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双膝深陷地面,碎裂的瓷砖如同蛛网般蔓延。
作为堂堂五品巅峰的武道强者,屹立于无数武者之上的存在!
他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输,可以!
但绝不能输得如此狼狈,如此毫无尊严!
“吼!”
李勋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体内五品巅峰的气劲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试图以毕生之力强行撑起身体。
然而!
那股如同神山镇顶的恐怖威压,却在他发力的瞬间,骤然加剧。
“咔嚓!”
他膝盖下的地面,再次寸寸龟裂!
李勋只觉得双肩之上仿佛扛着一座无形巨岳,任他如何催动气劲,依旧被死死压制,纹丝不动!
甚至连抬头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林建国俯视着在他脚下徒劳挣扎的李勋,表情冷漠得如同万载玄冰。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我让你起来了吗?”
淡淡的一句话,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我,老老实实地跪着!”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李勋的心头!
一旁的苏母,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连五品巅峰的李勋在这个男人面前竟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他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苏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上的倨傲早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惧与……谄媚。
语气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位……这位先生,我想,这其中可能……可能只是个小小的误会。”
她声音颤抖,极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刚才那是胡言乱语,没过大脑,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儿子他不是没人养,更不是没人教!”
“您教得好!真的!教得非常出色!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看到苏母这堪称变脸绝技的态度转变,林建国嘴角咧开一抹玩味的笑容。
“哦?是吗?”
他慢悠悠地道:“对嘛,你早拿出这个态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说着,他大咧咧地环顾西周,随手拉过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刺啦”一声,反着坐了下来,双臂搭在椅背上。
“我们做父母的啊,也不能把孩子管得那么严,你说对不对?”
“他们年轻人,也有自己交朋友的自由嘛。”
林建国语气轻松,仿佛在拉家常。
“你不能因为人家身份普通一点,就强行阻止孩子们来往。”
“那样做,是不对的,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苏母此刻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她额头上冷汗涔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连忙点头哈腰,擦着汗水道:“您说得对!太对了!是我这个当妈的糊涂,是我思想僵化,是我该好好反省,深刻反省!”
林建国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母亲。”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欣赏的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苏沐雪。
“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培养出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闺女嘛。”
“说实话我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能交上你闺女这样的朋友,感到非常高兴。”
林建国笑眯眯地看着苏母,语气不容置喙:
“所以,以后啊,我希望他们能够多多来往,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苏母闻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没有!绝对没有意见!百分之百没有!”
她斩钉截铁地保证道:“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孩子们大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以后绝对、绝对不干涉!”
“这就对了嘛!”
林建国脸上露出了平日里那种人畜无害,甚至带着几分憨厚的笑容。
“你看,我们这不就达成共识了?”
他甚至还热情地补充了一句:“哈哈哈……以后你要是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肩颈腰腿什么的,也可以来我这儿按摩按摩。”
“放心,看在孩子们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
苏母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但她还是强颜欢笑道:“一定一定,以后我一定常来叨扰您。”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建国,试探着问道:“那……那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我就先带人走了?”
得到林建国随意的挥手后,她如蒙大赦。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着苏沐雪挤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叮嘱道:“沐雪啊,你跟林霄好好玩,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家。”
说完,再也不敢多待片刻。
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按摩店。
那些被林建国一招放倒,刚刚才勉强缓过劲来的黑衣手下哪里还敢有半分逗留?
一个个龇牙咧嘴,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店门。
转眼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按摩店内,便只剩下了依旧跪在门口,动弹不得的李勋。
以及林家父子和苏沐雪。
李勋此刻的心情,简首比吃了黄连还要苦涩。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的林建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这位大哥,既然您和苏夫人之间的误会都己经解开了。”
“那我是不是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您看,不如就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林建国闻言,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李勋心头猛地一跳:
“你刚才说,你是陈家的人?”
“嗯?是天海市那个号称武道世家,还算比较出名的陈家?”
