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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快凌晨四点,他们才从天文馆回到别墅。秦诗远得赶回去,贺长荣心疼,下车后目送车子完全离开视线才转身回别墅。

他本不想惊动艾登,没想到对方正歪头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毛毯子掉了一半。贺长荣轻手轻脚走过去,想替他盖好毛毯,艾登动动眼皮,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视线聚焦,确认面前的人是贺长荣后,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你回来啦!”

“抱歉。”贺长荣半蹲下来,“我应该先跟你打声招呼。”

“没事没事。”艾登连忙摆手。他听见贺长荣着急下楼的声响,跟着出去看看情况,然后就瞥见了大门口正上演活生生的小说电影情节——霸总半夜登门制造浪漫。

“快说说,你们去哪儿啦?你们……发生什么没?”

对上艾登鬼灵精的表情,贺长荣笑,“没发生你想象的那些。我们去了天文馆,诗远得在天亮前赶回去开会,我们直接回来了。”

“哇!”艾登这个八卦小雷达全开,“我的天,秦诗远大老远跑回来,带你去天文馆谈情,是不是只有你们两个在的那种?”

贺长荣点点头。

“厉害!送你回来他又打飞的走了?”

“嗯。”

“哎呀呀,老夫的少女心!”艾登捂住胸口,“那得多浪漫呀!”他俯身抱住贺长荣,“你们进展这么好,我为你感到高兴!秦诗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回来,又提前联系好天文馆,他也算是用心了。”

也省去了他为掩盖他们谈恋爱与媒体公关周旋的麻烦。

贺长荣忘不了天文馆天台那一吻。他真心希望,“要是我也能为他做什么就好了。”

艾登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往后还有相处的日子,肯定会有你派上用场的时候!”

数小时后。

芳疗室内弥漫温暖的木质香调,混合着柠檬草和薰衣草的清新气息。正中央是一张宽大舒适的按摩床,铺着柔软的白色毛巾。床旁的矮柜上整齐摆放着各种精油瓶,墙边的竹制屏风隔开了更衣区,屏风上绘着淡雅的梅花图案,透出几分东方韵味。

秦诗远正闭眼躺在床上,下半身盖着纹理细腻的轻薄白毛毯。他的手臂正被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抬起,揉按着上臂的肌肉群。当双手沿着肌肉的走向挑逗式地一点一点滑到腰部时,秦诗远拖着懒音道,“stop.”

双手识趣,规矩按摩。

按摩放松过后,秦诗远坐起来,他伸手,佣人过来替他穿上浴袍。

此时,秘书才进来汇报工作。

秦诗远耙一把头发,点燃烟吸一口,走到窗边,看林海郁郁葱葱。

秘书汇报到贺长荣的事情。

“根据调查,贺先生在金像奖颁奖典礼前几天,出入过本城高级会所‘听岚阁’。目前无法得知他在那儿与谁见面。”

“听岚阁”是邀请制高级会所,私密性极好。

“还有,他以前曾得到过社团大哥的支持,目前还没查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深浅。”

秘书等待指示,“请问还需要查下去吗?”

秦诗远捻熄烟,“查下去。”

宋隐年今天也到达峰会活动地点了。

他问来接他的赵祁安,“秦诗远在吗?我家娃一路都在问能不能去他的别墅玩旋转木马。”

宋隐年今天是拖家带口来的,包括他的华子。峰会没有限制与会人员的随行人员,他们可以在场外交流,这也是扩大交际圈的好机会,后代们可以彼此认识,延续合作的可能性。

秦诗远前几年在今年峰会举办地点附近购入了房产,装修成一座大型游乐园的样子,很受小孩子们和大孩子们的欢迎。

“他参加完早上的会议就回去休息了,要下午才能见到他。”

宋隐年摘下墨镜,“他熬通宵了?一大早休息什么。”

赵祁安笑,“你说对了。他连夜坐专机飞去找贺影帝,又赶在要发言的会议前回来。”

