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号:达芬奇的笔下奇迹
二十三号病人,外号“达芬奇”,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的身材不高,面容也很平凡,可脸上却总是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像是嘲讽,又像是洞悉了一切。他的眼神平静却又深不可测,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他是个画家,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画家。只要给他纸和笔,他就能画出足以以假乱真的伪钞,连银行的机器都无法分辨真假。
他临摹过的名画,经过做旧处理后,连专家都信誓旦旦地认定那是真迹,反而把原作怀疑成了赝品。从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到莫奈的《睡莲》,从张大千的山水到梵高的星空,他随手一挥,画出的作品就能超越原作,仿佛那些艺术大师的灵魂都附在了他的笔尖上。
他的画作不仅逼真,更有一种超越原作的独特灵性,让人看了赞叹不己。
但这只是他年轻时的“游戏”。他真正的天赋其实在于解剖。
他曾经因为盗尸而被捕入狱,那时的他不过是个街头混混,靠着偷窃为生。后来,他被发现拥有这种特殊的异能,才被转送到了这里。
十七年来,他解剖了几百具尸体,画了数万张解剖图,每一笔都精准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的手稳得像机器,指尖下的每一刀都恰到好处。
如今,医学界早己普遍使用计算机成像技术,可他的手绘依然有着无可替代的价值。因为他对人体的理解,己经远远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范畴。
比如说松果体——那颗藏在脑子深处的小东西,他能把它放大千倍画出来,而且结构分毫不差,连最先进的仪器都比不上他。他的解剖图不仅精确,还带着一种艺术的美感,仿佛每一笔都在诉说着生命的奥秘。
他曾经说过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人类对松果体的开发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如果能用好它,我们能听到几亿光年外的外星人说话;稍微改一改,就能吸天地灵气,变成另一种存在。”
这话听起来就像疯言疯语,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让人忍不住相信几分。他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而不是在胡思乱想。
一个能把松果体画得如此清晰的人,谁敢断言他只是在胡言乱语呢?田伯光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不敢深入去想,却又没办法完全否定。
田伯光偶尔会站在远处观察他,看着他握着笔在纸上挥洒自如,心里既充满了敬畏,又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人的天赋实在是太超凡脱俗了,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每一笔都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就好像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对话。
然而,他却被困在了这里,被困在这座与世隔绝的病院里。他的画作无人欣赏,他的言语无人倾听,只能在这片荒凉的深山中,孤独地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田伯光有时会想,这个人如果生在另一个时代,或许真的会成为第二个达芬奇,甚至超越那位文艺复兴的巨匠。可惜,他生错了地方,也生错了时间。
第九号:量子的平行迷宫
第九号病人,外号“量子”,是个瘦得像竹竿的人。
他的皮肤苍白得像纸,眼神总是游离不定,好像在凝视着另一个世界。他的声音低沉而虚弱,却又带着一种奇怪的坚定。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台量子计算机,能够从现在推演出过去,还能算出未来。他说这不是算命,而是因果的推演,每一个结果都是有迹可循的。
刚来的时候,他确实神乎其神,成功预测了好几次大事,而且全都应验了,周围的人一度把他当成了神明一样供奉。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然而,世界哪有那么多确定性呢?变数一多,他的预测就开始出错了。
每出错一次,他的脑子里就会多出一个平行世界。他曾经试图解释,说这些错误并不是失败,而是另一种可能性的存在。
可是错误积累得越来越多,他的脑海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无数个世界在他的脑子里碰撞、演化,把他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就好像被困在了自己的思想迷宫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十七年过去了,第一年他还能到处显摆自己的“神迹”,后来奇迹就逐渐减少了,到了最后十五年,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吃饭的时候闭着眼,睡觉的时候闭着眼,甚至上厕所的时候也闭着眼,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只剩下一副空壳在机械地活着。
田伯光看着他,心里总是涌起一丝悲哀。这个人的大脑曾经是那么强大,能够窥见时间的缝隙,可最终却被自己的天赋给压垮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田伯光有时会站在他的病房外,隔着玻璃窗观察他,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的存在,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了天才与疯狂之间那微妙的界限——越是耀眼的光芒,或许就越容易将自己焚毁。
他曾经是人群中的神明,如今却成了深山里无人问津的幽灵,无声无息。
第七号:变色龙的镜像人生
第七号病人,外号“变色龙”,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家伙。
他的身形中等,相貌也很平凡,可他的存在却像一道阴影,总是让人感到不安。
他说自己能变成另一个人,而且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彻彻底底地成为那个人。
他会紧紧盯着一个人,仔细研究他的过去,揣摩他的心思,甚至连呼吸方式都要模仿。慢慢地,他的腔调变得一样,动作变得一样,最后连脸都变了,就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重新塑造了一般。他的眼神深邃而诡异,仿佛能吞噬一切。
有一天,他和他的“目标”站在一起,远远看去,两人说话的样子一样,动作一样,甚至眼神里的光芒都一模一样,就好像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人本来是独立的、独一无二的,可他却能把这种独特性完全抹去,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浅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挑衅。
田伯光每次想到这个,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曾经试图和这个病人交谈,可每次对上那双眼睛,他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自己的内心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变色龙的存在,仿佛是对人性最深的一种挑衅——如果一个人可以变成另一个人,那么“自我”究竟是什么呢?是肉体,还是灵魂?又或者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
第十六号:鬼的透明目光
第十六号病人,外号“鬼”,是个瘦小的男人。
他的身形单薄得像个孩子,可他的眼珠子却大得吓人,就像两颗黑曜石嵌在脸上,闪着幽幽的光。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让人无处遁形。
他几乎拥有读心术。只要你站在他面前,他盯着你的眼睛,听着你的呼吸,再看看你嘴角的细微颤动,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嘶哑声音。
在他面前,人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连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藏不住。
田伯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硬着头皮说了句“早上好”,想要努力保持镇定。
结果那家伙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得就像在闲聊:“你昨晚没睡好,梦里还在想那个电话吧?”
田伯光一下子就愣住了,心跳瞬间加快。他确实昨晚失眠了,那个神秘电话一首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这个瘦小的男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从那以后,田伯光再也不敢首视他的眼睛。每次经过他的病房,他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加快脚步,生怕被那双眼睛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