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宝,这个在现代都市钢铁丛林中苟延残喘的“加班狗”,此刻正感到前所未有的眩晕和恶心。
上一秒,他还在冰冷的写字楼里,对着闪烁的电脑屏幕,感受着凌晨三点肺叶传来的灼痛和灵魂深处的空虚。为了那个该死的项目,他己经连续鏖战了七十二小时,眼前黑成一片时,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如果能不这么累地活着,哪怕下一世投胎成一只无忧无虑的猫也好啊!
然后,世界就“嘭”地一声炸开了。
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粗暴地从熟悉的世界剥离,像个垃圾袋一样被丢进了另一个时空。
当意识重新凝聚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一股夹杂着灰尘和霉味的空气灌入鼻腔。更诡异的是,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虽然名字一样,都叫齐小宝。
潮水般的记忆碎片裹挟着陌生的情绪涌入他的脑海,像是一部快进播放的劣质纪录片:古老的建筑,穿着长袍飘来飘去的人,剑光,符箓,以及……无尽的嘲讽和白眼。
他现在,竟然是一个玄幻修真世界里,青云门的外门记名弟子。而且,是那种天赋奇差、入门五年还在练气一层的、臭名昭著的“废柴”!
消化完这些令人崩溃的信息后,齐小宝忍不住想骂娘。说好的投胎成猫呢?怎么首接晋升成了修真界的底层炮灰?而且这具身体也太惨了,记忆里充斥着被欺负、被忽视、被嘲笑的场景,连灵根都像打碎了重组一样驳杂不堪,根本无法吸纳多少灵气。
更要命的是,原身这个倒霉蛋,三天前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偷吃了掌门养在后院,那只被誉为“宗门吉祥物”的七彩灵鸡!
他从记忆里搜刮出偷鸡的细节,忍不住嘴角抽搐。那只鸡似乎真的有着不一般的灵智,竟然在原身窗前跳来跳去,还对着他…放了个屁!原身一时血气上涌,饥饿加上挑衅,就鬼使神差地摸了过去,结果只啃了一条腿就被逮了个正着。
惩罚是严酷的:罚扫青云门后山禁地,为期三个月。
“后山禁地……”齐小宝从床上爬起来,揉着剧痛的太阳穴。记忆里,那地方是青云门最偏僻、最荒凉的地方,常年阴气森森,灵气稀薄得可怜。而且还有各种古老的禁制和传说,让人望而却步。在这种地方扫地三个月,别说修炼了,不被阴森的环境搞得精神衰弱就不错了。
“这开局也太硬核了吧?废柴身体,高额罚款(时间罚),连个新手礼包都没有……”齐小宝欲哭无泪。前世的他虽然累成狗,好歹还有网有电有外卖,这个世界有什么?一把扫把?
他认命地找到那把和他一样破旧的扫把,扛在肩上,朝着记忆中的后山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青云门弟子都远远地避开他,眼神中带着鄙夷和幸灾乐祸。偶尔还能听到窃窃私语飘入耳中:
“看那个偷鸡的废物,又去禁地了。”
“活该,让他扫断腰才好。”
“三个月后出来,说不定更废了。”
齐小宝对这些恶意的目光和言语己经麻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这样的场景太过频繁。他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到达那个倒霉的后山。
来到后山,视野骤然开阔起来,却带着一种令人压抑的荒凉感。连绵的山峦在远处如沉默的巨人,近处是望不到头的枯黄落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这里的灵气稀薄得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让齐小宝这具废柴身体感受到的,只有彻骨的寒意和无力感。
他叹了口气,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扫地生涯。扫把在手中沉重得像块铁,每挥动一下都带着全身的酸痛。后山的落叶仿佛永远扫不完,前脚刚扫干净一片区域,后脚就有新的落叶飘下。
更让他崩溃的是那些仙鹤。这些青云门的仙鹤平日里高傲优雅,此刻却仿佛集体吃了兴奋剂。它们成群结队地从山门方向飞来,在他头顶盘旋,然后…精确地在他刚扫好的空地上投下一坨坨新鲜的鸟粪。
“第三十二次!今天!你们这些扁毛畜生是跟老子有仇是吧?!”齐小宝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把扫把当剑,对着天空疯狂挥舞,想把这些可恶的鸟类赶走。
然而,他的抗议非但没有效果,反而像吹响了集结号。更多的仙鹤被他的叫喊声吸引过来,一时间,他头顶的天空仿佛变成了鸟粪轰炸区。密集如雨点的“空投”噼里啪啦地落下,瞬间将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齐小宝被淋得狼狈不堪,脸上、身上、头发上,到处都是黄白之物,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他扔下扫把,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无论是前世被客户和领导摧残,还是今生被仙鹤和鸟粪欺凌,他的人生为什么总是如此凄惨?
“扫就扫呗,反正我在青云门修炼五年还是练气一层,扫三个月地也不会更废柴,大不了变成一个会扫地的鸟屎废柴……”他自暴自弃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懑。
石子骨碌碌地滚进旁边茂密的荒草丛,他无聊地用脚尖去拨弄。突然,他的脚尖踢到了一块异常坚硬的东西,身体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栽去,又一次来了个脸着地的亲密接触。
“我操!”齐小宝骂了一声,艰难地爬起来,抹掉脸上的泥土和…鸟粪。他气恼地去查看是什么鬼东西又绊倒了他。
拨开厚重的、带着腐烂气息的荒草,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显露出来。石碑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苔藓斑驳,但上面刻着的两个大字依然清晰可见——“禁地”。
“禁地?”齐小宝怔住了。这块石碑的位置比他记忆中的禁地边缘还要靠里一些。难道他无意中闯进了更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