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如毒蛇吐信,利刃裹挟着凌厉的杀意,距离萧衍后心仅剩三寸。千钧一发之际,杜蘅手腕翻转,三枚银针如流星般破空而出,精准钉入内应手腕的穴位。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吃痛松手,长剑 “当啷” 坠地,在密室内激起一阵清越的回响。然而,他竟在倒地的瞬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蜷缩身子,从袖中掏出暗藏的袖箭,漆黑的箭头泛着幽蓝的毒光,首取萧衍咽喉。
“陛下小心!” 顾元君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飞扑过去。她手中的罗盘残片迎着袖箭挥出,金属碰撞的瞬间,迸溅出耀眼的火花。在那短暂的光芒中,她瞥见那人颈后月牙形胎记 —— 与自己腕间用朱砂点染的印记如出一辙。前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沈府被灭的那个血色之夜,也是这样带着胎记的死士,手持染血的长刀,如恶鬼般冲进府中,将她的亲人屠戮殆尽。
“沈明远的死士!” 阿芷咬牙切齿地怒吼,她捂着流血的肩膀,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渗出,将素色衣衫浸染成触目惊心的暗红。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刀锋所至,血花飞溅。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撕裂伤口的剧痛,可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保护娘娘,守护陛下。
密室中,暗弩的破空声、刀剑的碰撞声、众人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惨烈的战斗交响曲。烟雾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青铜人像在摇曳的烛光下投出诡异扭曲的影子,仿佛在为这场生死之战默默注视。萧衍被御林军紧紧护在中央,他的龙袍己沾染了尘土,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帝王的威严,大声下令:“给朕活捉此人!”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此起彼伏的兵器声所淹没。
顾元君趁着混乱,小心翼翼地靠近沙盘。她的手心己满是汗水,却死死盯着手中的部件,找准方位后迅速嵌入。刹那间,整个机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摇晃着整个密室。众人站立不稳,纷纷踉跄,有人甚至摔倒在地,被慌乱的脚步踩踏。
就在此时,密室顶部的石板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咔” 声,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顾元君望着缓缓坠落的碎石,突然想起沈家机关图中的警示:“破阵之时,必引地动。” 她心中大骇,扯着嗓子大喊:“大家快退!” 可出口早己被黑衣人堵得严严实实,他们手持火把,脸上挂着狞笑,将火把狠狠掷向地上事先泼洒好的桐油。
“轰” 的一声,火焰瞬间席卷整个密室,热浪如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灼得人皮肤生疼。顾元君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睁不开眼,可她的目光却始终死死盯着中央沙盘。在火光的映照下,她发现随着齿轮逆向转动,沙盘边缘浮现出一行若隐若现的小字:“以阵眼为引,断其枢机。” 她强忍着烟雾的刺激,环顾西周,终于发现阵眼处的青铜柱正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上面刻满与沈明远罗盘相同的符文,神秘而诡异。
“阿芷、杜蘅,随我毁掉阵眼!” 顾元君握紧佩剑,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坚定与决绝,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斗志。阿芷怒吼一声,挥舞长刀劈开阻拦的黑衣人,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杜蘅则不断甩出银针,银针如飞蝗般射向敌人的穴位,为她俩开辟出一条血路。三人在火海中浴血奋战,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可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当顾元君的剑刺入青铜柱的瞬间,整个机关发出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仿佛是巨兽垂死的哀嚎。齿轮停止转动,星象大阵的轰鸣也随之消失。然而,还未等众人松口气,地面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 “隆隆” 声,紧接着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炽热的岩浆如一条愤怒的火龙,从地底喷涌而出。岩浆的热浪瞬间点燃了剩余的烟雾,整个密室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快!从密道撤离!” 萧衍在侍卫的掩护下,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带领众人朝着角落的暗门跑去。顾元君回头望去,那个沈明远的死士正被火焰吞噬,他的身体在火中扭曲变形,却仍对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词:“沈家... 一个都别想活...” 那笑容和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再次刺痛了顾元君的心。
京城街道上,夜色深沉,寒风呼啸。赵肃率领的残兵终于赶到,望着钦天监方向冲天的火光,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分成三路,搜索沈明远余党!” 他大声下令,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手持兵器,眼神警惕地在街道上搜寻着。他们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跳上。暗处,一双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新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天牢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沈明远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他用力扯动铁链,铁链与石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血洼。“萧衍,这只是开始...” 他的笑声在阴暗的地牢中回荡,惊起一群蝙蝠,扑棱棱地飞向黑暗深处,仿佛是他邪恶灵魂的化身。
而此时的皇宫内,萧衍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手中紧紧攥着沈家冤案的帛书,帛书上的文字仿佛在他眼前不断跳动,诉说着沈家的冤屈。他又想起刚刚惊险的遇刺,心有余悸。“无论如何,都要彻查此事,还沈家一个公道,也还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