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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在等那人的马蹄声

第147章 在等那人的马蹄声

“好,麻烦了。”

张郦行了一礼,下去写药方了。

廊外忽然传来姚苏的声音:“澄儿,钰儿,如何了?”

翡翠步摇声逐渐逼近,姚苏进来就拉着墨钰看个没完,“方才管家说张太医来了,现在可是有结果了?”

墨澄笑着看着姚苏,“不止是有结果了,还是个好结果呢。”

姚苏闻言,眉梢微挑,“好结果?难不成前两日我说的成真了?”

墨澄点了点头,“父亲当真是猜的极准,阿钰啊,有了殿下的孩子了。”

姚苏伸手轻轻划过墨钰尚且平坦的小腹,“好啊!殿下走之前竟……”

“父亲!”墨钰羞得抬起袖子遮脸,“妻主她……她不知情的,而且这孩子已有月余,我们都不知道。”

姚苏笑着,“好,知道你们关系好。”

墨澄忽然叹了口气,可面上满是喜色,“我本来想着,再过几日完婚之后能休息一阵儿,这下可好了,一会儿回去还得让观书去寻些上好的料子来,我这个做伯父的,该给侄儿做一床百子被才好。”

“兄长又打趣我,您若是觉得累,不做也可,只是我这肚子里孩儿出生了,可就不管您叫伯父了。”

“父亲,您看阿钰这恃宠而骄的样子……”

父子三人说着闲话,张郦很快写好药方拿了过来,“王君,墨府君,长公子,这是微臣拟好的给王君安胎的方子,王君这两日尚觉疲累,因而不能过度补身,这个方子只需要每搁一日服用一次便可。”

姚苏伸手接过药方看了看,没什么问题才递给木羽,“木羽,好生收着,这煎药你亲自来,不可让旁人插手,这是天大的喜事,可千万记住,得仔细些,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木羽接过药方收好,“是,谨遵府君教诲。”

一旁的凌音倚在门框上,冷不丁开口问了一句,“王君身子没什么问题吧?这般嗜睡要到几月份能结束?”

张郦自然接收到了凌音递来的眼神暗示,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回了凌音的问题,“王君脉象平稳,只是孕期气血消耗,需多休养。约莫再过两月,这嗜睡之症便能缓解。”

墨钰斜倚在软枕上,闻言微微颔首,“如此就有劳张太医了。”

他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若有所思,“凌音,代本君送送张太医。”

凌音利落地直起身来,略一拱手,“张太医,这边请。”

二人穿过九曲回廊时,凌音忽然压低声音,“鄞州八百里加急,疫病已蔓延至三个县城。”

她指尖不着痕迹地往东南方向指了指,“那位今早在勤政殿发了雷霆之怒。”

张郦会意地拢了拢药箱绶带,暗红流苏垂落在青石板上,“太医院今晨确收到风声,说是可能要抽调人手。”

她故意让腰牌碰出清脆声响,“若派我去,定将鄞州官仓里的陈年艾草都翻出来晒晒。”

凌音轻笑,不着痕迹的从袖中抖落个锦囊坠进张郦药箱夹层,“该用的药材不必省着,咱们的人能搞来。”

说这话时,凌音的目光却盯着廊外一株西府海棠,仿佛在赏花似的,又仿佛只是单纯的在出神,“听闻疫区水源多生绿藻,张太医不妨多带些明矾。”

“下官省得。”

张郦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按住药箱,指腹摸到锦囊里硬物的棱角,像是一枚钥匙。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不着痕迹的将锦囊放回药箱收好,提了两分声调,“王君每日午时服用的安胎药,切记要用文火慢煎两个时辰。”

凌音顺势接过话头,官腔打得滴水不漏,“有劳太医费心,属下定当亲自盯着药炉。”

她一直将张郦送到了前院,才随便叫了个小侍将张郦送去了国公府。

这边,墨钰院子里,姚苏盯着墨钰的小腹又看了看,“盼孙得孙,真好。”

墨钰看着姚苏,犹豫片刻才开口道,“妻主那边……”

还不知道这消息呢。

“对,还有殿下那边,来人!即刻派人去鄞州!”

姚苏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手上的翡翠镯子碰在案几上,叮当作响,“要八百里加急……”

“不可!”

墨钰突然出声,指尖攥紧袖口,“水患未平,怎能让妻主分心?”

墨钰低头抚上小腹,忽然想起那日靳璇策马离去时,黎明前的暗色里回头一瞥——玄色披风卷着雨丝,让他心头一滞。

姚苏笑着,“怪我怪我,一时昏了头,不过,殿下此时应该已经在鄞州落脚有些日子了,你若是实在想她,你修书一封,为父派人送去。”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国公府外突然传来鸣锣开道声。

墨钰心头一跳,却只是户部侍郎的轿辇路过。

回过神来,墨钰才发现自己的眼角了些。

真是糊涂了,他方才竟然在等那人的马蹄声。

“也好,那便麻烦父亲了。”

姚苏笑着,“这有什么的。”

姚苏伸手将整个鎏金暖炉塞进墨钰怀里,“近几日天气不好,你跟老太君说说,留在府上多住几日,搬到暖阁去住,也省得来回折腾着。”

姚苏跟墨钰温声细语地说着,随后又抬手点着门外跪着的侍从。

“去,把西厢房改成药房,府上库房的钥匙在我这儿,缺什么药材尽管……”

“父亲!”墨钰耳尖红得滴血,“这才刚刚一个月没必要如此……”

“你懂什么?”姚苏突然红了眼眶,“当年怀你兄长时,你母亲也在外治水……”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墨钰发间玉簪,“等殿下回来,定要她亲手给你绾发赔罪才行。”

“父亲……”

姚苏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更何况,你现在怀的是摄政王府的小世女,身份贵重的很,你自幼身子就不好,可得好好将养着。”

墨钰心头不由得一软,“好,那就辛苦父亲操劳了。”

花厅外,暴雨前的闷雷滚过天际。

墨钰低头抚上银镯内侧,忽然摸到了几处极浅的刻痕,不由得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