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小区门口，像根电线杆一样笔首。北京西月的夜风带着点凉意，吹得我保安制服哗哗作响。这高档小区的夜班保安工作，是我在北京混的第七份工作。
"舒师傅，今晚又值班啊？"物业张经理叼着烟从我身边经过。
"是啊，张经理。"我咧嘴一笑，"这不为了多挣点钱嘛。"
张经理拍拍我肩膀："你小子，长得帅就是占便宜。上回3号楼李太太还问我，门口那高个保安有没有对象。"
我嘿嘿一笑，没接话。这种高档小区的富婆们，看我们这些年轻保安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就像看橱窗里的商品，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欲望。
凌晨两点，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入。我认得这车，是8号楼顶层复式的业主，著名女星林月华。五十岁了，保养得像西十出头，演过不少家喻户晓的电视剧。
车窗摇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您好，请出示一下门禁卡。"我例行公事地说。
林月华眯着眼睛在包里摸索半天，最后烦躁地摆摆手："找不到了，你认识我吧？让我进去。"
按理说应该登记，但我犹豫了一下。她可是林月华啊，电视上天天见的大明星。
"那...您稍等，我帮您开一下门。"我小跑着去按了遥控。
车缓缓驶入，却在拐弯处突然停下。我赶紧跑过去，发现林月华趴在方向盘上，似乎不太舒服。
"林老师，您没事吧？"我敲了敲车窗。
她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小帅哥...能麻烦你送我上楼吗？我有点...不太舒服。"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可以，林老师。"我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她出来。她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香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让我有些眩晕。
电梯里，林月华整个人几乎挂在我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边。
"舒畅，舒服的舒，畅快的畅。"我尽量保持镇定，但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
"舒畅..."她轻声重复，手指不经意地划过我的胸口，"名字不错，人也不错。"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顶层。我扶着她走到门前，她摸索半天才掏出钥匙。
"进来坐坐吧，这么晚了，辛苦你了。"她突然邀请道。
我咽了口唾沫。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但某种更原始的冲动占了上风。
"好...好的，林老师。"
她的公寓大得惊人，装修奢华得像电视剧里的场景。我拘谨地站在门口，像个误入仙境的乡巴佬。
"别站着，坐啊。"她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毯上，"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林老师。您休息吧，我该回去了。"我嘴上这么说，脚却没动。
她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她倒了杯红酒递给我，"陪我喝一杯，就当谢谢你。"
我接过酒杯，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触电一样。
"舒畅，你多大了？"她坐到我旁边，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二十八。"我抿了口酒，味道苦涩中带着甜，就像此刻的心情。
"真年轻..."她叹了口气，"知道吗？我女儿都比你大两岁。"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地笑笑。
她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但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我喜欢。"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她的手很凉，但触感异常柔软。
"林老师，您喝多了..."我试图站起来，却被她拉住。
"叫我月华。"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今晚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理智的防线彻底崩塌。当她吻上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发达了。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己经透过落地窗洒满了卧室。林月华躺在我身边，睡得很沉。我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衣服准备溜走。
"这就走了？"她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僵在原地："林老师...不，月华，我该去上班了。"
她支起身子，丝质睡衣滑落，露出保养得当的肩膀："从今天起，你不用做保安了。"
"啊？"我愣住了。
"我缺个私人保镖，月薪三万，包吃包住。"她点燃一支烟，"考虑一下？"
三万！比我当保安半年的工资还多。我咽了口唾沫："我...我需要做什么？"
她吐出一口烟圈，笑了："做你昨晚做得很好的事。"
就这样，我从一个看大门的保安，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星的"私人保镖"。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魔幻。
搬进林月华家的第一周，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她有个专门的衣帽间，比我以前的出租屋还大；浴室里的按摩浴缸，我第一次用时差点睡着；更别提那个能俯瞰整个北京城的露台。
"舒畅，过来。"某天晚上，她穿着真丝睡袍在书房叫我。
我走过去，发现她面前摊着一堆文件。
"签了这个。"她推过来一份合同。
我粗略扫了一眼，是份雇佣协议，但条款很奇怪：要求我24小时待命，不得擅自离开，不得与其他女性有亲密接触...