宋隐年扬眉,一副等着听八卦的表情。

“你知道的,谈恋爱嘛,总是夸张些。”

宋隐年让随从带妻孩去酒店安顿好,他与赵祁安单独聊一会儿。

“马会换届在即,秦家有意参加。娱乐圈向来水深,贺长荣身上不可能没有黑点,秦诗远什么打算?”宋隐年问到。

赵祁安耸耸肩,“不知道。他和贺长荣才刚刚开始,如果现在立马结束,用什么借口?‘你会连累我家选不上马会主席’?这不是秦诗远的风格。而且交往时间那么短就分手,chris反而是不能接受的人,毕竟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侮辱。”

损友宋隐年听罢哈哈大笑,“那他现在可是骑虎难下呀,真想看看他出糗。”

赵祁安又道,“说不定他们不会这么快分。秦家本领大,区区贺长荣身上的那点黑料,不至于让秦家失利。就看chris怎么操作了。”

宋隐年心血来潮,“我们要不要赌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分?换届前还是换届后?”

反正无伤大雅,赵祁安回应,“我赌换届前。”

宋隐年见他神色这么确定,想耍赖,“你这么有把握,我觉得我胜算不大呀,亏了。”

赵祁安睨他一眼,“别耍赖,我盯上你那块古董翡翠很久了,输了就归我。”

“不公平,你毕竟是游说机构的总裁,消息来源比我多,总要让让我吧。”

“谁管你。”

傍晚,贺长荣收拾一下,戴上鸭舌帽,带艾登出门与joe汇合,一起去joe力荐的烧烤店过过嘴瘾。

烧烤店位于海边的旮旯角落,门口边上写着大大的“现烤现吃”“啤酒半价”等字样。

光是靠近烧烤店,炭火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老板与joe相熟,赶紧过来招呼,“天气好,你们来露天座位吧,没那么闷,还没那么吵。”

所谓的露天座位,就是一张长方形折叠桌,几张四脚胶凳。joe看看贺长荣和艾登,他们俩觉得有本城的味道,挺好。

他们坐下后,店员迅速送上炭炉,桌面一下子摆满了各种烧烤工具:夹子、刷子、小碟子,还有调料瓶和牙签盒。还有店员一箱一箱地搬冰镇啤酒,隔壁桌开瓶,酒香炭火香顿时融合,加上客人的谈笑声,大排档的凌乱烟火气息霎时回笼。

烧烤店有烤肉和烤串任君选择。

艾登点了好几大盘肉,他们把肉铺在烤网上,炭火的火光在金属烤网下跳跃,油脂滴落时发出“嗤嗤”的声音,飘散到空气中,勾动着人们的味蕾。joe开了啤酒,三人举杯畅饮。

贺长荣抬头看四周,此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认识的身影,朝他们走来,越走越近。

“哈喽,没想到你们今晚来光顾。”唐朝泓单肩背着背包。

joe见到他,自然地打招呼,并无意外。“我忘了说,这还是兼职的店。不过他兼职的时间不定,见他等于开盲盒。”

贺长荣和艾登脸上的惊讶才稍稍缓一些。

艾登好奇,“你为什么在这兼职?”他不是海洋学家吗?

唐朝泓笑了,“增加收入,海洋学家工资太少;而且,这里的烤肉我喜欢吃。”

话音刚落,老板来催人,“!赶紧接班!客人等着呢!”

“好的!”唐朝泓回头应道。

“抱歉,先替我看着包。”说罢,他把包交给最近的贺长荣,转身接过围裙,三步并作两步走去接手烤串的工作。

joe解释,“他的研究所就在这家店后面不远,偶尔我们冲浪完了,会一起来这里吃一顿。后来店里招兼职,就去应聘了,别说,他烤串的水平还挺高!”

艾登来兴致了,“我去看看,顺便给大家弄些吃的来。”

只见唐朝泓站在烧烤炉旁,用夹子熟练地翻动肉串,等到肉串微微焦黄,他右手拿起一把宽大的刷子,蘸了一些特制的酱料,而后迅速换手,拿起一个小瓷罐,在空中轻轻一挥,细细的孜然粉像星尘一样洒落在肉串上。

艾登两手满满烤串,跑回来惊喜道,“真的很专业!烤得很香,我都流口水了!”

