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头毒得很,李娇娇用汗巾擦了擦发烫的后颈,挎着竹篮往陈家老宅走。
路过村口时,看见三铁带着巡逻队的小伙子们正在加固路障。
几个巡逻队员手持长棍,看着来往的行人。
本村人可以自由出入,外村人就会被盘问一番。
"陈婶子!"狗蛋远远地朝她招手,"您看咱们这路障咋样?"
李娇娇走近瞧了瞧,点头道:"不错,不过最好再斜着交叉绑几根,这样就算有人硬闯,也容易绊倒。"
"对对对!"狗蛋一拍脑门,立刻招呼人重新调整。
几个正在轮值的村民见她过来,纷纷笑着打招呼:"大牛娘,多亏了您的主意,昨晚可算逮着几个桂花村的小贼!"
"可不是嘛!"赵老汉扛着锄头走过来,满脸得意,"那几个小贼想摸黑溜进来,结果被咱们巡逻队逮个正着!今早村长亲自押着他们回桂花村,那桂花村村长脸都绿了!"
李娇娇微微一笑:"大家轮流值守,既防了贼,又不耽误农活,两全其美。"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李娇娇心里稍安,但转念一想,秀芹也是桂花村的人,她家会不会也参与了偷粮的事?
……
陈家老宅还是和李娇娇印象中一样。
青砖灰瓦的院落,在村里还算是比较体面的人家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陈老三媳妇刘氏,一见是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哟,大嫂?稀客啊!"
"谁啊?"陈老太太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娘,是我。"李娇娇迈进门槛。
堂屋里,陈老太太正坐在纺车前纺麻线,灰白的头发用木簪草草挽着,粗布衣裳被汗水浸透了大半。
见是她,老太太手里的纺锤停了停:"稀客。"
李娇娇把竹篮放在桌上,取出两把新摘的苦菜:"给娘送点清热解暑的。"
老太太扫了眼苦菜,朝墙角的水缸努努嘴:"自己舀水喝。"
刘氏扭着腰跟进来,故意提高嗓门:"娘,大嫂难得来一趟,我去泡茶!"
老太太摆摆手:"不用,你先出去。"
刘氏脸色一僵,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狠狠剜了李娇娇一眼。
"说吧,什么事?"老太太的声音依旧冷淡,但语气比从前缓和了不少。
李娇娇也不绕弯子:"娘,我想打听个人——桂花村的孙秀芹。"
老太太手里的纺锤又转起来:"孙秀芹?"
"您知道?"
"听老三媳妇念叨过。"老太太眯起眼,"那丫头常来咱们村卖绣活。"
老太太纺布的手顿了顿:"怎么了?”
“这不是二猴对这丫头比较上心,所以我就想先打听下这丫头。”
李娇娇继续说道:“那姑娘来过家里两次,但我总觉得……不太踏实。"
老太太轻哼一声:"你倒是长心眼了。"
她虽不喜李娇娇,但孙子们的婚事却是大事。
看到李娇娇开始操心孙子的婚事,心里也觉得她这个娘当的越来越靠谱了。
沉吟片刻,老太太朝门外喊了一声:"老三家的,进来!"
刘氏立刻推门而入,脸上堆着笑:"娘,您叫我?"
"孙秀芹,你认得不?"
刘氏眼珠子一转,笑容更灿烂了:"认得认得!那可是个好姑娘,模样俊,手也巧,去年还给里正家绣过门帘呢!"
李娇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她家底如何?"
刘氏是知道秀芹家的,她家里人都很势利,父亲虽然是个木匠但更是一个赌鬼,好吃懒做,家底都败光了。
秀芹也不是一个老实的孩子,拜高踩低,很有心机的一个女孩子。
谁要是摊上这么一家人,那就是多了一个大大的拖油瓶。
刘氏心里想了一遍孙家的情况,但是脱口而出的就是另一番话了。
"哎哟,孙木匠手艺好,家里殷实着呢!"
刘氏拍着大腿,"大嫂真有眼光,二猴要是娶了她,那可是福气!"
老太太瞥了刘氏一眼,突然道:"老三家的,你去把地窖里的腌菜搬出来晒晒。"
刘氏脸上的笑容僵住:"现在?"
"现在。"老太太语气不容置疑。
等刘氏不情不愿地离开,老太太才压低声音:"那丫头我不熟,但老三家的话也不可全信,我找时间帮你问问,你也多打听打听。"
李娇娇点点头,心下了然。
下午,李娇娇带着西个儿子继续上山找水源。
"娘,咱为啥非找水不可?"西蛋一边走一边嘟囔,"荷塘附近真的能有水源吗?"
李娇娇敲了下他的脑袋:"这里既然有藕塘,说明之前附近肯定有活水,就是不知道干没干。"
她让大牛和二猴检查之前插在土里的竹竿,看看哪个竹竿里有水珠。
突然,西蛋大喊:"娘!这根竹竿里面是湿的!"
众人围过去,这是一根插在山壁山的竹竿,竹竿里己经聚起了许多水珠。
他们在竹竿周围挖了挖土,山壁下的泥土比其他地方潮湿。
挖了一会地底下竟渗出涓涓细流!
"是活水!"大牛惊喜道。
李娇娇露出满意的笑容。有了这眼泉水,至少能撑过这个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