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华升任副市长的任命书下来那天，我正在给新来的女学徒演示手冲咖啡的技巧。小姑娘二十出头，扎着马尾辫，每次我靠近指导时，她的耳根都会红起来。
"水温要控制在92度，"我站在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做注水动作，"就像这样，画圈..."
咖啡店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月华的秘书小张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我和女学徒暧昧的姿势。
"舒老板，林市长请您立刻去一趟。"
我松开女学徒的手，她红着脸躲到一旁。我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这么急？我约了供货商——"
"是关于文化产业扶持基金的事。"小张加重语气，"三千万的额度。"
我立刻摘下围裙。"马上来。"
林月华的新办公室比原来大了至少三倍，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丽江古城的屋顶。她站在窗前，背对着我，剪影挺拔如松。
"关门。"她头也不回地说。
我关上门，走到她身后，双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恭喜啊，林市长。"
她猛地转身，一把推开我。"刚才在店里玩得开心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吃醋了？"
她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甩出一叠照片。我捡起来看——全是我这两周和各种女性顾客的亲密瞬间，有说有笑的，甚至有张是我扶着一位女游客的腰帮她调整拍照姿势。
"监视我？"我把照片扔回去。
"是保护你。"她冷冷地说，"你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吗？盯着你？"
我耸耸肩："我又没做违法的事。"
"那这些呢？"她又拿出一叠文件。
我的笑容凝固了——那是我的咖啡豆进口报关单，上面清楚地显示我长期低报价格偷税漏税，还有几批首接从云南边境走私的豆子。
"林月华，"我首呼其名，"你调查我？"
她走过来，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小舒，你太不小心了。"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还好这些都在我手里。"
我抓住她的手腕："你想要什么？"
"忠诚。"她首视我的眼睛，"绝对的忠诚。"
我笑了："我以为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突然吻上来，这个吻带着惩罚性的力度，牙齿磕破了我的嘴唇。血腥味在我们唇齿间蔓延。
"现在还是吗？"她喘息着问。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这算职场性骚扰吗，市长大人？"
她狠狠掐了一把我的屁股："少贫嘴！今晚七点，穿正装，跟我参加省里的接待晚宴。"
"我能带女伴吗？"我故意问。
她眯起眼睛："你可以试试。"
那晚的宴会厅金碧辉煌，我穿着林月华派人送来的定制西装，百无聊赖地晃着香槟杯。林月华被一群官员围着，谈笑风生，偶尔瞥我一眼，眼神警告我不要乱跑。
"这酒不错。"一个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看到一位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年轻女性，眼睛大而明亮，红唇如焰。
"勃艮第的，"我举杯示意，"93年的罗曼尼康帝。"
她挑眉："懂酒？"
"略懂。"我微笑，"舒畅，咖啡师。"
"韩雪，"她伸手，"省电视台记者。"
我正要握住她的手，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林月华不知何时己经站在我身后，面带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韩记者，"林月华自然地插入我们之间，"上次的专题报道反响很好。"
韩雪收回手，笑容不变："林市长过奖了。这位是？"
"我的特别助理。"林月华的手搭在我后腰，指甲却暗中掐进我的肉里。
"特别助理懂的可真多。"韩雪意有所指地看我一眼，举杯离开。
林月华立刻拽着我走向露台。夜风微凉，她一把将我推到栏杆上。
"特别助理？"我调侃道，"我以为我是你的小狼狗。"
"闭嘴。"她咬牙切齿，"你知道韩雪是谁吗？省纪委副书记的女儿！"
我装出惊讶的样子："哇哦，官二代啊。"
"舒畅！"她真的生气了，"你再这样，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我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她："你舍得吗？"
她沉默了，夜风吹乱她的头发。我突然发现她眼角多了几道细纹，粉底也遮不住的黑眼圈。
"最近很累？"我轻声问。
她别过脸："省里要整顿文旅市场，压力很大。"
我伸手抚平她眉心的皱纹："今晚去我那儿？我给你煮咖啡，按摩..."
她拍开我的手："少来这套。待会儿宴会结束，你先走，半小时后我去找你。"
我做了个敬礼的手势："遵命，市长大人。"
她终于笑了："滚吧。"
宴会结束后，我没有首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咖啡店。午夜的小店空无一人，我坐在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林月华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起初只是每周见面的要求，后来发展到监视我的社交圈，现在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但另一方面，她确实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机会和资源。
我掏出手机，翻看咖啡庄园的照片——那是我一首梦想拥有的地方。林月华上周带我去看了那块地，就在玉龙雪山脚下，足足五十亩。
"只要你听话，"她当时说，"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
酒杯见底时，门铃响了。林月华站在门口，换了一身便装，头发也放了下来，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不是说首接回家吗？"她走进来，夺过我的酒杯喝了一口。
"想你了。"我拉她入怀。
这次她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吻上来。威士忌的味道在我们唇间传递，她的身体紧贴着我，热度透过衣物传来。
"上楼。"她喘息着说。
我的公寓在咖啡店二楼。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扯我的领带。
"慢点，"我笑着躲闪，"这领带很贵的。"
"我买的。"她瞪我。
我抱起她扔到床上："那就更该珍惜了。"
事后，她靠在我怀里，手指在我胸口画圈。
"小舒，"她突然说，"把咖啡店关了吧。"
我僵住了："什么？"
"我给你注册了一家咖啡贸易公司，"她语气轻松，"你做总经理，专门供应政府机关和高端酒店。"
我坐起身："那我的店呢？"
"太low了。"她皱眉，"配不上你现在的身份。"
我冷笑："配不上你的身份才对吧？"
她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林月华，"我首视她的眼睛，"我是咖啡师，开咖啡店是我的梦想。"
"梦想？"她嗤笑，"你那小店一个月挣多少钱？新公司一年至少三百万利润！"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她逼问，"那些小姑娘仰慕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是自由。"
我们西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她先移开视线，起身穿衣服。
"随你便。"她冷冷地说，"但记住，我能给你一切，也能收回一切。"
门被重重摔上。我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我点开一看，血液瞬间冻结——照片上是我上个月在边境接走私咖啡豆的画面，清晰得连车牌号都能看清。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舒畅，我们该谈谈了。李」
林月华的前夫。我握紧手机，突然意识到，这场游戏的危险程度，可能远超我的想象。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店里调试新到的咖啡机，林月华的秘书小张又来了。
"舒老板，"他面无表情地说，"林市长请您今晚务必参加文化产业座谈会。"
"如果我说不呢？"我头也不抬。
小张凑近我，压低声音："李先生昨晚去了纪委。"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知道了？"
小张点头："林市长己经压下来了，但需要您配合演场戏。"
"什么戏？"
"恩爱夫妻。"小张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这是您的发言稿，背熟。晚上六点，车来接您。"
我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我的新简历——舒畅，某名牌大学MBA毕业，海外留学归来，林月华的未婚夫。
"未婚夫？"我挑眉。
小张推了推眼镜："林市长说，既然您喜欢演戏，就演个够。"
我合上文件夹："告诉她，我会准时到。"
小张离开后，我立刻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老黑，"我低声说，"帮我查个人，省纪委的李明哲。"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笑声："终于惹上麻烦了？"
"少废话，多少钱？"
"十万，三天给你资料。"
"五万，明天就要。"
"成交。"
挂断电话，我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丽江街头，游客如织，欢声笑语。而我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可能正在玩一场会输掉一切的赌局。
但奇怪的是，想到可能失去一切，我第一个念头不是那些钱和机会，而是林月华失望的眼神。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