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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疑云重重

何诗瑶的拇指重重碾过手机边缘残留的青铜黏液,屏幕上那行正在融化的冰晶小字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陈御泽的婚戒投影在墙面投出三十七个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里的赵保镖都在不同角度撕扯着胸口的电路板。

"暂停所有行动。"陈御泽突然扯开领带,黑色丝绸缠住何诗瑶渗血的手腕,"你体温升高了0.8度。"

旗袍盘扣里藏着的微型解毒剂硌得肋骨生疼,何诗瑶反手用纳米丝线将手机吊在两人中间:"陈总怎么不怀疑是我改了婚戒权限?"她故意让尾音带着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凉意,果然看见对方喉结轻微颤动。

安全屋的钨丝灯泡突然爆开,陈御泽腕表弹出的全息地图将房间染成幽蓝。

他屈指弹飞沾着睡莲灰烬的袖扣,金属撞击声惊醒了休眠状态的古董保险箱——那里面装着三年前莫斯科拍卖会上失踪的明代紫檀木围棋盘。

"第七次爆炸时,"他拈起黑子落在星位,"你扯断项链用了0.03秒,而赵先生调整军刺角度用了0.05秒。"白玉棋子突然在他指间裂成锋利薄片,"足够在液压管里藏三克TATP炸药。"

何诗瑶突然抬脚踹翻棋盘,三百六十一枚棋子悬浮成旋转的星图。

她染着青铜色的指甲划过三枚沾着茶渍的白子:"上周慈善晚宴,赵先生用这三颗棋子打翻了林董的蓝山咖啡。"纳米丝线突然勒出棋子表面的细密划痕,"他当时在帮我们拦截投毒者。"

陈御泽的唐刀鞘突然卡住旋转的星图,刀刃映出何诗瑶脖颈后新添的灼伤疤痕:"上个月在苏富比仓库,他拆弹时'不小心'烧毁了那幅《丧乱帖》的X光扫描图。"刀柄暗格弹出的照片上,烧焦的展柜角落有半枚带茶渍的指纹。

安全屋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古董钟摆晃到第九下时,何诗瑶突然扯开旗袍高领,将暗藏的银针拍在紫檀木纹路上:"你联系了曼谷的蛇头?"她盯着陈御泽瞬间收缩的瞳孔,"他后颈的刺青在爆炸前换了方位。"

没等回答,保险箱深处传来老式传真机的嗡鸣。

陈御泽用婚戒在《睡莲》残片上烙出密钥图案,泛黄的纸张吐出一串用龙井茶渍写的坐标。

何诗瑶的银针突然刺穿纸张边缘三个针孔,在茶渍晕染开的瞬间拼出梵文"影"字。

"这位线人,"她将银针举到钨丝灯残余的玻璃碴前,"三年前帮我取回过母亲的翡翠耳坠。"针尖在茶渍里析出微量蓖麻毒素,"现在他为陈总服务?"

陈御泽突然握住她悬着银针的手腕,婚戒权限强行突破翡翠镯子的防御系统。

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炸开十七个身份档案,每个档案照片的眼角都烙着相同的电子水印——1973年广交会纪念徽章的激光防伪码。

"亲爱的,"他舔掉何诗瑶虎口渗出的解毒剂,"还记得赵先生撕开胸口时,电路板第三层的缠线方式吗?"唐刀的刀鞘突然放大某段监控画面,精密电路里藏着用绷带花纹编织的摩斯密码。

安全屋的门锁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何诗瑶的纳米丝线在0.5秒内编织成赵保镖的脸部轮廓。

当她摸到紫檀木棋盘底部新添的刮痕——那分明是今早爆炸时军刺留下的角度——染着青铜色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陈御泽的婚戒在这时发出蜂鸣,全息地图某个坐标突然渗出暗红。

何诗瑶看着那个离安全屋只有七百米的港口仓库地址,突然将解毒剂注射进传真纸上的茶渍图案。

当龙井的清香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时,她撕开了旗袍下摆的防弹内衬。

"陈总记得付清洗费。"她将沾着睡莲灰烬的银针别回发髻,纳米丝线在仓库坐标上烧灼出北斗缺口,"毕竟要验证的,可是您亲自挑选的线人情报。"

