢?"
瓦片上的露水滚进酒坛,惊起一池晃荡的月亮。
(二楼天字号房)
秋哥踹开房门时孔雀毛粘着糯米糕,手里汤罐冒着绿烟:"客官您的安胎药...哎妈呀!"
紫衣的镜子里伸出八条蛛腿,阿渊的铜铃突然哑火。鼠来财从门缝塞进账单:"本店打碎照妖镜概不...啊啊啊蛛娘娘饶命!"
绯绯的火羽箭烧焦蛛腿毛,顺势勾住妇人发簪:"南海蛛丝混着?鸟金羽味儿——朱大厨!上回腌的醉蜘蛛还剩几坛?"
(地窖)
阿渊被按进酒缸,百年陈酿咕嘟冒泡。青青的蛇尾卷着蛛丝团:"小郎君泡够三时辰,保准那蛛娘认不出你人味儿~"
黄喵喵扒拉着琉璃瓶突然炸毛:"喵!这坛腌的咋是凤凰毛!"
绯翡踹翻酒坛露出封条,朱砂字迹狂草:"人妖历三七二年,涅槃失败纪念。"朱大厨的杀猪刀当啷落地:"掌柜的你...你早没涅槃了?"
(客栈屋顶)
蛛娘的金线缠住阿渊脚踝时,三百里铜铃响成一片。绯绯的尾羽褪成灰白色,火苗舔着蛛丝嗤笑:"当年抢着替我涅槃的傻鸟,可不止南海那群呆子。"
阿渊怀里的半片金羽突然灼烧,蛛娘面具裂开露出?鸟纹:"阿渊?你脖子上挂的贝壳...是娘在珊瑚礁刻的平安咒!"
(大堂)
秋哥捂着假肚子嚎啕:"合着就我当真怀了?鼠来财你塞的夜明珠硌死...哎?我尾巴咋长出金线了!"
鼠来财的算盘正在吞铜钱:"完犊子!凤凰掌柜的涅槃债算利滚利...哎哟!"被绯绯的火扇拍进咸菜缸。
朱大厨端出雕花萝卜:"亲子宴不收钱!但蛛...啊不?娘得留下织补房顶。"
青青醉醺醺缠住黄喵喵:"当年掌柜烧秃毛的猫崽子...如今倒成了镇店宝..."
打更声穿过雾气时,阿渊的铜铃终于响在娘亲腕间。绯绯的灰羽掠过灯笼,惊起一檐带火星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