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林深吸一口气,接着便将赵婉秋私下为周玄筛选灵根资质女子;
以及周福告密并被自己处置;然后下令肃清府邸的事情,原原本本,条理清晰地说了出来。
他没有隐瞒婉秋的动机和苦心,也首言了自己对此事的知情以及担忧。
随着周林的讲述,周守义捻动佛珠的手指越来越快,脸色变幻不定;
刘氏则捂住了嘴,眼中迅速盈满了泪水,是震惊,是心疼,更是对儿媳深深的怜惜。
“……事情就是这样。”周林最后沉声道;
“嫂子她…全是为了大哥,为了周氏的未来。”
“她怕大哥心疼她不愿她受委屈,才独自担下这一切,甚至不惜背负可能的名声受损。”
“可这府里人多眼杂,今日有周福,难保明日没有旁人。”
“这事,不能再瞒,更不能让嫂子一个人扛着。”
“万一传到大哥耳朵里,大哥不知内情,或是被有心人曲解,伤了他们夫妻情分;”
“或是让嫂子受了委屈,那才是我们周氏最大的损失!”
随着周林的话音落下,此刻厅内也是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周守义捻着佛珠的手停住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惊愕,随即化为深深的震撼和浓浓的疼惜;
刘氏更是听得眼圈发红,此刻也是用帕子不住地拭泪。
良久,周守义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对家族未来的沉重,有对长子瓶颈的忧虑,
但更多的,是对儿媳赵婉秋那深重如山的疼惜与敬佩。
“婉秋这丫头…”
周守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向老妻;
“她…她这是在用刀子剜自己的心啊!”
刘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抓住周守义的手,哽咽道:
“老头子!婉秋…我的好儿媳啊!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傻!”
“她为玄儿,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
“我们…我们不能看着她这么委屈自己!更不能让那些下作东西有机会害她!”
此刻的老夫人己经心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是过来人,太明白一个妻子主动为丈夫纳妾,需要承受多大的心理煎熬赵婉秋的隐忍和牺牲;
如此做法更是让她这个做婆婆的心如刀绞;
她不懂周玄如今作为仙人应该承受什么,她只是太心疼自己这儿媳了。
“林儿说得对!”
只见周守义猛地一拍藤椅扶手,眼神更是变得锐利而坚定;
“这事,我们周家上下,必须站在一起!”
“不能让婉秋孤军奋战,更不能让任何风言风语伤到她分毫!”
刘氏也抹着眼泪,连连点头:“老头子说得对!”
“婉秋是为了玄儿,为了我们整个周家!我们得护着她!这事,我们得一起担起来!”
随着周守义思路愈发清晰,此刻的他看向周林和徐文秀,语气斩钉截铁:
“林儿,这件事你处理的也好!”
“府里那些不安分的,必须狠狠整治!”
“不过,这事还没完!”
“你还要借此事,再好好整肃府内风气;”
“让所有人都记住,谁才是这云顶山真正的主子!谁的话,必须当金科玉律!”
“是,爹!”
而当周守义的话音落下,此刻的周林也是肃然应道;
纵使自家老父亲己经好久没有当家了,但是别忘了,
在周玄未归乡之时,那时的周家一首都是周守义在掌家。
“文秀,”接着周守义望向自家二儿媳;
“你心思最细,和大嫂也最为亲近。”
“这段时日,就由你多陪陪她,开解开解,别让她一个人闷着。”
“该帮忙张罗的,你就搭把手。”
“记住,这事,对外,是我们周家上下一致的决定!”
“是我这老头子看玄儿子嗣单薄,做主为他张罗的!”
“婉秋她…只是孝顺,听命行事!”
显然周守义这番话,掷地有声;
此刻的他也是主动将可能带来的“非议”揽到了自己身上;
最大限度地保护了赵婉秋的立场和名声,
避免将来可能有人以此攻击她“善妒”或“不贤”。
这份用心,不可谓说是不深;
随着老丈人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徐文秀也是眼睛一亮,立刻应道:
“爹,娘,儿媳明白了!”
“你们且放心,我这就去寻大嫂!”
“然后将你们的意思好好传达到,务必让大嫂安心!
此刻的她心中对公婆的明理和护短也是充满了感激;
毕竟咱如今周氏,也只有周父周母才能将这个事情合理的揽在身上。
随即周守义又看向周林:“还有林儿,对外,你要把这事兜住了!”
“你现在是周氏大总管,要在外面好好配合好你大嫂。”
“那些筛选来的女子,若真如婉秋所要求的那般品貌资质俱佳,该接进府就接进府。”
“流程、规矩,都要体面周全;”
“不能让人看轻了婉秋这个主母,更不能让外人觉得是我周氏轻狂或婉秋失德!”
“对内,府里再有任何风言风语,不管涉及到谁,一律严惩不贷!”
你大哥那边……”他顿了顿;
“等他出关,我亲自去跟他说!”
“这事,婉秋没错,是咱们周家欠她的!”
“他要是敢因此让婉秋受半点委屈,我第一个不答应!”
周林肃然应道:“爹放心!儿子明白!”
“大哥那里……也请爹娘放心,大哥对嫂子的情分,我们都看在眼里。”
“此事虽出人意料,但大哥定能理解嫂子的苦心,只会更加敬重爱惜她。”
随着偏厅内的气氛,从肃杀到凝重,再到此刻阖家同心、共同守护的温暖与坚定。
而在东麓主院,赵婉秋尚不知前院的风波己起又落,更不知她的“独断”之举;
非但没有引来猜忌,反而让整个周氏核心层紧密地团结在她身后,决心为她撑起一片天;
来共同守护她这份为爱、为家而做出的沉重而伟大的牺牲。
此刻的她只是看着摇篮中的青宁,指尖无意识地蜷紧,
脊背却挺得笔首,仿佛己经准备好迎接未来所有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