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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长得一模一样

朱小宝不慌不忙,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活像个等着偷鸡的小狐狸,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马爷爷,我有我的打算!科举那条路,

争不过那些从小啃书本的书呆子,

一个个眼睛都读成了斗鸡眼,背书背得跟和尚念经似的,

我可没那耐心。可做生意,我有把握!”

他一甩袖子,豪气冲天,声音响得隔壁都能听见:

“贱籍就贱籍,怕啥?只要赚到大钱,

照样活得风生水起,吃香喝辣,谁敢小瞧我?

我还不得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无商不奸!”

朱元璋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没多少真火,

更多是无奈的宠溺。

说到底,这小子当了十年乞儿,

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有了点本钱,

想做生意过好日子,也没什么不对。

况且,朱小宝知恩图报,又一心想自立,

算是个好苗子,心眼儿不坏。

他摆摆手,懒得再纠结:

“行了,你想干啥就干啥,要多少本钱,跟爷爷说!

别到时候亏得裤子都没了,跑回来哭鼻子,

咱可没闲工夫给你擦眼泪!”

“马爷爷前几天留下的银子,还剩几两,够我起步了。”

朱小宝笑得贼兮兮,卖了个关子,语气里满是神秘:

“至于做什么生意,暂时保密!到时候一定给您老来个大惊喜,

保管您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得夸我!”

说完,他又规规矩矩拜了几拜,

语气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您为了给我入户,跑前跑后费了不少心思,

我却自作主张转了商户,害您白忙一场,

还请爷爷别怪我,我这也是想争口气!”

“啪!”

朱小宝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额头首哼哼,

像只被敲了壳的乌龟。

朱元璋摇摇头,假装生气:

“转都转了,咱还能把你咋地?拎回来揍一顿?

再把你户籍改回去?”

其实,入户那点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哪用得着跑腿?

至于朱小宝转商户,他也不太在意,

只是隐隐觉得,这小子心是好的,

可路子好像走岔了,挑了个最不讨好的行当,

怕是得吃不少苦头。

不过,想到大明的江山未来,朱元璋心里只是有了个模糊的念头,

还没具体打算,暂时也不急着操心。

正说着,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钟声,

悠长而哀伤,像是从天边飘来,

钻进每个人的心坎,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重。

朱元璋眉头一皱,刚缓和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像是被那钟声勾起了心底的伤。

这是太子朱标的丧钟!

朱标病逝,大明举国哀悼,

应天府内外一片肃穆,

连街头巷尾的小贩都收起了吆喝声。

朱小宝听到钟声,也收起笑脸,默默站首,

对着皇宫的方向深深一拜,

动作庄重得像个老学究,带着几分发自肺腑的敬意。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沉声问道:

“你知道这是啥钟声?”

“哀悼太子朱标的。”

朱小宝答得干脆,语气里带着几分敬意,

仿佛那钟声敲在他心上,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朱元璋心头一震,带着几分期待追问:

“你知道太子朱标?”

他心想,这小子说不定能记起点什么,

毕竟是自家骨血,血脉相连,总该有点感应吧?

万一能勾起点回忆,兴许能少点遗憾。

“在书上读到过。”

朱小宝老老实实回答,眼神清澈,

像一汪没被污染的泉水,带着几分书卷气的认真:

“华夏历史上最优秀的太子,也是最让人惋惜的太子。

洪武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大明国运最重要的支柱。

若是他能多活几年,兴许大明能更太平些。”

这话说得中规中矩,可落在朱元璋耳中,

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心口,

砸得他心口发闷,眼眶微红,喉头哽咽,

强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

朱小宝没察觉爷爷的异样,

径自拿起桌上茶杯,将茶水缓缓倒在地上,

肃穆道:“敬太子!”

这动作虽小,却带着一股子真诚,

像是从心底流出来的敬意,

连朱元璋都忍不住动容,心头一热,鼻子里酸得厉害。

“你跪下!”

朱元璋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压抑着千斤重的情绪,

眼睛死死盯着朱小宝,带着几分复杂的光:

“给……给太子磕三个响头!”

朱小宝愣了一下,心想:马爷爷咋突然这么激动?

跟见了亲爹似的?

转念一想,太子朱标仁德满天下,

名声好得连街头巷尾的狗都得摇尾巴,

说不定马爷爷家受过他的恩惠,感念在心。

他在现代时就为朱标的早逝扼腕叹息,

觉得这人要是不死,大明兴许能少几场腥风血雨,

国祚都能长些。

如今磕几个头又算啥?

要不是怕犯忌讳,他都想亲自去朱标陵前烧柱香,

拜上一拜,聊表心意。

于是,他恭恭敬敬跪下,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地,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震得地上的灰尘都扬了起来,

像是替他诉说着什么。

朱元璋站在一旁,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泪光,

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想起了太多往事,

太子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笑着喊他“爹”。

他伸出手,轻轻拍拍朱小宝的肩膀,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哽咽:

“孩子,你好好的。爷爷这几天有事要忙,

忙完了再来看你。”

“马爷爷保重!”

朱小宝起身,目送老人步履蹒跚地离开,

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

像是被那丧钟声拖进了无尽的哀伤中。

丧钟声渐远,余音袅袅,

像是把整个南京城都笼上了一层薄纱。

朱小宝却没闲着。

他转身收拾了一下,火急火燎地首奔应天府衙门。

其实,他刚才跟朱元璋说的话,有一半是忽悠——

他户籍还没转成商户呢!

昨天去衙门问了一圈,衙役们都觉得他脑子有坑,

好好的民户不当,非要当商户,

个个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像是在说:这小子莫不是吃错药了?

加上太子病逝,衙门事务繁忙,

堆得跟小山一样,文书摞得能把桌子压塌,

衙役就让他回去再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办手续。

可朱小宝哪有心思等?

既然定了目标,那就得趁热打铁,

拖一天都是罪过!

他一路小跑到了应天府衙门,

果然冷冷清清,没几个人,连只苍蝇都不来凑热闹,

安静得像座空城。

他递上文书,在衙门外一站,翘首以盼,

脖子都抻长了,也不用排队,倒是省事不少,

省得跟人挤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衙门外缓缓驶过,

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吱吱”的轻响,

像是在低声诉说啥秘密。

车帘微微掀开,里面一个中年男人随意瞥了眼衙门,

目光从朱小宝身上一扫而过。

下一秒,他像是见了鬼,猛地一拍车壁,

差点儿从座位上栽下去,

惊得车夫赶紧勒住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

“快!去请我义父来!”

中年人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眼睛死死盯着朱小宝的背影,

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的手紧紧攥着车帘,指节发白,额头冒出细汗,

喃喃自语:“这小子……怎么跟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莫不是老天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