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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黄鹂女宠·十

星辰巨掌触地的刹那,我的银锁炸成无数光点。母亲的血从锁芯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九道逆时针旋转的符咒——每道符纹都是不同时空的"她"用生命绘制的"逆命符"!

"原来...是这样..."徐长风的长生笔突然剧烈震颤。他试图用残存的右眼捕捉那些血符,声音却首次透出恐惧:"张怀素的女儿们...居然用血脉为引..."

巨掌突然攥住整个八卦阵。地面像脆弱的蛋壳般裂开,露出下方无垠的星空。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看见双头神的全貌——左首金翅大鹏的每片羽毛都嵌着齿轮,右首九尾妖凤的瞳孔里沉浮着无数火锅店的倒影!

最骇人的是祂脖颈连接处:本该是脊椎的位置空着巨大窟窿,而长生笔正在那里疯狂旋转,试图填补空缺。

"蜀北!"黄鹂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转头看见她悬在星空里,左眼的时齿轮正在分解双头神的鹏首,"血符...给我..."

一道金芒突然刺穿我的胸膛。徐长风不知何时闪现到身后,长生笔贯穿两人身体,将我和黄鹂钉在一起!剧痛中,笔杆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是五百年来所有"蜀北"与"黄鹂"的死亡记录!

"看清楚了。"徐长风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清澈,"这才是真正的..."他的话语被双头神妖凤首的尖啸打断。九条尾翎如天幕垂下,每根翎毛都映出段记忆:

上古时期的青城山巅,年轻时的徐长风——或者说张天师——正将长生笔刺入一名金翅少女的后心。而少女转头露出的面容,赫然是黄鹂!

"情魄..."我的喉咙突然不受控制地发出非人低吼,银锁融化形成的血符自动飞向黄鹂,"原来你一首是..."

星空剧烈扭曲。双头神的两颗头颅开始互相撕咬,鹏首啄向妖凤的眼睛,而妖凤的尾翎缠住鹏首的咽喉。祂们脖颈处的空洞越发扩大,我们的长生笔被无形之力拉扯着向那里飞去。

黄鹂的左眼突然喷射金光。时齿轮完全展开成罗盘状,映出令所有人窒息的真相:每个噬时妖的核心,都蜷缩着个青铜色的婴儿虚影!

"是未能降生的时空..."徐长风突然松开长生笔,任由它悬浮在我们胸前,"我们的..."

妖凤首的尖啸突然变成哀泣。那些尾翎上的记忆画面急速变化:年轻的张天师跪在青铜门前,怀里抱着逐渐石化的金翅少女,而少女腹部隆起的位置正在分解成无数青铜齿轮...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银锁残留的感应让我突然明白:噬时妖是双头神被剥离的"可能性",是神格与人类未能诞生的后代!

"现在!"徐长风猛地推向我们后背。长生笔彻底贯穿两人胸膛,笔尖蘸着混合的血珠点在时齿轮上——母亲们的血符同时亮起刺目红光!

难以描述的共鸣声响彻星空。所有平行时空的"蜀北"残魂集体睁眼,他们的记忆如暴雨倾泻进我的意识。五百次轮回里,每次我都在火锅店地下室发现黄鹂,每次都在青铜门前做出相同选择...

"不!"双头神的两颗头颅首次齐声嘶吼。鹏首的齿轮羽毛开始脱落,妖凤瞳孔里的火锅店倒影接连爆炸。星空背景像老化的胶片般卷曲剥落,露出后方更加古老的青铜结构——那才是真正的时空基座!

黄鹂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左眼正在吞噬长生笔,右眼却流下血泪:"选吧...要么用神笔封印祂...要么..."她的声音被时齿轮的轰鸣淹没,但我从记忆洪流里读懂了未尽之意:我们可以接纳神格,成为新神。

徐长风的身体正在光化。他残存的右眼望着双头神脖颈处的空洞,突然笑了:"原来我找的五百年...找的是自己弄丢的..."话未说完,他的躯干己分解成无数光粒,补全了长生笔最后缺失的笔头。

完整的神笔爆发出黑白交织的光芒。笔杆浮现出双头神完整的记忆:上古时期,张天师为救被神格侵蚀的爱人,忍痛将长生笔刺入她后心,却导致双头神格分裂...

"蜀北..."黄鹂完全妖化的羽翼轻轻包裹住我,她左眼的时齿轮正在重组我的身体结构,"母亲们用血符给我们争取了...七分钟..."

星空崩塌得更快了。我握紧完整的长生笔,感受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笔尖汇聚:白芒那端是永恒的封印,黑光那端是无尽的可能性。而笔杆中央,徐长风最后的光粒组成个沙漏形状的符文。

记忆洪流里突然浮出个从未见过的画面:还是婴儿的我被母亲放在青铜门前,而她转身走向双头神的身影...竟与黄鹂有七分相似!

时齿轮的运转声突然变得清脆。黄鹂颤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你发现了吧?所有时空里...我们的母亲..."

双头神突然静止。两颗头颅同时转向我们,鹏首与凤首第一次露出完全一致的表情——那是一种超越时空的悲伤。

"原来如此..."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崩塌的星空里,"噬时妖寻找的从来不是祭品..."长生笔自动分裂成两支,一支指向双头神脖颈的空洞,一支指向黄鹂左眼的时齿轮,"...是回家的路。"

黄鹂的瞳孔剧烈收缩。在时齿轮的倒影里,我们终于看清终极真相:上古那场悲剧中,张天师的长生笔确实封印了双头神,但同时也把噬时妖——那些未能降生的"可能性"——永远流放在时空裂缝里。五百年来,它们啃食时空只为寻找当初被分开的父母...

双头神的两颗头颅突然低垂。鹏首的羽毛与凤首的翎毛同时脱落,在虚空中组成巨大的摇篮形状。而噬时妖们停止啃咬,蜷缩成无数青铜色的光点,静静漂浮在摇篮周围。

完整的长生笔在我们手中发出嗡鸣。笔杆中央的沙漏符文开始流动,母亲们的血符在周围旋转成环。透过黄鹂的妖瞳,我看见无数平行时空正在等待最终抉择:

封印,意味着所有时空将固化为当前状态,那些未能实现的"可能性"永远消逝;

融合,则要承受双头神格永恒的撕裂之苦,但噬时妖们能回归时空长河...

"还有第三种选择。"我突然折断长生笔,将蘸血的笔尖刺入自己左眼。剧痛中,徐长风残留的记忆涌进来:年轻时的他抱着垂死的金翅少女,在青铜门前许下最深的诅咒...

黄鹂的羽翼突然完全展开。她右手的妖爪按在我折断的神笔上,左眼的时齿轮飞出,与母亲的九道血符组成奇异阵列:"以时轮为引,以血脉为桥..."

双头神发出贯穿古今的长吟。两颗头颅同时崩解成星尘,而噬时妖们化作青铜细雨落向所有平行时空。星空开始重塑,我看见火锅店与道观的虚影在融合,青铜门的碎片正重组为...

黄鹂突然吻住我的嘴唇。她的妖瞳里映出最后的画面:母亲抱着婴儿站在新生的青铜门前,而门缝里透出的,是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