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镯子的荧光在陈御泽掌心跳动,何诗瑶虎口渗出的黑血正沿着青铜甗的饕餮纹路蜿蜒。
地下室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三十米外的承重墙轰然倒塌。
“走!”陈御泽拽着她扑向通风管道,纳米丝线在身后织出三米宽的拦截网。
爆炸气浪掀飞了李虎抽搐的残躯,林老板的惨叫声裹着青铜锈屑砸在防弹西装上。
五小时后,城郊安全屋。
何诗瑶将翡翠镯子浸入硝酸银溶液,屏幕上的波纹符号正分解成十二组经纬度坐标。
“柬埔寨水电站、纽约现代艺术馆……”她突然用手术钳夹住跳动的芯片,“这个定位点在移动——是邮轮!”
陈御泽扯开染血的衬衫,胸肌上的甲骨文刺青正与婚戒投影重叠。
他抓起威士忌浇在伤口上,琥珀色液体混着血水渗入星图纹路:“三小时前,苏富比拍卖行的押运车在皇后码头失踪。”
玻璃茶几突然发出蜂鸣,二十七个坐标点同时闪烁红光。
何诗瑶的纳米丝线刺入投影仪接口,翡翠镯子突然映出张模糊的侧脸——那人颈侧纹着北斗七星,但玉衡星的位置缀着枚青铜箭头。
“赵保镖的唐刀。”陈御泽用带血的袖扣划过投影,“上周缅甸矿难里,有具尸体带着同样纹身。”
两人对视的瞬间,安全屋警报骤响。
何诗瑶翻身滚进武器柜,液态护甲顺着脚踝蔓延成晚礼服。
当第十声警报转为长鸣时,她己变成染着酒红色卷发的珠宝鉴定师,耳钉里藏着微型定位器。
“威尼斯号邮轮,顶层拍卖厅。”陈御泽将请柬拍在渗血的星图上,定制西装的暗纹里游走着防窃听代码,“主办方是新加坡林氏,但拍卖师……”
何诗瑶的银针突然悬在请柬烫金logo上方,针尖挑出抹荧光绿粉末:“柬埔寨水蛭的代谢物——和地下室的毒雾同源。”
邮轮鸣笛穿透防弹玻璃时,陈御泽的婚戒正将甲骨文密码烙进请柬夹层。
他扯松领带的动作带着血腥气,袖口滑落的微型爆破贴片粘上保险柜:“林老板的侄女在赌场输了七千万。”
何诗瑶的高跟鞋碾碎地板下的窃听器,纳米丝线顺着通风管爬向船艏:“她上个月刚给大英博物馆捐了件汉代玉衣。”
拍卖厅水晶灯亮起的刹那,何诗瑶颈间的翡翠项链突然升温。
当第三件拍品——西周青铜爵登场时,她的鉴定仪闪过异常光谱。
藏在发髻里的接收器传来陈御泽的低语:“注意拍卖师左手。”
那个戴白手套的男人正在擦拭青铜器,无名指关节凸起异常——是长期扣动扳机形成的骨痂。
何诗瑶借着调整座椅的动作,将液态护甲渗透进地毯纤维。
当举牌竞价的红外线扫过展台时,她的耳钉突然接收到段加密摩斯电码。
“展柜夹层有缅甸尸毒菌。”陈御泽的声音混在香槟杯碰撞声中,“青铜爵足底的铜绿是人工培育的。”
何诗瑶假装失手打翻手包,滚落的钻石胸针弹到展台下方。
纳米丝线顺着大理石纹路钻进防弹玻璃,翡翠镯子的荧光突然映出微型培养皿。
拍卖师整理拍品目录时,后颈衣领下闪过抹青铜色——正是北斗七星缺失的玉衡星。
酒会进行到午夜,赌场传来刺耳的筹码倒塌声。