贺长荣接过竹签,竹签还带着炙热的温度,手指触碰时有些发烫。咬一口,焦香的外皮带来一丝微脆的口感,紧接着是多汁的内里,浓郁的酱料与肉香完美交融,孜然的香气在口腔引爆。

“好吃!”贺长荣和艾登异口同声。

“我说吧!”joe颇为得意,仿佛是他烤的一样,开怀大笑。

等他们差不多吃完,唐朝泓偷空过来,他已脱去外衫,穿一件黑色背心,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线条,脖肩处那云浪波纹文身增添了一分野性。客人们都不自觉看向他。

“不介意我坐下吃点吧?有点饿了。”

“赶紧赶紧!”

唐朝泓拖来一张空的胶凳坐下。他见贺长荣怀里抱着他的背包,一愣,而后不好意思,“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贺长荣不知道背包里有什么,放在一旁怕人来人往被偷,放在地上怕弄脏,索性抱着,也不怎么碍事。

“里面是些资料,放在地上就好。”唐朝泓示意贺长荣把包给他,他接过,包带着体温,暖暖的。

“……”唐朝泓换了把包放地上的动作,转而放在膝盖上,而后开吃。

“待会海边有篝火晚会,一起去看看?”joe提议。

“看长荣的意思。”艾登接话。贺长荣虽然戴着帽子,但要认出他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今晚就尽情玩吧。”自他和秦诗远谈恋爱以来,艾登的工作量就增大了,贺长荣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们玩得开心点,我要是早结束就去加入你们。”唐朝泓说到。

篝火晚会玩的就是生变熟,joe与艾登已混在一堆陌生的男男女女中,不辨踪迹。

贺长荣坐在篝火旁看他们群魔乱舞。

“嗨。”唐朝泓打着招呼,在他旁边坐下。

“你的兼职结束了?”

“对,我看着老板数清楚工钱递给我才肯走。”唐朝泓调侃道。

“你们老板应该高兴才对,你在生意应该很好。”

唐朝泓大方承认,“可惜我出现不定时,否则他会更高兴。”他给贺长荣递来一瓶饮料,“这是店里的蜂蜜水,你喝了酒,可以解解酒。”

贺长荣惊喜接过,“谢谢。”

“还有joe和艾登的份,但是没看见他们。”

“让他们疯去吧,对他们来说,解不解酒无所谓了。”贺长荣笑着接话。

他忽而想到,唐朝泓和秦诗远是熟识,他掂量着开口问,“,你和诗远认识多久了?”

“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他曾经随家人来我家做客。”唐朝泓的侧脸线条硬朗锋利,是镜头钟爱的那一款。“但我们熟悉是在他来国外生活之后。”

贺长荣渴望了解更多他所不知道的秦诗远。“那你能和我聊聊那个时候的诗远吗?”

唐朝泓低头,手抓一把沙,“读大学时,他可以玩得很凶,也可以学得很起劲;自控力很强,也很有想法。他很快就成为我们那个圈子里的风云人物。”

“嗯。”想来也是。

唐朝泓看一眼贺长荣,他的表情很温柔,正盯着篝火出神。

唐朝泓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你们进展应该很顺利吧?”

贺长荣闻言,不好意思笑了笑,“算是吧。”他又问,“诗远大学时读的是商科吗?”

唐朝泓点头。

贺长荣想到什么,有点自嘲的口吻,“你知道吗?本城有两所大学授予了我荣誉博士的称号,然而,我连正经的学历都没有。”

唐朝泓无所谓地耸一耸肩,“学历只是配置,不是标志,更不是定义。能在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贺长荣看他,“你很会安慰人。”

唐朝泓瘪一瘪嘴,“我也很会损人,要试试吗?”

“不用了,谢谢。”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