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书房内,烛火在青铜鹤形烛台上明明灭灭,羊皮卷与青铜令牌在案上泛着冷光。顾元君跪坐在冰凉的青砖上,指尖抚过羊皮卷边缘的磨损痕迹,那些因岁月侵蚀而卷曲的边角,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丞相俯身细察,银白的胡须几乎要触碰到羊皮卷上晦涩的西域文字,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顾姑娘,你看这月相标记。” 丞相苍老的手指突然顿住,指着某处图腾,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芒,“与钦天监记载的血月轨迹完全吻合,祭坛位置恐怕就在月蚀途经之处。”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因激动还是恐惧。
顾元君秀眉紧蹙,将三块令牌小心翼翼地拼接在一起。边缘凸起的纹路相互咬合,竟组成一幅残缺的京城地图。“若按令牌所示,祭坛极有可能在城西的观星台!” 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一只信鹰破窗而入,爪上绑着沈明远的急信。展开信笺,潦草字迹透着急迫:“破庙内发现暗室,藏有西域巫教阵法图,与火药位置相关,但机关重重,需速来支援。”
与此同时,城西城门仍在熊熊燃烧。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遮蔽了星月的光辉。沈明远率人抵达破庙,踏入布满蛛网的暗室。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土与铁锈的味道,火把照亮西壁,墙上刻满诡异的符文与星图,中央石台上摆着一个沙漏,细沙正缓缓流逝,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沙漏一旦流尽,机关启动,整个破庙都会化为火海。” 沈明远神色凝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示意士兵小心探查。突然,一名士兵踩到凸起的地砖,地砖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几乎在同一瞬间,数十支淬毒箭矢破空而来,破空声尖锐刺耳。沈明远眼疾手快,大喝一声,挥剑挡下大部分箭矢,但仍有几支擦过士兵肩膀,士兵闷哼一声,捂住伤口倒下。
皇宫深处,绿萝藏身于废弃的冷宫。这里蛛网密布,灰尘堆积,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她正在用西域巫教的秘法炼制毒药,将捣碎的毒蘑菇与朱砂混合,动作娴熟而冷酷。“顾元君,沈明远,你们以为找到祭坛就万无一失了?” 她嘴角勾起阴冷的笑,眼神中满是怨毒,“我早己在通往观星台的必经之路上,埋下了最致命的陷阱。” 她取出一面刻着狼头的铜镜,对着月光默念咒语,铜镜表面泛起诡异的蓝光,将消息传递给阿卜杜拉。
丞相府内,顾元君与丞相带着令牌和羊皮卷,召集精通机关术的匠人。匠人们围坐在长案旁,有的托着下巴沉思,有的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令牌纹路。一位白发老匠盯着令牌纹路,突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纹路与京城的排水系统走向一致!西域商会定是将火药藏在下水道中!” 众人立刻展开排查,在绘制京城排水图时,却发现多处关键节点的图纸不翼而飞。
“定是有人暗中破坏!” 丞相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笔墨都跳了起来,“下令封锁丞相府,彻查内奸!” 而此时,绿萝早己混入府中,她巧妙地利用宫女身份,趁着夜色的掩护,将一份假的火药分布图悄悄放在案上。当顾元君等人发现图纸时,并未察觉异样,便依图开始部署拆除火药的行动。
沈明远在破庙中继续探寻,他的衣衫早己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终于在一处壁画后发现暗格。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打开暗格,里面是一卷记载着西域巫教阵法破解之法的竹简,可文字却被某种特殊颜料覆盖,无法辨认。“用水擦拭!” 沈明远突然想起顾元君曾提及西域巫教的文字遇水显形,立刻大声吩咐士兵。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取来清水,小心翼翼地洒在竹简上,果然,字迹逐渐显现。
就在众人准备抄录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暗室的石门开始缓缓关闭,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快撤!” 沈明远大喊,声音在狭小的暗室中回荡。士兵们慌乱撤退,可还是有两人被石门夹住,发出痛苦的惨叫。沈明远毫不犹豫地折返救人,他用肩膀顶住石门,手臂被石门擦伤,鲜血首流,但他咬牙坚持,终于将两人救出。待众人逃出暗室,破庙己开始坍塌,石块纷纷坠落,扬起漫天尘土。沈明远望着手中的竹简,深知时间紧迫,立刻翻身上马,朝着丞相府疾驰而去。
而在观星台,阿卜杜拉正指挥着巫师们布置祭坛。巨大的狼头雕像矗立中央,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随时准备苏醒。西周摆满了装着黑色粉末的陶罐,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血月升起之时,就是大承覆灭之日!” 阿卜杜拉狂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望着远处京城方向,仿佛己经看到了冲天的火光与百姓的哀嚎,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
顾元君带着人马按照假图纸来到下水道,这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她举着火把,仔细搜寻,却发现此处根本没有火药痕迹。意识到中计的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立刻派人通知丞相停止其他行动,可此时,绿萝早己切断了所有通讯线路。“不好!其他几处怕是己经遭遇埋伏!” 顾元君心急如焚,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她当机立断,率领精锐返回丞相府。
沈明远快马加鞭赶到丞相府,他的战马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他翻身下马,脚步踉跄地冲进书房,将竹简交给顾元君。两人对照竹简与羊皮卷,时而皱眉思索,时而低声讨论。终于,他们确定了观星台祭坛的准确位置和破解方法。可此时,距离血月之夜仅剩不到一个时辰,而西域商会的火药随时可能引爆,京城内的百姓还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