何诗瑶的晚礼服变成潜水服,纳米丝线缠住船锚铁链。
当她潜入底舱时,防弹玻璃的折射率显示这里藏着三倍于甲板面积的密室。
通风管道的合金表面突然渗出绿色黏液,柬埔寨水蛭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
何诗瑶将液态护甲切换成绝缘模式,翡翠镯子的荧光照亮墙上抓痕——那些交错痕迹组成残缺的甲骨文,正是陈御泽胸前的星图缺失部分。
暗门后的冷藏库里,二十件裹着桐油的文物正在渗出尸毒菌。
当何诗瑶的银针挑起西周青铜爵时,展台突然180度翻转。
纳米丝线在千钧一发之际缠住横梁,下方五米处的鳄鱼池泛起血沫。
“晚上好,何小姐。”拍卖师的声音从冷冻柜后传来,他撕掉仿真面具,露出颈间完整的北斗七星纹身,“您父亲二十年前弄丢的战国帛书,在我们这保存得很好。”
何诗瑶的液态护甲瞬间硬化,纳米丝线割破冷冻管。
氨气泄露的白雾中,翡翠镯子突然投射出陈御泽传来的三维地图——整艘邮轮的武器库正指向赌场上方的贵宾舱。
“林氏集团的股份变更记录,”她踹飞袭来的自动步枪,银针扎进对方肘关节,“显示您上个月收购了七家殡仪馆。”
男人后撤时撞翻冷藏柜,冻硬的尸毒菌孢子漫天飞舞。
何诗瑶趁机将纳米丝线射向通风口,翡翠镯子突然发出刺目红光——这是与陈御泽约定的紧急撤离信号。
赌场方向传来爆炸声时,陈御泽正用婚戒破解保险柜的声纹锁。
甲骨文密码在触屏上流淌,藏在暗格里的战国帛书渗出腥臭黏液。
当第七次密码错误提示响起时,他突然将威士忌淋在虹膜识别器上。
“1997年港城回归时放的烟花的主要成分,”他对着冒烟的保险柜轻笑,“遇到酒精会变成微型炸弹。”
何诗瑶破窗而入的瞬间,陈御泽用唐刀挑飞爆炸的保险柜。
气浪掀翻了整面赌桌,扑克牌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
两人坠向救生艇时,邮轮广播突然切换成加密频道,沙沙电流声中传出变调的人声:
“何小姐,代我向陈总问好——他父亲二十年前留在柬埔寨的怀表,走得还准吗?”
翡翠镯子在黑夜中发出凄厉蜂鸣,陈御泽掌心的甲骨文刺青突然渗出血珠。
当救生艇撞上礁石时,他们看见邮轮桅杆顶端亮起北斗七星灯阵,缺失的玉衡星位置,正是陈氏集团总部大厦的方向。
......
海浪裹着柴油味拍在礁石上,陈御泽的婚戒卡在岩缝里嗡嗡震颤。
何诗瑶甩开湿透的潜水服,纳米丝线在月光下织成临时绷带——他掌心甲骨文刺青的裂痕里,嵌着几粒发蓝的玻璃渣。
“北斗灯阵指向总部顶楼的停机坪。”陈御泽用带血的袖口擦拭婚戒投影,星图缺角处浮现出六个旋转的青铜箭头,“林氏集团上周刚购入三架救援首升机。”
何诗瑶突然将翡翠镯子按进咸涩的海水里,荧光中浮起串气泡密码:“有人在用柬埔寨水电站的波段追踪我们。”她扯下耳钉扔向浪涌,爆开的电磁脉冲让三十米外的礁石群腾起青烟。
五辆黑色越野车从悬崖公路俯冲而下时,陈御泽己经用爆破贴片炸开岩洞。
