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摆了摆手:“侯局长,我和陈清泉真没什么特别关系。
你也知道,陈院长就是爱学习,总爱找些外教交流,提升外语水平,这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陆亦可微微皱眉,紧盯着高小琴问道:“那他每次都来山水集团找外教,高总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巧吗?山水集团难道还兼职做外语培训业务?”
高小琴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陆处长,你这话说的。山水庄园做的可是正经生意,主要是餐饮、休闲、商务接待这些。
陈院长来我们这儿,纯粹是他个人和外教的自主行为,跟我们集团可没什么关系。
说不定是我们这儿环境好,外教也爱来,大家就凑一块儿了。”
反正是死不承认。
侯亮平心中冷笑,知道高小琴这是在狡辩,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高总,陈清泉的事情可不简单,背后牵扯的可能是大风厂案件这样复杂的局面。
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还是如实说出来,不然到时候万一被查出什么,对山水集团可没什么好处。”
高小琴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依旧笑着说道:“侯局长,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这些。
山水集团一向奉公守法,我们也希望配合调查,可我实在是没什么能提供的线索呀。”
侯亮平和陆亦可见状,知道从高小琴这儿一时半会儿难以得到实质性的东西,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侯亮平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高总要是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今天打扰了。
对了,高总,我忘记和你说了。陈清泉什么都交代了。”
高小琴哈哈一笑:“真的吗?侯局长。”
侯亮平说完那番话后,高小琴心中虽惊,但仍强装镇定地打着哈哈。
侯亮平和陆亦可离开后,高小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担忧。
以前从来没有人查山水集团。
现在,公安局、反贪局都来了。
太难了。
她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
一看是赵瑞龙的号码,赶忙接通。
高小琴说了情况。
电话那头,赵瑞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与焦虑:“高总,怎么回事?侯亮平都找到你那儿去了!
汉东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侯亮平不能在汉东继续查下去了!”
高小琴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说道:“赵公子,我明白。
现在局面确实棘手,侯亮平这小子不好对付。”
“高总,别怕,你放心,死人最安全。只要侯亮平一死,他就再也查不下去。”
高小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随后说道:“赵公子,只要没有了侯亮平。
我会安排人给陈清泉带话,让他守好自己的嘴。
要是他敢乱说,他家人的安全可就没法保证了。至于侯亮平,我一定尽快解决,让他再也不能在汉东兴风作浪。”
赵瑞龙在电话那头满意地点点头:“好,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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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亮平带着从山水集团无功而返的些许郁闷,迅速调整思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关键人物——蔡成功。
他让陆亦可即刻审讯蔡成功,重点询问是否和陈海提过账本一事。
审讯室内,陆亦可目光犀利地盯着蔡成功,严肃问道:“蔡成功,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和陈海提起过账本的事?”
蔡成功眼神闪躲了一下,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矢口否认:“陆处长,我真没有啊!你可不能冤枉我。这事儿我真没跟他说过。”
陆亦可眉头紧皱,继续追问:“蔡成功,你最好老实交代,这账本关系重大,你要是隐瞒不报,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蔡成功一脸委屈,带着哭腔说道:“陆处长,我哪敢隐瞒啊,真没有的事儿。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能藏着掖着吗?”
陆亦可无奈,结束审讯后,将情况告知侯亮平。
侯亮平听闻后,陷入了沉思。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梳理着案件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侯亮平停下脚步,“陆亦可,蔡成功如此坚决地否认,要么他确实没和陈海提过账本,要么就是他心里有鬼,不敢承认。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海出事那天,提供账本的很可能是另有其人。”
陆亦可点点头:“侯局,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蔡成功没提过,那这个知道账本且将其交给陈海的人会是谁呢?”
侯亮平平静的说:“我们不能被蔡成功的否认打乱节奏。既然他不说实话,我们就从其他方面入手。
陈海出事前接触的人、相关的线索,我们都要重新梳理一遍,找出这个神秘的账本提供者,说不定这就是解开整个案件谜团的关键。”
吃过晚饭,夜幕悄然笼罩大地,华灯初上。
侯亮平开着车,缓缓驶出检察院。
他一心想着要走一遍陈海 9?16 当晚的轨迹,期望能从中发现一些被遗漏的线索。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侯亮平的思绪也随之飘回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根据己有的调查资料,他一路按着陈海当晚可能走过的路线前行。
当车开到一条略显偏僻的小道时,侯亮平知道,大龙山拆车厂就在不远处了。
侯亮平在拆车厂一无所获,驾车离开。
当他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来到一个转弯处时。
突然,一辆黑色越野车迎面而来,蛮横地逼停了他的车。
侯亮平心中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视镜中又出现一辆泥头车,正气势汹汹地朝他的车撞来。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侯亮平的车被泥头车狠狠一顶,失控地冲出路基,朝着山谷翻滚而下。
车身在滚落过程中不断与山石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玻璃破碎的 “哗啦” 声、金属扭曲变形的 “嘎吱” 声交织在一起。
侯亮平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随着车子的翻滚而剧烈晃动,脑袋重重地磕在车窗上,一阵剧痛袭来,眼前渐渐模糊。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小艾,下辈子再见……”
随后,连人带车坠入了幽深的山谷。
路虎的司机拨了一个电话,“老板,己经搞定。”
挂断电话,两辆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