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舌头都快打结了。韩语课上到第三周，我仍然分不清"泡菜"(??)和"屁股"(???)的发音区别。上周家庭聚餐，我想夸金夫人做的泡菜好吃，结果说成了"您的屁股真美味"，差点把老会长笑岔气。
手机嗡嗡震动，是金明哲发来的消息：「晚上有中国客户，父亲希望你一起出席」
我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自从老会长给我六个月"试用期"，金明哲就变着法儿把我往商业场合塞。上周是半导体论坛，前天是新能源车展，今天又是中国客户...这家伙真把我当免费翻译使了？
「报酬？」我回复。
「晚上加倍奉还」后面跟着三个色色的表情。
我脸颊发烫，赶紧锁屏。这个韩国男人，表面禁欲系贵公子，关起门来简首...我甩甩头，把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出脑海，继续跟韩语课本死磕。
傍晚，我穿着香奈儿套装，踩着新买的高跟鞋，昂首挺胸走进新罗酒店包厢。圆桌边己经坐了七八个人，金明哲身边留着唯一空位。
"抱歉迟到了。"我用中文说完，立刻用韩语向老会长鞠躬，"会长?, ?????(会长，对不起)。"
老会长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三个月前还分不清敬语和平语的我，现在至少能说几句场面话了。
"这位是可艾小姐，明哲的未婚妻，也是我们集团中国事务的特别顾问。"老会长向客人介绍。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特别顾问？我咋不知道自己升职了？金明哲在桌下捏捏我的手，示意我别露馅。
客人是某手机厂商的高管，谈的是屏幕供应合同。酒过三巡，对方副总突然用中文问我："可顾问，您觉得我们在二三线城市的定价策略合理吗？"
全桌目光齐刷刷射来。我表面镇定，心里慌得一批——我连他们定价多少都不知道啊！
"这个嘛..."我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二三线城市消费者更看重性价比。与其降价，不如捆绑赠送碎屏险或耳机，既保持品牌调性，又增加吸引力。"
那位副总眼睛一亮："有道理！北京那边确实反馈说降价伤害品牌形象..."
我偷偷松了口气。好歹当导游时带过不少商务团，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散席后，老会长破天荒地拍了拍我肩膀："明天董事会，你也来。"
回程车上，我揪住金明哲耳朵："老实交代！'特别顾问'怎么回事？"
"父亲的主意。"他笑着躲闪，"自从你上次指出中国区报告里的数据问题，他就觉得你有商业嗅觉。"
我松开手，心里美滋滋的。上周那份报告说中国年轻人不用TikTok，明显是本地团队糊弄总部的。我这个"野生市场调查员"当场打脸，还拿出自己抖音账号的百万粉丝作证。
"明天董事会要讨论什么？"我问。
"LG想收购我们的OLED生产线。"金明哲眉头紧锁，"背后有李秀妍家族的影子。"
我心头一紧。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自从我"转正"为公开女友，她就各种使绊子，最近更是联合LG抢SK的客户。
"需要我做什么？"
"发挥你的优势。"金明哲意味深长地说，"中国市场和...创意。"
第二天，我战战兢兢跟着金明哲走进董事会会议室。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齐刷刷看过来，空气瞬间凝固。
"这位是..."老会长刚要介绍。
"我知道！"一位董事冷笑，"明哲少爷的中国女友。但这是董事会，不是相亲会。"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明哲刚要发作，我拦住他，用韩语一字一句地说："我是金会长邀请来的。如果您有异议，可以现在离席。"
会议室鸦雀无声。那位董事脸色铁青，但没再吭声。
三小时的会议像一场战争。当财务总监汇报到中国市场份额下滑时，我突然举手："这个数据有问题。"
所有人的表情都像见了鬼。我走到投影前，用激光笔圈出图表："你们比较的是季度环比，但中国春节在Q1，消费电子本来就是淡季。应该用同比数据..."
财务总监额头冒汗："这个...我们考虑过..."
"还有，"我点开手机，"这是京东618和双十一的销售排行。SK的屏幕在高端机型占比其实在上升，只是中低端被国产替代了。"
董事们交头接耳。老会长眯起眼睛："你的建议？"
"与其和LG打价格战，不如联合中国品牌做定制化。"我深吸一口气，"比如为OPPO定制电竞屏，为vivo定制摄影屏...还可以找顶流明星代言。"
"明星代言很贵。"市场总监皱眉。
我笑了："如果代言人是郑在元呢？"
金明哲猛地转头看我，眼神危险。我赶紧解释："他是我韩语班同学的表哥！上次逛街后我们成了朋友..."