何诗瑶的液态护甲在洞壁铺成反光膜,外界监控画面顿时跳成雪花噪点。
“第七辆车。”陈御泽嚼碎止血药片,舌尖顶住后槽牙里的卫星通讯器,“左前轮比其它车胎多转半圈,载重物是圆柱形金属容器。”
何诗瑶突然用银针刺破指尖,血珠弹在洞顶钟乳石上。
纳米丝线顺着血痕爬出岩缝,传回的红外成像显示金属容器表面布满细密气孔——正是柬埔寨水蛭培养罐的特征。
追兵脚步声逼近到五米时,陈御泽突然扯松领带。
特殊织物的摩擦声让婚戒投影剧烈抖动,甲骨文密码在岩壁投下扭曲的青铜箭头。
追在最前方的黑衣人突然踉跄栽倒,防毒面具里钻出荧绿色水蛭。
“赌场筹码的磁条涂层。”何诗瑶冷笑,将翡翠镯子贴在潮湿的岩壁上,“遇到水蛭分泌物会释放神经毒素。”
爆炸声惊起夜鹭时,两人己顺着地下暗河潜行两公里。
陈御泽胸前的星图刺青突然渗出黑血,在溶洞水潭里晕染成残缺的北斗七星。
何诗瑶甩出三根银针定住他穴位,针尾颤动的频率竟与翡翠镯子的蜂鸣同步。
“有人在用我们的生物特征做定位锚点。”她碾碎洞壁的萤石粉末撒在陈御泽伤口上,荧光勾勒出他锁骨下方细微的针孔痕迹,“是邮轮医务室的镇定剂?”
陈御泽突然用唐刀划破防水袋,染血的战国帛书残片浮在水面。
柬埔寨水蛭的腥气中,帛书表面的铜绿正缓慢组成三十年前陈氏集团的标志。
阴影像活物般在溶洞深处蠕动时,赵保镖的唐刀先于他的身影劈开黑暗。
刀锋挑飞三枚追踪器,刀刃残留的桐油味让何诗瑶瞳孔骤缩——正是冷藏库文物防腐剂的气味。
“林老板给水蛭喂过你们的DNA样本。”赵保镖的刀鞘突然卡住陈御泽咽喉,动作快得激起气爆声,“现在整片海域都是活体追踪器。”
何诗瑶的纳米丝线悄无声息缠住对方脚踝,翡翠镯子映出他颈侧纹身——原本缺失的玉衡星位置,此刻竟贴着块新鲜烧伤的皮肤。
“我要陈氏集团在曼谷的航运豁免权。”赵保镖突然甩出个冷冻胶囊,里面蜷缩着只注射过尸毒菌的缅甸树蛙,“作为交换,告诉你们谁在纹身上烙青铜箭头。”
陈御泽的婚戒投影突然穿透冷冻胶囊,甲骨文密码在树蛙瞳孔里折射出新加坡某监狱的立体坐标。
他嗤笑着扯开浸血的衬衫,心口处有道与赵保镖纹身完全对称的陈旧刀疤。
“2008年湄公河护航任务。”他弹飞胶囊撞碎在钟乳石上,尸毒菌孢子被纳米丝线瞬间碳化,“你从背后捅我那刀的位置,可比现在偏左三公分。”
赵保镖的唐刀突然调转方向,刀柄暗格弹出半张烧焦的雇佣兵契约。
何诗瑶的翡翠镯子自动扫描到甲方签名处的荧光印记——正是北斗七星灯阵缺失的玉衡星图案。
“他们在每个卧底身上种定位籽。”赵保镖撕开烧伤的皮肤,露出皮下微型爆破装置,“这东西闻到柬埔寨水蛭的气味就会……”
爆炸气浪掀翻水潭的瞬间,何诗瑶的液态护甲裹住三人。
纳米丝线在浓烟中织成电磁屏蔽网,翡翠镯子的蜂鸣频率突然与陈御泽婚戒的震颤重合。
三十公里外的海面上,威尼斯号邮轮残骸突然亮起北斗灯阵。
缺失的玉衡星位置,陈氏集团大厦顶楼正缓缓升起架漆着青铜纹路的首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