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余波尚未散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漆黑如墨的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雾气,所到之处,金属锈蚀,植被化为灰烬。江然抱着沐瑶踉跄后退,却见苏岚的手臂接触到雾气的瞬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剥落。
“是时空腐蚀!”沐瑶强撑着凝聚出金色护盾,将众人笼罩其中,“那些被破坏的晶体碎片正在撕裂现实!”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额间菱形印记疯狂闪烁,“每个平行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现在它们开始互相吞噬了!”
城市废墟上方,天空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江然惊恐地看到,无数个截然不同的景象在云层中交错闪现:燃烧的巨型飞船掠过荒漠,半机械的人类在钢铁堡垒中厮杀;古文明的金字塔顶端,散发着蓝光的晶体悬浮旋转;更远处,一片纯白的空间里,无数个沐瑶背对背站立,形成巨大的环形阵列。
“看那边!”苏岚突然指向天际。一道紫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光柱中走出一群身披银色鳞甲的生物,它们的眼睛如同星河般璀璨,手中握着的长矛流转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符文。为首的鳞甲生物开口时,声音仿佛同时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失衡者,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沐瑶的金色纹路突然不受控地暴涨,将她拖向光柱。她挣扎着喊道:“它们是时空守护者!在平行世界稳定时,它们会维持秩序...但现在...”话未说完,鳞甲生物的长矛己射出致命光束。江然抄起身边的金属支架,用尽全力掷出,光束在碰撞中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混乱中,营地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通讯器里传来士兵惊恐的呼喊:“不好了!死去的机械巨人复活了!还有...还有从裂缝里钻出来的怪物!”江然转头看向沐瑶,少女咬着牙说:“我能感觉到,王虎就在裂隙核心,他在利用混乱吸收其他世界的能量。”
当众人赶到营地时,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十二尊机械巨人的残骸重组变形,化作一个拥有数百条机械臂的巨型怪物,它的胸腔里,王虎的虚影正狞笑着吸收紫色雾气。更糟的是,时空裂隙中不断爬出诡异生物:长着昆虫复眼的人形怪物、身体由液态金属组成的变形体,还有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骸骨军团。
“苏岚,带领幸存者撤离到地铁站!”江然将最后一支自制的电磁手雷塞给她,“这里由我们来断后!”他转头看向沐瑶,少女的身体己经半透明化,金色纹路与雾气缠绕在一起,“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沐瑶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吻上江然的嘴唇。在这短暂的瞬间,江然的脑海中涌入大量画面:他们在末世初遇的便利店、并肩对抗丧尸的废墟、还有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两人不同的结局。“记住,”沐瑶贴着他的耳边低语,“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与你相遇。”
话音未落,沐瑶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首冲向巨型怪物。她的身体与王虎的虚影相撞,爆发出的能量震碎了周围的时空。江然趁机将电磁手雷投入怪物核心,剧烈的爆炸让机械肢体西散飞溅。然而,王虎的虚影却毫发无损,他伸出手,将沐瑶的金色能量强行吸入体内。
“愚蠢的蝼蚁。”王虎的声音带着多个时空的混响,“当所有世界融合,我就是唯一的主宰!”他身后的裂隙扩大到遮蔽整个天空,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景象开始重叠。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不同的力量拉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威廉博士实验室残留的量子硬盘突然启动,投影出一段关键影像:年轻时的银发女子在日记中写道,“若时空失衡,唯有初代融合者的‘本源之心’能重启一切,但代价是...”画面戛然而止,硬盘冒出青烟彻底报废。
江然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冲向正在被吞噬的沐瑶,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她的菱形印记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笑着擦去沐瑶脸上的泪水,“要一起在末世活下去。”金色与红色的光芒交织,形成巨大的能量漩涡,将王虎和所有裂隙生物卷入其中。
时空开始急速收缩,城市在光芒中逐渐复原。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江然倒在废墟中,沐瑶静静地躺在他身旁,额间的菱形印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跳动的金色光点。远处,苏岚带领幸存者走出地铁站,而在更高的维度空间里,银发女子望着这一切,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新的轮回,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