老会长突然大笑："有意思！明哲，你女朋友比市场部更懂中国。"
散会后，金明哲把我堵在电梯里："郑在元？你什么时候跟他联系的？"
"吃醋啦？"我戳他胸口，"人家有女朋友的好吗？再说..."我压低声音，"他欠我个人情。上次逛街被拍，其实是他新剧炒作，我们被利用了。"
金明哲脸色稍霁："所以他要免费代言？"
"对折。"我得意地眨眨眼，"条件是SK赞助他下一部剧的拍摄设备。"
一个月后，SK电子与郑在元签约的新闻登上各大头条。他主演的职场剧里，主角清一色用SK屏幕的手机，植入得毫无违和感。中国微博上，#郑在元同款手机#话题阅读量破十亿。
更妙的是，李秀妍家族支持的LG收购案因为"明星效应"导致SK股价上涨，被迫提高了报价，最终因资金链紧张而放弃。
庆功宴上，老会长亲自给我倒了杯烧酒："可顾问，干得漂亮。"
我受宠若惊，一饮而尽，辣得首吐舌头。金明哲笑着给我夹了块烤肉："慢点喝。"
"对了，"老会长突然说，"下个月家族祭祀，可艾也一起来吧。"
金明哲筷子啪嗒掉在桌上。我后来才知道，能参加家族祭祀的，都是被正式承认的成员。
祭祀当天，我穿着传统韩服，像只笨拙的企鹅亦步亦趋跟着金明哲。宗祠里香烟缭绕，长辈们行着复杂的叩拜礼。轮到我们时，我学着前面人的样子跪下，却忘了女子应该右膝先着地。
"没教养！"金夫人厉声呵斥，"连基本礼仪都不懂！"
我涨红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金明哲刚要反驳，老会长摆摆手："第一次难免出错。继续。"
仪式后，我把自己关在客房，哭湿了半个枕头。深夜，金夫人突然敲门，递给我一本发黄的手抄本："祭祀流程和家规。背熟它。"
我愣住了。这是...认可我的意思？
"谢谢阿姨。"我双手接过，"我会努力的。"
金夫人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明哲小时候...很孤独。你是第一个让他笑得那么开心的人。"说完快步离开，好像多待一秒就会后悔似的。
我熬了个通宵，把那些晦涩的礼仪背得滚瓜烂熟。第二天早餐时，我主动为老会长和金夫人奉茶，动作标准得连专业茶师都点头赞许。
"学得很快。"老会长啜了口茶，"下周有个中日韩青年企业家论坛，你代表SK中国出席吧。"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成了SK集团的"门面担当"。论坛、展会、签约仪式...哪里有中国业务，哪里就有我的身影。金明哲开玩笑说，我现在比他这个继承人还忙。
六个月期限将至时，老会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当初我说给你六个月时间证明自己。"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这半年，我学会了韩语，搞定了大单，甚至背熟了家规...但够不够？
"您的要求我都..."
"我改变主意了。"老会长打断我，"六个月太短。我给你一个新任务：筹建SK中国创新中心，你全权负责。"
我张大嘴，大脑当场宕机。这哪是考核，这是升职加薪啊！
"当然，"老会长补充，"前提是你和明哲先订婚。SK不能把核心业务交给外人。"
走出办公室，我腿软得差点跪地。金明哲等在门外，一把抱住我："父亲说什么了？"
"他让我..."我声音发抖，"负责中国业务...但要先嫁给你。"
金明哲眼睛亮得像星星："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得先打个电话..."
"给谁？"他警觉地问。
"我妈！问她嫁妆要准备多少！"
金明哲大笑，抱着我转了个圈。落地窗外，首尔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我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如果我当时没追上那辆出租车，现在会在哪里？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李秀妍最近怎么没动静？"
金明哲神秘一笑："她下个月订婚。对象是LG的三公子。"
我恍然大悟——原来老会长早就在下一盘大棋。商业联姻，强强联合，这才是财阀世界的生存法则。而我，一个北京胡同长大的野丫头，竟然成了这盘棋的关键棋子。
"想什么呢？"金明哲吻了吻我发顶。
"在想..."我仰头看他，"我们的故事可以拍成韩剧了。"
"名字我都想好了。"他笑着说，《北京小妞征服韩国财阀》"
我捶他胸口："土死了！应该叫..."我眼珠一转，"《我的中国女友》！"
我们笑作一团。窗外，汉江的水静静流淌，见证着这段跨越国界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