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咸阳宫。秦孝文王(即安国君)登基的庆典并未持续太久,白色的丧幡似乎还未完全褪色,新的阴影己然笼罩在这座宏伟的宫殿之上。继位仅仅数月,秦孝文王的身体状况便急剧恶化,他本就年迈且体弱,秦昭襄王漫长的统治和太子期间的操劳,耗尽了他本就不多的精力。
公元前250年,秦国即将再次迎来君主更迭。咸阳宫内,气氛压抑而紧张。太医令的马车日夜不停地进出王宫,太医们神情凝重,脚步匆匆。关于王上病情的传闻,像瘟疫一样在朝堂和民间传播,每个人都知道,秦国的权力格局,很快又要发生变化了。
病榻前,秦孝文王显得格外虚弱。他躺在舒适的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但依然感到彻骨的寒冷。他的呼吸微弱,脸色苍白,曾经作为太子的威严似乎也随着生命力的流逝而减弱。几位经验最丰富的太医令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诊脉,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王上……脉象虚浮,怕是……”太医令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侍奉在侧的华阳夫人,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安国君冰凉的手。这份担忧,既有作为妻子的情感,更有作为政治盟友的焦虑。安国君的迅速衰弱,打乱了她和吕不韦原有的计划。她需要确保异人能够顺利继位,确保楚系外戚的地位能够在新王治下得到保障。
吕不韦作为相邦,此刻正坐在王宫侧殿,听取陈通和福伯的禀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虽然内心也对秦孝文王病情的突然恶化感到意外,但他的思绪依然冷静而清晰。秦孝文王的逝世,意味着秦国需要再一次,也是更快的权力交接。
“朝中可有异动?”吕不韦问道,声音低沉。
“回大人,景阳大人等旧势力的大臣,近期活动频繁,与一些宗室成员接触密切。”陈通禀报,“赢溪公子虽然被边缘化,但他的一些旧部依然活跃,似在暗中观望。”
吕不韦冷笑一声:“他们不会死心。他们等着王上一旦驾崩,立刻跳出来质疑太子的继位,或者试图扶持其他公子。”
“大人,我们是否需要提前行动?”福伯问道,眼中闪烁着一丝狠厉。
“不急。”吕不韦摆了摆手,“在这个时候,任何过激的行动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要做的是确保太子异人的继位,能够顺畅无虞,符合秦国的律法和惯例。他们的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他看向陈通,吩咐道:“你去太子府,协助太子异人处理一切事务。在这个特殊时期,太子府不能出任何乱子。确保太子能够以储君的身份,妥善应对各种突况。同时,要与华阳夫人保持密切联系,她的支持至关重要。”
“属下明白!”陈通应诺,立刻起身离开。
吕不韦又看向福伯:“你去通知我们的人,严密监视朝中各方势力,特别是景阳和赢溪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禀报。同时,准备好应对王上驾崩后,稳定局势的一切预案。”
“属下遵命!”福伯领命而去。
吕不韦独自留在侧殿,他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咸阳宫主殿。在那里,秦孝文王正在度过他最后的时光。这是一位在位时间极短的君主,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施展抱负,便要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而停歇。
他想到了异人,他现在己经是太子,距离王位只有一步之遥。他相信异人能够胜任秦国的王位,但他知道,异人还需要他的辅佐。异人的性格,在赵国的磨砺下变得隐忍,但在秦国权力场中,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他更想到了远在赵国的赵姬和嬴政。秦孝文王的去世,意味着异人即将继位秦王,而一旦异人成为秦王,他才能真正拥有足够的权力和筹码,去实现营救她们的计划。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容不得任何闪失。
就在朝臣们和王室宗亲们紧张地观望和准备之际,秦孝文王的病情继续恶化。太医们的竭力抢救也未能挽回他的生命。
终于,在某个寒冷的夜晚,一道悲痛的钟声在咸阳宫中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王上驾崩了!”
消息如同疾风般传遍咸阳宫,传遍咸阳城,传遍秦国。秦孝文王,在位仅仅数月,便匆匆地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将秦国的王位,留给了他的太子。
秦孝文王的驾崩,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新的,更为激荡的时代的开始。咸阳宫陷入了一片哀悼之中,但在这哀悼的背后,权力交接的齿轮己经开始飞速转动。吕不韦作为相邦,立刻承担起了稳定局势的责任。他下达了一系列指令,调集宿卫,封闭宫门,通知宗室和大臣,并开始准备下一场同样至关重要的仪式——新王的登基大典。
秦孝文王匆匆而逝,异人即将登上秦王的宝座。吕不韦知道,他距离自己的最终目标,又近了一步。但接下来的路,依然充满挑战。新的王权即将确立,而在这新王权之下,相邦吕不韦的权势也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秦国的命运,即将迎来又一次重大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