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玄霜卫操练的呼喝声。
那声音震耳欲聋,惊得檐下的白颈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赵盾转头望向演武场的方向,只见玄鸟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血色的旗帜。
“周氏要的不是神仙,而是能守得住云顶山的汉子!”
赵盾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众人,最后停留在刚刚成功引气入体的王二狗身上。
“王二狗!”
“在!”
“运转《离火诀》第一重!”
“可、可俺就会烧火啊……”
此时的王二狗虽然想要照做,但骨子里的怯懦一时还无法摆脱。
“烧火难道不是一种能耐吗?”接着只见赵盾手中的竹杖猛地戳向王二狗的丹田。
“想想你婆娘在寒冬腊月里蹲在灶台前的模样!”赵盾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王二狗的耳边炸响。
随着赵盾的声音在耳边炸起,王二狗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妻子在寒冷的冬天里模样。
他的妻子弯着腰蹲在灶台前,费力地烧火做饭的情景。
那熊熊的火焰,映照出她那张被烟火熏黑的脸庞,还有那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凭什么!凭什么那些地主大家就可以安然的享受一切!
凭什么自家一年到头来在地里辛苦刨食最后还要忍饥挨饿!
就在这时,王二狗的掌心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
那原本微弱的火苗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轰”的一声窜起三尺高!
熊熊的热浪如同一股狂风,掀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将他那张原本憨厚的面容映照得如同寺庙中怒目而视的金刚一般。
在满堂的惊呼声中,李三娘更是突然拍着大腿。
哈哈大笑起来:“了不得啊!二狗哥这手烧灶的功夫,简首可以把山猪烤得流油啊!”
随着哄笑声再次响起,这笑声竟比之前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仿佛整个场面都因为这笑声而变得生动起来。
与此同时,张老汉独臂掐诀,竟然在他的手中凝聚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土块。
此刻的春妮咬着炭笔,歪歪扭扭地临摹着那个“炁”字。
她的笔下虽然线条稚嫩,此刻却透露出一种对修行的执着和渴望。
随着二十余道参差不齐的灵气在晨光中交错升腾,仿佛是一场绚丽的烟火表演。
这些灵气相互交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梁上的蜘蛛也弃网而逃。
当赵盾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嘴角处更是忍不住的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接着缓缓地退回主座,那佝偻的脊背轻轻地贴上了冰凉的椅背,仿佛全身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此刻阁外的山道上,周林正领着一群新收的药农缓缓走过。
他的怀中,周青安正咿呀学语,那稚嫩的声音在清晨的山间回荡,隐约可闻。
随着眼前热闹的场景,赵盾的手更是下意识的摸向怀中的玉瓶。
那里装着的正是一枚延寿丹,正是昨日周玄亲自赏赐给他的。
望着堂内的这群“朽木”。
正如周玄所说的那样,君子论迹不论心!
尽管周氏培养这些人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
但不可否认的是,周氏也确实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
而自己来教导这群“朽木”,也只是因为周氏的安排。
但是,自己也是实打实的把他们引向另一条道路,一条或许能够让他们有所作为的道路。
随着赵盾手中的竹杖敲击在地面上,发出“笃”的一声脆响,瞬间盖过了满堂的喧哗声。
“都给我闭嘴!”
“刘大壮,把你那土疙瘩收回去!这是课堂,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还有你!孙铁柱,水灵根是让你用来修炼的,不是让你拿去浇花的!”
“还有,今天若是练不会《小云雨诀》,所有人统统都别想给我吃午饭!”
“啊!不要啊!”
“赵师,我们错了~”
与此同时,传功阁外的古松虬枝之上,只见周玄负手而立,玄色袍角被山风掀起细微的弧度。
随着阁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此刻的周玄透过那雕花木窗的缝隙。
隐约可以看到赵盾那佝偻的身影正立在堂前,手中那根枯瘦的竹杖,此刻正不停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大壮,你那土疙瘩再往李三娘裙摆上滚,明日就滚去灵田翻土!”
然而,在这看似严厉的呵斥背后,却隐藏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欣慰。
这群曾经被他视作朽木的凡人,如今竟然能够吞吐如此绵密不绝的灵气。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堂内,使得整个房间都骤然明亮起来。
周玄的指尖轻轻抚摸过腰间的镇灵卫玉牌,嘴角处更是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火不灭,大道可期……”周玄低声呢喃着。
君子论迹不论心!
山风卷起他垂落的发丝,露出了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悲悯。
就在这时,檐角垂落的青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被一阵微风吹动。
接着只见周玄的身形丝毫未动,但他的右手却如同闪电般迅速地伸向身后。
两根修长的手指精准无误地夹住了正要悄悄溜走的参宝主须。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猛地揪住了正猫着腰潜行的周青秩的后领。
然后将这一人一参轻而易举地拎到了面前。
“大伯!”周青秩被拎起来后,两条小腿还在空中不停地蹬着。
嘴里还嚷嚷着,“参宝说灵泉洞窟的冰晶花开了,我们正打算去看看呢……”
然而,周玄根本不给周青秩解释的机会。
接着只见周玄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哦?是吗?那你们这是要逃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