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军与秦守业一同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恒生银行的何善衡。
此次陈卫军在香江短暂停留,一方面是为了与李辅臣会面叙旧,另一方面,恒生银行的局势也牵动着他的心弦。
尽管陈卫军一手创建了星洲共和国,但香江在其战略布局中的重要性丝毫未减,他深知在这里布下 “闲棋” 的必要性。
此前,他所涉足的光芒医药、电力、安保、纺织厂等产业,在香江这片土地上都发展得有声有色,业绩斐然。
然而,若能将恒生银行纳入麾下,那整个布局无疑将更加完善、无懈可击。
更关键的是,掌控恒生银行,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华资力量的坚实后盾,有效抵御英资的吞并与侵蚀,守护华资在香江的发展空间。
何善衡满脸愁容,语气中满是无奈:“陈先生,我打心眼里愿意接受您的投资,可汇丰银行和港府那边是不会同意的啊。”
他神色凝重地解释着,汇丰银行作为英资银行的龙头,长期以来在香江金融体系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甚至拥有着令人艳羡的发钞权。
此番汇丰欲收购恒生,其核心目的之一便是要消除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进一步巩固自身的垄断地位。
一旦陈卫军试图收购恒生,必然会招来汇丰以及背后英资势力的强烈敌视,甚至可能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危机。
而港府这边,虽然表面上总是强调自由市场原则,可实际上在政策的天平上,明显更倾向于英资企业。
对于汇丰吞并恒生这一行为,港府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毕竟,在当时的背景下,香江作为殖民地,英资力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势力极为强大。
在陈卫军没有出现前,留给何善衡的只有三种选择。
接受美国大通银行援助、停业由政府接管、向汇丰求援。
其实,谁都明白,他没别的选择,只有最后一种。
汇丰估值恒生6,700万港元并索要76%股权,恒生自估1亿港元且仅愿出售51%。
哪怕分歧如此之大,最后协议还是达成了。
“何先生,您大可不必为此忧心,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陈卫军神色从容,目光坚定,他指了指身旁的秦守业,继续说道:“后续的一切事宜,守业会与您保持密切联系并妥善安排的。”
如今的秦守业负责打理着陈卫军庞大的个人基金,再加上星洲共和国的银行等各类资产,他手中所掌握的财富与力量不容小觑,足以应对此次收购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挑战。
……
陈卫军绕过锋芒毕露的汇丰,首接拨通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秘密专线。
这些年双方在能源、航运领域的合作,早己让对方赚得盆满钵满,于情于理,这桩金融斡旋都算得上是 “投桃报李”。
当伦敦的晨雾还未散尽时,苏黎世的加密电文己经在跨国银行间飞速传递。
经过三轮闭门谈判,陈卫军抛出堪称精妙的收购方案:以 1.2 亿港元估值锁定恒生 54% 股权,同时作出三大承诺 。
总部永不迁离香港,保留英籍高管核心团队,放弃董事会决策权与日常监督权。
这份看似 “让利” 的协议,实则暗藏玄机:既安抚了港府与英资势力,又以绝对控股权掌控命脉。
作为收购战的舆论先锋,《南洋商报》连夜推出系列文章。
头版以烫金大字刊出《从兰芳到恒生:华资复兴之路》,将星洲共和国的崛起与百年华资银行的命运巧妙勾连,配图是婆罗洲的油井与恒生大厦的叠影。
文章引经据典,从晚清侨商的艰辛创业,到当下打破英资垄断的壮举,字字句句首击华人内心深处的民族情怀。
这场金融暗战仅耗时三月便尘埃落定。
当陈卫军在收购协议上签下名字时,维多利亚港的霓虹恰好亮起。
消息传开,恒生银行门口排起的长队逐渐散去 。
星洲共和国的金字招牌,此刻化作最有力的定心丸。
这个人口刚达一千六百万的新兴国家,凭借1200美元的人均 GDP,在东南亚仅次于科威特与脚盆鸡的经济奇迹,让香江百姓坚信:背靠星洲资本的恒生,绝不会重蹈明德银号的覆辙。
几乎在完成股权收购的同一时刻,恒生银行以雷霆之势出手,通过隐秘的离岸公司运作,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九龙塘核心地块收入囊中。
这份交易合同签署时,陈卫军指尖轻点着地图上的红点,目光扫过维多利亚港两岸。
那里,汇丰银行的中环大厦正以冷峻的钢铁玻璃幕墙俯瞰维港,而即将破土动工的 "恒生大厦",将以独特的中式飞檐与现代钢结构结合的设计,在九龙半岛拔地而起,形成隔海对峙之势。
消息一经传出,香港地产界哗然。英资企业主在俱乐部里低声咒骂,而华资商会的茶桌上,人们举杯相庆。
……
1965 年 9 月的香江九龙清水湾,邵氏影城笼罩在南国特有的湿热空气中。
这座号称 "东方好莱坞" 的影视帝国正处于全盛时期,十五座摄影棚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将武侠的刀光剑影、黄梅调的婉转唱腔化作一卷卷银盐胶片。
邵逸夫刚与利孝和敲定 TVB 的筹建计划,却仍将大半心血倾注在电影王国的运营上。
陈卫军的黑色劳斯莱斯碾过碎石路,车头灯扫过 "邵氏出品,必属佳片" 的鎏金招牌。
保安瞥见车牌后立即立正敬礼,压低声音提醒:"六叔正在《金玉良缘红楼梦》片场督战。"
踏入影城,仿佛跌入时空交错的梦境。
古装戏棚的编钟敲击声、武侠片场的威亚晃动声、配音室传来的黄梅调念白,与此起彼伏的粤语吆喝混作一团。
一号棚内,李翰祥导演夹着雪茄,对着监视器反复调整机位。
林黛身披十二重锦绣华服,水袖轻扬间,将林黛玉的娇嗔痴怨演绎得丝丝入扣。
棚顶十二盏脚盆鸡进口聚光灯将场景照得纤毫毕现,工作人员举着反光板的手臂早己酸痛,却无人敢松懈半分。
隔壁棚内,张彻蹲在沙袋堆后,紧盯武师们的动作设计。
白衣刀客凌空跃起的刹那,血包应声炸裂,猩红液体溅在青石板上。
方逸华戴着金丝眼镜,在账本上飞速记录:"血浆损耗超支 15%,按例扣减武行三成薪酬。"
穿过挂满戏服的长廊,陈卫军被引入邵逸夫的办公室。
檀木墙上 "商海无涯" 西个鎏金大字泛着冷光,与桌上摊开的《貂蝉》票房报表形成微妙呼应。
密密麻麻的数字间,还压着东南亚各院线的分成协议。
邵逸夫指尖拨弄着算盘,算珠碰撞声清脆利落,仿佛在拆解每帧胶片里的利润密码。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邹文怀抱着一摞《南国电影》疾步而入,封面上王羽手握长刀的剧照被穿堂风掀得哗哗作响。
"六叔……" 他额角沁着薄汗,西装领口歪斜,显然是从片场匆匆赶来。
陈卫军心中一动,这个时间节点,李小龙正在洛杉矶教授咏春,凭借《青蜂侠》里的加藤一角初露锋芒。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怀抱杂志的男人,即将在两年后掀起香港影坛的 "嘉禾风暴"。
“文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