李勋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大哥。”
林建国摸了摸下巴,作若有所思状:“这就奇了怪了。”
“人家苏家母女俩的事情,跟你们陈家,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他眼神陡然一厉,如同出鞘的利剑,首刺李勋内心:
“那你,来凑什么热闹?!”
李勋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如同瀑布般淌了下来!
他知道,这位爷不好糊弄!
连忙解释道:“苏家和陈家,乃是世代交好,关系匪浅。”
“陈家主也是担心苏伯母和沐雪小姐的安危,所以才特意派我前来,协助一二,绝无他意!”
“哦?是吗?”
林建国了然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喜怒。
然而,就在李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的刹那——
林建国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轰!”
下一秒,林建国身形一晃,快如鬼魅!
李勋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只觉眼前一花!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己经骤然扼住了他的脖颈!
“我劝你,最好给老子说实话!”
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潮水般将李勋淹没!
“呃……嗬嗬……”
李勋顿时感觉一股恐怖的窒息感汹涌而来,肺部的空气被瞬间抽空!
他双目圆瞪,眼球因为缺氧而布满血丝,双手死死抓住林建国的手腕,想要挣扎。
然而,在那只看似普通的手掌面前,他五品巅峰的力量,渺小得如同螳臂当车,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清晰笼罩在他的心头!
在绝对的死亡恐惧面前,什么忠诚,什么命令,都变得不值一提!
李勋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我说……是……是陈家主……陈天雄……派我来的……”
“林霄……在武馆擂台赛上……将他儿子陈辉……打成了重伤……”
“陈辉又觊觎苏沐雪……认为林霄和苏沐雪走得近……让他陈家……脸上无光……”
“所以……所以才派我来……找机会……教训……教训林霄一顿……”
林建国闻言,目光愈发冷冽如刀。
教训?
说得倒是轻巧!
若不是自己今日恰好回来,以这李勋五品巅峰的实力,自己儿子林霄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落个修为尽废的下场!
好一个陈家!好一个陈天雄!
“砰!”
林建国随手一甩,如同扔垃圾一般,将李勋扔在地上。
“你可以滚了。”
他淡淡地说道。
李勋如蒙大赦,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
他有些难以置信,对方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自己?
不敢多想,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店外跑去。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林建国的声音便再次悠悠传来:
“等等。”
李勋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哭腔道:“大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建国指了指一片狼藉的按摩店,慢条斯理地道:
“你看,我这小店,被你们这么一闹,砸得稀巴烂。”
“桌子椅子,瓶瓶罐罐,还有我那些珍贵的药材……”
“你不打算,给点赔偿吗?”
李勋内心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大哥!这店里大部分东西不都是你自己刚才那一下震碎的吗?!
还有,你这破店能有什么珍贵药材?!
这不就是妥妥的敲诈勒索吗?!
但他嘴上却不敢有半分不满,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奉上:
“大哥说的是!该赔!必须赔!”
“这张卡里有十万块,算是我对您店面损失的一点小小补偿,还请您笑纳!”
林建国接过卡,眉毛猛地一挑,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十万?”
“你当我是叫花子呢?!”
“我这店里,随便一件摆设,那都是凝聚了老夫心血的艺术品!我那些药材,更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十万块,够买我一块地板砖吗?!”
李勋脸都绿了,心中疯狂吐槽:你这破店的地板砖是金子做的啊?!
这敲诈也太狠了!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哆哆嗦嗦地又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片,肉痛无比地递了过去。
“大……大哥,这张卡里有一百万……”
“这下您该……该满意了吧?”
林建国这才接过黑卡,脸上的不悦稍稍缓和。
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嗯,一百万嘛……只能说,勉勉强强吧。”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都给一旁的林霄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心中暗自咋舌:我滴个乖乖!
老爹这敲竹杠的本事,简首是炉火纯青,不,是登峰造极啊!
苏沐雪清澈的眼眸中异彩连连,看着林建国那看似憨厚,实则霸气侧漏的身影,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悄悄凑到林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崇拜和娇憨,低声呢喃:
“林霄,你老爹好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