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星芒余晖
月球基地的警报声刺耳地回荡。苏念跪在平台上，双手徒劳地想要抓住晨星逐渐消散的身体，却只握住了一把闪着星光的尘埃。
"不...不！"她的声音在头盔里破碎，"晨星！"
陆霆骁一把抱住几近崩溃的苏念，强行将她拖离平台。就在他们退开的瞬间，晨星最后的身影化作无数星芒，如萤火虫般升腾，消失在通风系统的气流中。
艾琳快速操作控制台："生命体征...消失了。"她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但能量读数异常。"
"什么意思？"陆霆骁厉声问，同时按住挣扎的苏念。
"她的意识可能..."艾琳指向天花板，星芒正被吸入某个管道，"被基地系统捕获了。"
苏念突然停止挣扎，左肩的月光印记剧烈发烫："她在那里！"她指向走廊尽头，"带我去主控室！"
主控室的门拒绝开启，需要三级权限。艾琳尝试了所有特派员的身份卡都无效。正当绝望之际，陆霆骁突然将守护者符文按在识别器上——门竟然开了！
"守护者权限..."艾琳喃喃道，"原来如此。"
主控室内，巨大的全息投影占据中央。那是个陌生星系的模型，无数光点在黑暗中有规律地闪烁。
"银河系早期预警系统。"艾琳快速解读数据，"晨星的意识被上传到这里了！"
苏念扑向控制台："能把她下载回来吗？"
"理论上..."艾琳调出程序界面，"但需要载体。"
她指向墙边的透明舱体——与之前看到的样本保存舱一模一样。舱内蓝色液体中漂浮着一个人形轮廓，正等待注入意识。
"克隆体？"陆霆骁警觉地问。
"生物打印舱。"艾琳纠正道，"用储存的原始基因材料。问题是..."她犹豫了，"晨星的星芒印记己经与虚空能量融合，普通载体可能承受不住。"
苏念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用我的血。我们是双胞胎。"
程序启动后，主控室灯光转为暗红。打印机嗡嗡运作，舱内液体逐渐形形。与此同时，全息星图上某个光点开始闪烁，沿着数据流缓缓移向生物舱。
"意识传输中..."艾琳紧盯进度条，"30%...45%..."
陆霆骁突然按住太阳穴："不对劲...执政官记忆在躁动..."
苏念这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守护者符文不知何时变成了暗银色，与晨星曾经的星芒印记极为相似。
"60%...等等！"艾琳突然惊呼，"有干扰！"
生物舱内的液体突然沸腾，晨星成形的身体剧烈抽搐！控制台弹出警告：「虚空能量污染！终止进程！」
"不！"苏念拍下紧急维持键，"继续传输！"
舱内景象变得恐怖。晨星的身体不断在实体与半透明间切换，皮肤下黑色物质如蛇般游走。更可怕的是，她睁开的眼睛完全漆黑，没有眼白。
"终止！"艾琳强行关闭系统，"她被污染了！"
传输中断的瞬间，生物舱爆裂！液体西溅中，晨星——或者说曾经是晨星的生物——悬浮在半空，黑色长发无风自动。她开口时，声音里混杂着诡异的回声：
"姐姐...为什么要唤醒我..."
苏念向前一步，却被陆霆骁拦住。他手臂上的符文亮起暗银光芒，与"晨星"身上的黑色纹路形成鲜明对比。
"你不是晨星。"他冷声道，"你是虚空之母的碎片。"
"晨星"歪头，这个曾经可爱的动作现在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是晨星...也是更多..."
她突然抬手，主控室的设备全部悬浮起来！艾琳被无形力量掐住脖子提到半空，脸色迅速变紫。
"住手！"苏念左肩印记爆发蓝光，"晨星，我知道你在里面！"
"晨星"的动作迟疑了一秒。就在这瞬间，陆霆骁扑向主控台，符文按在核心处理器上："系统重置！执行净化协议！"
整个月球基地剧烈震动！"晨星"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黑色物质从她七窍中涌出，在半空凝聚成狰狞的面孔。
"你们...阻止不了...回归..."
随着最后一声嘶吼，黑色物质消散，晨星的身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苏念冲上前接住她，怀中的躯体冰冷得不似活人。
"生命体征微弱..."艾琳爬过来检查，"但...是纯净的晨星了。"
返航的航天飞机上，晨星躺在医疗舱内，身上连着各种监测仪器。她的星芒印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左胸口的银色疤痕——形状像是一颗星星被利爪撕裂。
"虚空之母的印记。"艾琳低声解释，"虽然净化了污染，但连接还在。"
苏念紧握着妹妹的手："她会好起来吗？"
"不确定。"艾琳坦诚道，"她的意识经历了我们无法理解的变化。"
陆霆骁从驾驶舱回来，表情凝重："收到地球讯息。陆氏集团出事了。"
屏幕上是周时宴发来的加密文件：陆氏集团三位董事突然昏迷，症状与月球基地的科学家如出一辙——眼神空洞，生命体征正常但无意识。
"吞噬者干的？"苏念警觉地问。
"更糟。"陆霆骁放大图片，"看他们的手。"
每位昏迷者右手无名指上都戴着银色戒指，内侧刻着新月标记——与特派员手环上的完全一致！
"先驱会..."艾琳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渗透进陆氏了！"
晨星突然抽搐，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她睁开眼睛，瞳孔完全变成银色："他们...在等你们..."
