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月光如潮水般漫过城市，所到之处草木凋零。我和孔翎站在废弃钟楼顶端，看着远处化工厂方向升起的诡异绿光——那里正是青翼启动的备用阵眼。
"还差最后两个纯血花语者..."孔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你的眼睛！"
我摸向自己的眼角，触到冰凉的金属质感。掏出手机当镜子，赫然发现右眼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左眼却泛起孔雀翎的翠蓝。
"妖纹同调..."孔翎的声音在发抖，"当共生妖纹覆盖全身时，双方会共享所有天赋能力..."
话音未落，我眼前突然闪过无数陌生画面：青铜祭坛上滴血的罗盘、被铁链锁住的孔雀明王、还有...苏萤？她正站在某个溶洞里，面前悬浮着蓝宝石项链！
"是共感！"孔翎也看到了这些画面，"苏萤在找初代明王留下的..."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我们。化工厂方向的绿光突然暴涨，形成通天光柱。更可怕的是，光柱中隐约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门虚影，门缝里正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
"归墟之门！"孔翎拉着我跃下钟楼，"青翼凑齐九个花语者了！"
我们在楼顶间飞跃时，我新获得的花语者视力突然捕捉到细节：那些"黑色物质"其实是无数细小的文字，正随着月光洒向全城。当某个行人被文字沾到，立刻眼神呆滞地朝化工厂方向走去。
"是《归墟契约》..."孔翎的孔雀瞳剧烈收缩，"远古时代所有妖族签订的卖身契！"
我突然明白青翼的真正目的——他根本不是要复活什么先祖，而是要解放那个被封印的存在，让所有妖族重新沦为奴隶！
距离化工厂还有三个街区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柏油马路龟裂处伸出无数青铜锁链，精准地缠住我和孔翎的脚踝。那些锁链上刻满与妖纹同源的符文，接触瞬间就让我们浑身妖力凝滞。
"抓到你们了。"青翼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站在化工厂顶楼的阵法中心，身旁漂浮着九个昏迷的男女——每个人眉心都绽放着金色花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青翼的右眼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青色，眼白部分布满黑色契约文字。当他转动那只眼睛看向我们时，我手臂上的妖纹突然灼烧般剧痛。
"原来最后一个纯血在这里。"青翼的嘴角咧到耳根，"当年初代明王偷偷藏起来的花语者半魂...真是意外之喜。"
孔翎突然发出痛苦的鸣叫。她后背的孔雀纹身活物般蠕动，竟撕开皮肉伸出真正的孔雀尾羽！但那些本该华丽的羽毛上，此刻正爬满黑色契约文字。
"孔翎！"我想挣脱锁链，却看到更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双手正在琉璃化，皮肤下浮现出与归墟之门相同的青铜色纹路。
青翼狂笑着举起完整的罗盘："欢迎成为第十个祭品！"
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中突然炸开蓝金色光芒。苏萤骑着巨型萤火虫俯冲而下，她手中的蓝宝石项链正与我和孔翎产生共鸣！
"接着！"她抛来项链的瞬间，我琉璃化的右手恰好接住。宝石中迸发的强光里，浮现出初代明王与花语者并肩作战的记忆画面——
原来所谓"归墟契约"根本是骗局！那个被封印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契约制定者，而初代们牺牲自己，为的就是给后世留下对抗的钥匙！
"妖纹同调·逆转！"我和孔翎同时喊出咒语。她背后的孔雀尾羽尽数断裂，化作箭雨射向青翼；我则把全部琉璃化的右手插入地面，那些青铜纹路立刻反向蔓延，竟开始改写归墟契约的文字！
青翼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他的右眼爆裂开来，涌出沥青状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模糊的巨大人脸，对我发出蛊惑的低语："你本就是契约的一部分..."
"不！"苏萤突然结出那个神秘手势，"以初代花语者之名——"
蓝宝石应声碎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半片孔雀翎。当翎羽融入孔翎额头时，她周身绽放出远古明王的威压："以初代明王之名，封！"
夜空中重叠的双月突然分离，血月表面浮现出巨大的孔雀明王法相。随着法相睁眼，归墟之门的虚影开始崩塌，那些黑色契约文字如退潮般缩回门缝...
"还没完！"青翼残破的身体突然炸开，黑雾裹着罗盘冲向天际，"我会找到其他——"
一道金蓝交织的光箭贯穿黑雾。我和孔翎保持着拉弓的姿势，手臂上的妖纹己经蔓延到脖颈，形成完整的契约图案。
"这是新的共生契约。"我擦去鼻血，"专门猎杀你这种——"
黑雾彻底消散前，那个巨大人脸最后看了我一眼。难以名状的恐惧攥住心脏，因为我分明感觉到...它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