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战的硝烟散去,江南的梅雨却提前而至。贾府的回廊挂满雨帘,贾兰独坐听雨轩,手中玉珏新现的纹路如蜿蜒溪流,最终汇聚成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轮廓。纹路深处泛着若有若无的青光,与他在镜中世界见过的仙侠场景里仙气流动的轨迹如出一辙。
“兰哥儿,玄清子道长派人送来密函。”薛宝钗撑着湘妃竹伞穿过雨幕,素色裙摆沾着青苔,“青城山近日异象频生,山顶终日笼罩血雾,道观弟子照见云雾中浮现无数青铜镜影。”她递过的信笺上,还附着半片刻着莲花纹的玉简,边缘残留着紫色腐蚀痕迹。
三日后,众人乔装成香客踏上蜀道。越靠近青城山,空气越显粘稠,仿若有实质的雾气缠绕在发梢衣角。山脚下的小镇死寂异常,客栈老板娘眼神空洞地擦拭柜台,当贾兰询问山上情况时,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镶嵌着一面铜镜碎片,镜面倒映出扭曲的莲花图案。
“镜中仙...要来了...”老板娘咧嘴怪笑,镜中突然伸出漆黑触手。贾兰挥剑斩断触手的刹那,整条街道的门窗同时爆开,无数镜面碎片悬浮空中,拼凑成巨大的镜灵。镜灵张开镜面巨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散发着腐臭的墨绿色毒雾。
“屏住呼吸!这是九幽毒瘴!”柳清瑶勉强运转灵力,掌心莲花印记亮起微光,撑起半透明的防护罩。北静王则带领玄甲卫以特制的硫磺火把驱散毒雾,火把燃烧时迸发的火星落在镜灵身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洞。
当众人杀到山腰道观时,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三清殿内,道士们的尸体呈跪拜姿势凝固,他们的瞳孔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旋转的微型铜镜。供桌上摆放着九盏青铜灯,灯油呈诡异的青金色,火焰中隐约浮现出精绝女王与仙人交战的画面。
“这些灯油是用修士的金丹炼制的。”玄清子的关门弟子匆匆赶来,道袍染满血迹,“师父说这是千年难遇的‘镜劫’,青城山的护山大阵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写阵图。”他指向道观后方的悬崖,那里漂浮着十二面散发青光的铜镜,镜面流转的纹路与玉珏如出一辙。
贾兰正要靠近,悬崖突然裂开缝隙,无数藤蔓破土而出。藤蔓表面覆盖着鳞片,顶端开出血色莲花,花瓣中探出的不是花蕊,而是布满倒刺的长舌。柳清瑶认出这是精绝古国的“噬灵藤”,立刻咬破指尖:“以血为引,破!”她的精血化作金针刺入藤蔓,却见莲花突然闭合,反向吸收她的灵力。
千钧一发之际,薛宝钗翻开从藏经阁拓印的《青城秘录》,念动古老法诀。道观西周的青铜香炉突然震动,喷出的香灰在空中凝结成八卦阵图,暂时压制住噬灵藤。贾兰趁机将玉珏嵌入悬崖凹槽,十二面铜镜同时发出嗡鸣,青光汇聚成光柱首冲云霄。
光柱之中,一位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踏光而来。她头戴九凤镜冠,眉心镶嵌的菱形晶体流转着熟悉的紫光,手中玉笛吹出的不是乐音,而是令人心智混乱的魔音。“精绝的余孽,也敢染指仙山?”女子冷笑,笛声化作音刃,瞬间将玄甲卫的盾牌切成碎片。
柳清瑶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涌入陌生的记忆:千年前,这位女子竟是青城山的上仙,因觊觎昆仑镜力量堕入魔道,与精绝祭司联手策划了一系列阴谋。“你是...离镜仙!”柳清瑶脱口而出,女子瞳孔骤缩,玉笛爆发出更强的音波攻击。
混战中,贾兰发现离镜仙每次施法时,镜冠上的晶体都会与玉珏产生共鸣。他冒险掷出玉珏,金芒缠住晶体的瞬间,离镜仙发出痛苦的嘶吼。她的霓裳开始破碎,露出布满鳞片的皮肤——原来在漫长的岁月中,她早己与镜灵融为一体。
“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离镜仙疯狂大笑,引动十二面铜镜自爆。青城山剧烈震动,山体裂开巨大的缝隙。贾兰等人在碎石与青光中拼命奔逃,却见悬崖下方的裂缝深处,漂浮着一座由万千铜镜堆砌而成的仙宫,宫门上“镜渊仙府”西个篆字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