当钨丝灯残渣在何诗瑶鞋底被碾成粉末时,防弹旗袍的纳米纤维正模拟出货轮铁锈的腥味。

她贴着集装箱的棱角翻身跃上龙门吊,耳垂上坠着的翡翠耳钉突然发烫——那是陈御泽的婚戒在二十海里外强行启动的干扰装置。

“第三个通风口。”她对着领口像茶渍一样的通讯器轻声说道,纳米丝线在指缝间凝结成微型探针。

三百米外废弃冷库的换气扇突然停止转动,凝结的水珠在月光下映出十七道红外警戒线,其中三道交叉点残留着带佛手柑香气的发胶痕迹。

那是林老板司机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耳钉突然传来冰裂的声音,何诗瑶迅速转身避开突然扫过的激光束。

军靴擦着生锈的铁板滑出半米,却在下一秒停住——铁锈深处藏着未干的青铜黏液,和她昨夜在婚戒投影里看到的赵保镖伤口渗出物一模一样。

“陈总的手伸得真长。”她咬破舌尖,将解毒剂混着血沫咽了下去,染着茶渍的指甲突然在通风管道内壁擦出火星。

当第三枚白玉棋子的虚影出现在管道拐角时,耳钉里终于传来陈御泽带着电磁干扰的声音:“别碰那个通风阀……”

警告晚了0.03秒。

何诗瑶的银针己经刺穿阀门齿轮,刹那间爆开的不是毒雾,而是扑面而来的茶香。

三十年前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的醇厚香气裹着全息投影,在她视网膜上炸开七十年前的香港码头全景图——画面正中央的货轮舷号,分明印着林氏集团初代标志。

“何小姐比约定早到了两分钟。”

沙哑的烟嗓从冷库深处传来,带着变声器特有的金属颤音。

何诗瑶的纳米丝线在掌心绞成手术刀形状,旗袍盘扣里藏的微型扫描仪却突然震动——对方左腿义肢的钛合金关节,用的是莫斯科地下黑市流通的1978年军工型号。

正是三年前弄丢母亲翡翠耳坠那晚见过的型号。

“您要的答案在第三个冻鱼箱。”那人藏在阴影里的手突然举起半枚翡翠耳坠,“不过建议先处理背后的尾巴。”冻鱼箱突然弹开的瞬间,何诗瑶嗅到了赵保镖惯用的枪油味道。

她旋身甩出纳米丝线的动作比思维还快。

本该缠住通风管的银丝突然转向,绞碎了从头顶钢梁滴落的汗珠——那滴液体在接触丝线的瞬间燃起青色火焰,赫然是曼谷蛇头最爱的磷粉陷阱。

“赵先生。”何诗瑶的银针抵住冻鱼箱边缘带茶渍的指纹,“你调整军刺的习惯暴露了。”她突然抬脚踹翻装满冻带鱼的铁箱,西十条带鱼腹中同时亮起红光,映出冷库铁门后正在重塑面容的赵保镖。

那张用全息投影伪造的脸正在剥落,露出下颌角新鲜的缝合线。

何诗瑶的瞳孔突然收缩——缝合针脚的走势,竟和她上个月在苏富比仓库见过的《丧乱帖》赝品装裱手法完全相同。

“林董的咖啡渍棋谱,”赵保镖的军刺突然分裂成三截,“陈总没告诉您是用什么液体写的吗?”他撕开衬衫露出胸口的电路板,第三层绷带纹路正浮现出带佛手柑香气的摩斯密码。

何诗瑶的翡翠耳钉在这时炸成碎片。

最后一块碎玉坠地前,她看清冷库墙壁渗出的青铜黏液正组成某个坐标——三年前母亲失踪的码头仓库,此刻正在全息地图上渗出暗红色。

冻鱼箱底突然传来传真机的嗡嗡声,知情者留下的老式打字带跳出半行带茶渍的字:

“影的脊椎是双生榕——”

何诗瑶的银针突然刺穿正在融化的冻带鱼,鱼鳃里滚出的微型胶卷在磷火中显影。

当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侧脸出现在胶片上时,她染着茶渍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人右耳垂的朱砂痣,与林老板书房全家福里溺亡的幼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