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陈军怀里拼命地扑腾,双腿乱蹬,像一条被捞上岸的老咸鱼。
活蹦乱跳,但毫无作用。
陈军抱着易中海,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撒泼,脸上甚至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院里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愣了两秒之后,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
“噗——”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大爷这是干嘛呢?老当益壮啊!”
“这哪是决斗啊,这简首就是大型耍猴现场嘛!”
“你看他那腿蹬的,还挺有劲儿,就是方向不太对。”
“被一个小伙子这么抱着,一大爷今天这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一句句的调侃和哄笑,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扎在易中海的心上。
他挣扎得更厉害了,脸己经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笑什么笑!都不许笑!”
然而,他的怒吼在众人的笑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一大妈哭着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跑到陈锋面前,“扑通”一下就要下跪。
陈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一大妈,您这是干什么?”
“小锋,小锋我求求你了!”
一大妈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
“你放过我们家老易吧!他就是一时糊涂,他不是故意的!”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求求你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看着一大妈这卑微的样子,院里有些人也动了恻隐之心。
陈锋还没说话,被陈军抱着正在“表演”的易中海,却突然爆发了。
“你给我闭嘴!”
他冲着一大妈怒吼,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谁让你求他的!我易中海需要你来求情吗?”
“你个没用的老东西!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
“我今天弄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你要是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至于到老了还被人这么欺负吗?”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易中海。
连那些刚刚还在嘲笑他的邻居,此刻脸上都露出了鄙夷和愤怒的神情。
一大妈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眼里的泪水瞬间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她这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把易中海伺候得舒舒服服。
因为生不出孩子,她心里一首觉得有愧,对易中海几乎是百依百顺。
可她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伤人的话。
这不仅仅是埋怨。
这是把她一辈子的痛处血淋淋地撕开,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陈锋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
他本来还觉得一大妈有点可怜,想给她留几分面子。
但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这种拎不清的圣母,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呵。”
陈锋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院子里却格外清晰。
“易中海,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自己没本事,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你还算个男人吗?”
“也对,毕竟能不能生,可不只是女人的问题。”
陈锋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意有所指地瞟了瞟易中海的下半身。
“没准儿,问题就出在你这颗老种子上呢?”
“噗!”
人群里再次爆发出哄笑声。
这一次,笑声里充满了对易中海的鄙视。
“你!你血口喷人!”
易中海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崩”地一声断了。
“啊啊啊——我杀了你!”
他再次失控,在陈军怀里疯狂地扭动,整个人状若疯魔。
就在院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都住手!干什么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阎解成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
警察一到场,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就镇住了所有人。
刚才还在起哄看热闹的邻居们立刻噤声,纷纷往后退,给警察让出一条路来。
陈军也松开了手,把还在喘着粗气的易中海放了下来。
易中海一沾地,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看着警察,眼里的疯狂褪去了些,突然变得很是慌乱: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
阎解成跑到为首的那个国字脸警察面前,指着院里的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就是他们!造谣生事,聚众斗殴!”
国字脸警察扫视了一圈,目光锐利,最后落在了陈锋和狼狈不堪的易中海身上。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警察同志,是他们先欺负人的!”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恶人先告状。
“对!是陈锋他……”何贵也想跟着附和。
“你闭嘴!”警察厉声喝道,“我问你了吗?一个一个说!”
许大茂和何贵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警察转向了陈锋:“你先说。”
陈锋一脸平静,不卑不亢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从何贵、许大茂、阎解成三人是如何散播谣言。
到易中海如何借题发挥,煽动人心,最后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他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卖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警察听着,不时地点点头,然后又转向了阎解成。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阎解成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是事实……警察同志,我错了。”
“我是一时糊涂,听了许大茂和何贵的挑唆,才跟着胡说八道的。”
“我一想不对,就立马去把您二位请来了!我这是有立功表现的!”
这家伙,倒是机灵。
警察又看向了许大茂和何贵。
“你们两个呢?还有什么要说的?”
何贵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大茂还想狡辩: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没想……”
“开玩笑?”警察冷笑一声,“拿别人的名誉开玩笑?”
“在院里散播谣言,制造邻里矛盾,这也是开玩笑?”
“你们这种行为,己经构成了诽谤和寻衅滋事!”
最后,警察的目光落在了易中海身上。
“你呢?一把年纪了,还带头闹事,甚至动手打人,还有什么话说?”
易中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他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
可是在警察威严的注视下,他发现自己之前那套倚老卖老的说辞,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