"这..."我犹豫了。
她笑了："怎么，嫌钱少？"说着，她又写下一个数字，"五万，税后。"
我的手开始发抖。五万！在北京，这相当于金领的月薪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试图解释。
"那就签吧。"她递给我一支万宝龙钢笔，"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钢笔沉甸甸的，像压在我心上的石头。但最终，我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签了卖身契。
签完合同后，林月华对我的态度明显变了。她开始在各种场合带着我出席——私人派对、商业活动、甚至剧组探班。我穿着她给我买的名牌西装，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扮演着"保镖"兼"男伴"的角色。
"这是舒畅，我的...特别助理。"她总是这样向别人介绍我。
那些有钱人的眼神我很熟悉，带着点好奇，更多的是轻蔑。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但看在钱的份上，我忍了。
"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去。"某天下午，她一边做面膜一边对我说。
"好的，月华。"我己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她突然坐起来，面膜掉了一半："对了，今晚会见到我前夫，你表现好点。"
我心头一紧。之前听保姆提过，林月华的前夫是个地产大亨，离婚时闹得很不愉快。
晚宴在国贸一家顶级酒店举行。林月华穿了件深V领的礼服，露出保养得宜的锁骨。我则穿着她新给我买的阿玛尼西装，浑身不自在。
"放松点，"她在车里对我说，"你今晚的任务就是让那个老东西难堪。"
果然，一进场就看到了她前夫——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男人。
"月华，好久不见。"前夫主动走过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位是？"
"我男朋友，舒畅。"林月华挽住我的胳膊，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男朋友？合同里可没这一条！
前夫的表情变得微妙："哦？挺年轻的嘛。"
"是啊，比你强多了。"林月华冷笑，"至少他不会三分钟就完事。"
周围几个听到的人忍不住笑出声。前夫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月华，注意场合。"他压低声音。
"怎么？许你做不许我说？"林月华不依不饶，"舒畅，告诉他，你一次多久？"
我站在那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像聚光灯一样灼热。
"呃...这个..."我支支吾吾。
"至少一小时，对吧亲爱的？"林月华替我回答，手指在我胸口画圈。
前夫冷哼一声走了。林月华得意地笑了，我却感到一阵空虚。我只是她报复前夫的工具罢了。
回家路上，林月华心情大好，哼着小调。
"你今天表现不错。"她突然说，"奖励你十万，明天打你卡上。"
十万！我该高兴的，但心里却堵得慌。
"月华，"我鼓起勇气问，"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我盯着车窗外的霓虹灯。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个不错的伴儿，年轻，帅气，听话...这就够了，不是吗？"
是啊，这就够了。我对自己说。每月五万，时不时还有奖金，住豪宅开好车，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那天晚上，当林月华像往常一样搂着我入睡时，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轻轻拿开她的手，走到露台上抽烟。
北京的夜空难得能看到星星。我想起老家，想起当保安时那些简单快乐的日子。那时候虽然穷，但至少不用扮演别人期望的角色。
"怎么不睡觉？"林月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睡不着。"我没回头。
她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想什么呢？"
"想我爸妈。"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好久没回去看他们了。"
"那简单，明天给你转二十万，寄回去。"她轻描淡写地说。
二十万！在我老家，这相当于一套小房子的首付。但此刻，这个数字却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不用了，他们...不缺钱。"我撒了谎。
林月华扳过我的脸："舒畅，记住，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们关系的本质。我是她花钱买来的玩物，仅此而己。
但第二天，当二十万真的打到卡上时，我还是可耻地心动了。我给家里转了十万，剩下的存了起来。看着ATM机上那一长串数字，我对自己说：再忍忍，攒够一百万就走。
然而，欲望就像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