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妻唱夫随
靳蓉面色铁青，“凌音，你好大的胆子！”
“二殿下，咱们可都看清了，分明是鸾一失手所致。”
毕竟，凌音还没碰到那托盘就把手给缩了回来。
“皇姐夫这可就浪费了本王一番心意了。”
“不打紧，左右现在月份还小，来日本君诞下麟儿，再请二殿下来喝满月酒，至于凌音……等妻主回来，本君自会言明此事，让妻主罚了凌音，也好给二殿下一个交代。”
靳蓉面色阴沉的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罢了，本王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
还想等着靳璇回来？
呵，到时候不过都是死人罢了！
“如此最好，那本君就先回府了。”
说完，也不看靳蓉的反应，墨钰直接就放下了帘子，“木羽，起轿！”
靳蓉站在小巷中，看着墨钰的轿辇逐渐远去，冷笑。
还敢威胁本王！
等靳璇一死，本王就要去找母帝将你纳入本王府上，做个暖床的小侍！
一个病秧子，还在本王面前傲气上了！
鸾一凑过来看着靳蓉，“殿下，我们回去吗？”
靳蓉看了她一眼，上了轿辇，“回府！”
摄政王府——
墨钰回去之后休息了一日，本以为靳蓉的事儿告一段落，不曾想午后京中便有了流言蜚语，虽然没明确点出来他的名字，但却似是而非地说他红杏出墙，怀了旁人的孩子，可给墨钰气得不轻。
“去查！”
只是还没查出来个门道，第二天清晨，墨钰刚起身，就收到了安居苑那边的传唤。
安居苑内，沉香木案几上的香炉升起几缕青烟，老太君端坐在紫檀雕花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窗外春光明媚，却照不进他微蹙的眉间。
琥珀从外头进来，微微俯身，“老太君，正君到了。”
老太君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整了整衣襟，“让他进来。”
墨钰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跨入门槛，腰间玉带勾勒出尚且纤细的腰身。
他双手交叠置于腹前，恭敬地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儿臣给父君请安。”
老太君没有像往日里一样立即叫起，而是细细打量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墨钰。
只见这人儿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姿态恭顺却不卑微。
自他嫁入王府这半年来，也确实处处妥帖，连最挑剔的嬷嬷都挑不出错处。
可这孩子刚回府就起了传言……
“起来吧。”
半晌，老太君才终于开口，声音也比往日里严肃些，“坐。”
墨钰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却不动声色地谢过，在右侧黄花梨木椅上落座，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背脊挺得笔直。
琥珀上前给老太君奉上了今年新贡的碧螺春，茶香氤氲中，老太君单刀直入，“既然你有了身孕，这新茶就不拿给你喝了。”
墨钰指尖微微一颤，双手轻抚尚未显怀的小腹，眼中漾起温柔笑意，“谢父君体恤，孩子月份还小，太医前两日刚确诊，才刚一个月。”
“一个月……”老太君若有所思地着茶杯边缘，“倒与百花宴的日子对得上。”
这句话像一块冰坠入茶汤，墨钰微微蹙眉，沉思片刻，他起身跪倒在地，锦袍下摆铺开，“父君明鉴！百花宴上二殿下连儿臣一根手指都未曾碰到！”
看来，老太君也听到那些流言了。
老太君凝视着墨钰发顶那支随着动作轻颤的玉簪，那是两人成婚前璇儿特意命人打造的。
他放缓了语气，“先起来说话，为父并非要责难于你，只是……”
话音不曾落下，老太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才又接着开口，“毕竟，你当初心里装的是靳蓉。”
墨钰没有起身，反而将额头贴在手背上，“当初是儿臣年少无知，确实仰慕过二殿下的才学，但如今，儿臣心里就只有妻主一人。”
他抬起头，眼眶微红，“父君若是不信，可唤那日随行的侍从问话，百花宴上儿臣与二殿下相隔三丈有余，连话都未曾说上半句。”
老太君看着墨钰微微发抖的肩膀，想起这半年来他每日晨昏定省从不间断，记得靳璇每道爱吃的菜，连自己随口提过的古籍都能费尽心思寻来。
这样一个人，他的确是信得过的。
“你且起来。”老太君语气软了几分，“为父并非疑你，只是……”
他示意琥珀扶起墨钰来，“璇儿是为父唯一的女儿，是咱们摄政王府的依靠，况且，现在外头不知道又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王府上下，为父不得不谨慎些。”
墨钰被搀扶着坐回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儿臣明白，这些流言……想必是冲着妻主来的。”
老太君微微一怔，“市井流言，若是追根溯源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只要你与璇儿心中明白便是。”
“可是儿臣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墨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神态竟与靳璇动怒时如出一辙，“父君，这流言来得蹊跷，妻主现在不在府上，儿臣昨日刚遇到了二殿下，就有人往王府后院点火，未免太过巧合。”
老太君握着茶盏的手轻轻一顿，他细细打量着往日一向温顺的墨钰，此刻这人眉宇间那股执拗劲儿，活脱脱就是靳璇的模样。
他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想如何？”
“既然他们敢传，就别怕查。儿臣请父君准许，让儿臣亲自处理此事。”
老太君眉头微挑，“你如今有孕在身……”
“正因如此，才更要肃清府中暗流。”
墨钰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声音轻柔，“儿臣不能让我和妻主的孩子出生在流言蜚语之中，也不能让妻主在外分心。”
窗外一阵风过，卷着海棠花瓣扑簌簌打在窗纸上。
老太君忽然轻笑出声，“好，好得很。璇儿当年也是这样，做什么都非要亲自去。”
他眼中泛起怀念之色，“你们俩啊，真是天生一对。”
墨钰耳根微红，“妻唱夫随，自然是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