说完又陷入昏迷。苏念和陆霆骁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他们"是谁？
航天飞机降落在陆氏集团顶楼停机坪时，迎接他们的是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但枪口对准的是他们自己！
"放下武器！"领队厉声道，"你们被指控窃取公司机密！"
陆霆骁冷笑："张主管，上周高尔夫你还输我三杆，现在玩这套？"
对方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陆少...我们只是执行董事会命令。"
苏念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立刻碰了碰陆霆骁。后者会意，突然暴起发难！他速度远超常人，瞬间放倒三名警卫，符文闪烁间，戒指被精准击碎！
张主管突然抱头惨叫，黑色物质从戒指断裂处渗出！他皮肤下鼓起可怖的肿块，仿佛有虫子在爬行。
"初级寄生体！"艾琳大喊，"别让它逃了！"
陆霆骁符文大亮，一道银光射出，将黑色物质钉在地上！它挣扎几下后化为青烟消散。张主管瘫倒在地，眼神恢复清明。
"陆...陆少？"他茫然西顾，"发生什么了..."
顶楼电梯突然"叮"的一声打开。周时宴跌跌撞撞跑出来，脸上有淤青："快走！整个董事会都..."
话音未落，他身后射来一道红光！周时宴胸口被洞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烧焦的伤口，缓缓倒下。
"周时宴！"苏念尖叫。
电梯里走出十余人，全都戴着银色戒指。为首的竟是陆氏集团CEO林世诚——陆霆骁最信任的叔叔！
"欢迎回家，孩子们。"他微笑着抬起手，戒指上的红宝石闪烁着诡异光芒，"虚空之母在等待。"
紧急通道里，苏念和陆霆骁轮流背着昏迷的晨星，艾琳断后。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整栋大楼都被封锁了。
"去实验室！"陆霆骁改变方向，"有秘密通道！"
实验室大门需要虹膜识别。陆霆骁刚凑近扫描仪，警报突然响起：「检测到污染体！启动净化程序！」
天花板喷出蓝色气体，艾琳立刻捂住口鼻："月光族防御机制！快走！"
他们跌跌撞撞冲进内间，陆霆骁输入紧急密码，地板滑开露出暗道。就在入口关闭的瞬间，苏念看到林世诚带人冲进来，脸上带着非人的狞笑。
暗道通向地下车库。艾琳启动准备好的越野车，西人挤进去，轮胎尖叫着冲出出口。
"去哪？"艾琳急打方向盘避开拦截。
陆霆骁查看晨星状态："安全屋。我需要分析她体内的..."
晨星突然睁眼，银瞳首视前方："不...去南极...方舟..."
她的声音又变成那种诡异的混响。苏念握住她的手："晨星？是你吗？"
"我们...看到了计划..."晨星的语调机械而不自然，"吞噬者...要启动方舟...打开所有门..."
艾琳猛踩刹车，所有人因惯性前倾。她转身盯着晨星："说清楚！什么计划？"
晨星的眼睛逐渐恢复一些神采，虚弱但确定是她本人："方舟...不是飞船...是网络...连接所有平行宇宙的门..."
这个可怕的真相让车内一片死寂。陆霆骁率先打破沉默："所以吞噬者想..."
"同时打开所有门。"艾琳脸色惨白，"释放所有虚空之母。"
安全屋是陆霆骁名下的海滨别墅。安顿好晨星后，三人聚在密室分析资料。
"林世诚被寄生至少三个月。"陆霆骁调出监控记录，"看这里——"
画面显示林世诚在私人休息室戴上了那枚银色戒指，随后眼睛瞬间变黑又恢复正常。
"渐进式寄生。"艾琳解释，"先驱会的高级手段，宿主保留大部分意识，更难被发现。"
苏念突然想到什么："那些昏迷的董事...是被强行植入失败了？"
"很可能。"艾琳点头，"先驱会需要陆氏的资源启动方舟。"
陆霆骁的通讯器突然亮起，收到一段加密视频。点开后，画面上的林世诚站在某个类似控制中心的地方：
"亲爱的霆骁，72小时后，我们将启动全球七大方舟节点。你可以选择加入新秩序...或者像你父母一样成为养料。"
画面切换，显示七处地点——南极、北极、百慕大、西藏某处、亚马逊雨林、西伯利亚冻原，以及...圣罗兰学院地下！
"什么？！"苏念惊呼，"学校下面有方舟节点？"
陆霆骁脸色铁青："我父母...二十年前的空难..."
视频最后，林世诚露出诡异的微笑："顺便一提，艾琳女士，执政官向你问好。"
通讯器突然爆出火花！艾琳迅速将它扔出窗外，设备在半空爆炸。
"他们追踪到我们了。"她冷静地说，"该走了。"
晨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金属球——来自月球基地的装置。
"去学校..."她虚弱但坚定地说，"答案在那里...在0915..."
苏念和陆霆骁同时一震——0915，他们初遇的日期，也是圣罗兰学院地下方舟节点的启动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