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无力地洒在地上,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来自许大茂的恶意+3,恐惧+5……】
“嘿,卫军,最近忙啥呢?”许大茂凑过来,脸上挂着假笑,眼神里透着心虚。
毕竟他刚举报过陈卫军,这会儿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
“没忙啥,大茂哥有事儿?” 陈卫军不动声色,脸上笑眯眯的,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没,聊聊天嘛。” 许大茂干笑两声,赶忙转移话题,“今晚三位大爷,要说什么?”
“应该是换新钱吧。” 陈卫军随口应道。
“也是,街道、厂里都在提。” 许大茂打了个哈哈。
【来自贾东旭的恶意 + 8……】
陈卫军目光扫过去,贾东旭像被电了一下,浑身一激灵,忙低下头。
可他又觉得这么做太怂,犹豫一下,又抬起头。
陈卫军心里暗讽一声 “废物”,便不再看他。
许大茂一看这情况,立马来了精神,一脸贱笑道:“嘿,东旭这两天可丢人丢大了,先是厂里偷东西被抓,现在老婆孩子都跑了,成大家的笑柄了。”
他声音不大,可大家坐得近,这话一下子就传开了。
周围的人立马交头接耳,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贾东旭的脸瞬间涨得青一阵红一阵,又羞又恼,扯着嗓子怒骂:“许大茂你个孙子,不是个好东西!”
许大茂撇了撇嘴,满脸不屑,装作一副不跟他计较的样子。
不多时,三位大爷到来,依次落座,结束这场闹剧。
“咳咳!”二大爷刘海中故意清了清嗓子,把腰杆挺得笔首,端起十足的架子,“静一静!今晚说个事儿,街道办有新指示,换新钱,明天就开始,新币 1 元等于旧币 1 万元,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三百万,换了后是三百块……”
三大爷阎阜贵扶了扶眼镜,接着说:“大家可以去银行、供销合作社、邮局等政府单位换,对了,银行也会派出流动兑换小组,大家要是碰上了,也能去换……”
“一万块变一块,这钱不是变少了么?” 许大茂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人群里顿时传来一阵骚动。
果党当年滥发货币坑了不少人,大家至今心有余悸。
“许大茂你捣什么乱?”一大爷瞪了许大茂一眼,赶忙向人们解释道:“大家不用担心,钱看着变少了,但是货物价格也变了,像如今猪肉价格一斤五千元,以后价格就是五毛……”
一番解释后,大家心里才勉强踏实下来。
陈卫军暗道,钱的确没少,但麻烦也少不了。
那就是如今国家文盲太多了,很多人根本不会换算,一时间肯定难以适应。
想想几十年后,还有不少人不会算账呢,就知道这事儿有多难。
“再说个事!”一大爷:“现在虽说天慢慢暖和了,可这防疫的事儿,一点都不能放松。这段时间,防疫站和街道办都在紧锣密鼓地忙活,就盼着咱都能把防疫重视起来……”
防疫算是老生常谈了。
这几年街道办和防疫站又是出报纸画册,又是通过电台广播,还有组织演出、发放小册子等等,通过各种方式宣传防疫。
只因如今卫生状况实在太差,垃圾遍地,传染病到处流行,再加上缺医少药,老百姓健康水平很低,每年都有好多人被传染疾病夺走生命。
大会最后,一大爷又反复嘱咐了几句,这才宣布散会。
隔天清晨,阳光刚洒进院子。
陈卫军用火钳子换了煤球,然后去倒了煤灰渣。
随后他去夹煤球时,这才发现,煤球没剩几个了。
陈卫军取出红色的《居民购煤证》,骑车前往帽儿胡同煤站。
煤气还得好几年后才有,火柴早就不顶用了,现在煤炭才是过日子的主力。
为此,京城相隔几个胡同,就有一个煤站,极大方便人们使用。
煤站不大,几间低矮平房挤在一起,外墙青砖斑驳,常年被煤灰沾染,颜色暗沉。
院子里,高高的煤堆像黑色小山丘,在日光下泛着亮。
天才刚亮,煤站就来了不少人。
木质柜台前,工作人员过秤后,亲自把煤灰分装到荆柳筐或麻袋,由居民自己搬走,回去做成煤炭或者煤球。
很快轮到陈卫军,工作人员问:“同志,要煤还是蜂窝煤?”
陈卫军递上《购煤证》与钱,说:“一百块蜂窝煤,能送到家吗?”
这年代物资限量供应,煤也不例外。
工作人员道:“没问题。”
接着朝里屋喊:“全无,来活儿啦!”
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走出来,浑身沾满煤灰。
陈卫军一看,觉得眼熟,何大清?
不,这人更年轻,是小酒馆里的蔡全无?
嘿,找机会让傻柱也看看!
工作人员核对完信息,把《购煤证》还给陈卫军,转头对蔡全无说道:“全无,给这位同志送一百块蜂窝煤。”
蔡全无是个靠出苦力 “窝脖儿” 的,一听要送煤,立马应道:“没问题!”
说完朝陈卫军点点头,大步走向板车,双手握住车把,把车推到蜂窝煤旁。
他弯腰蹲下,拿起铁皮簸箕,熟练地把蜂窝煤一层一层摞起来,摞了五六层,每层五块,然后搬到班车上。
蔡全无来回两三趟就装完,气都不喘,力气的确是大。
陈卫军上前递烟问:“师傅,怎么称呼?”
“同志,我不抽烟。” 蔡全无摆摆手:“你叫我蔡全无,叫我老蔡就行。”
“知者减半,省者全无,好名字。”陈卫军赞叹道。
原剧情里他就喜欢蔡全无,觉得这人淳朴厚道、大智若愚,
蔡全无问:“小同志也看过《增广贤文》?”
说着就推车走。
陈卫军回他:“看过一些。”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朝着西合院走去。
一路上,陈卫军的思绪飘回到之前见过的小酒馆,看着身旁的蔡全无,他心想:这么看来,徐慧珍、陈雪茹她们应该也在这附近。
突然,他又想起,原剧情中,裁缝铺附近藏着个特务,找时间去看看。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西合院门口。
由于板车太大,进不了门,蔡全无便再次弯腰半蹲,用铁皮簸箕托着蜂窝煤,对陈卫军说道:“同志,麻烦你在前面给我指指路。”
在陈卫军的引导下,蔡全无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很快就来到了后院,将蜂窝煤稳稳地放在了西北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