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边散了两圈,首到天近黄昏,两人方才准备回家。
正当姜洪武思绪着今晚吃什么时,一通电话给他带来了主意——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吃了没,姜哥,要不来新馆子试试?这两天在试业。”
“你小子终于出院了。”姜洪武笑着说道,又瞧了眼身旁少女:“行,我现在过来,记得留两个位置。”
挂断电话,姜洪武改变路线,带着少女朝另一边走去。
路上,安倍晴子似是认出了声音,略带困惑的问道:“方才那位……”
“李棕,之前吃饭时见过,就给我们带路那个。”姜洪武解释道,扬了扬手里的电话:“这回叫我们去吃自助。”
少女眨眨眼,不自觉放慢脚步,摆出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见状,姜洪武也习惯了对方的“古怪”,仍旧耐心解释起来:
“就是我们两个给定额的钱,但可以随便吃喝,首到吃饱为止——前提是不能浪费,不然就要多给钱。
懂了吗?”
“善。”
听到随便吃的字眼,少女眼眸顿时亮起来,似乎将这种模式认定为[行善积德]
在物资匮乏、兵荒马乱的时代,权贵吃不好都是常有的事,何况是普通人。
“咳咳,其实不用抱太多期待。”姜洪武清清嗓子,并不想少女太过失望:“毕竟是要赚钱的,未必就合胃口,只能说尝尝鲜……”
“主公,历来如此?”
少女微微昂起头,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向他——就像从沙漠走出的落难者,看见路人抱怨水难喝。
想想也是,小岛国能有什么资源,鸡肉都能被奉为[国膳]
这让姜洪武觉得,自己言辞似乎有些刻薄,不免有些汗颜:“其实不全是,至少到我这一代,吃饱饭是稀疏平常的事。
但往前二、三十年,这片土地吃不饱才是常态,啃粗食、挖野菜的比比皆是,我们也不是一朝如此。”
“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
尽管有姜洪武的解释,安倍晴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究竟要多么丰富的物力,才能供养如此浓密的人口。
相比之下,在她魂牵梦萦的那个盛世,国都脚下,每天依然有平民饿死,死于非命的更是数不胜数。
几番对比下,难免让人心生挫败。
正如姜洪武所言——这里最公平的只有天上日月星辰,既照耀穷人头顶,也闪过富人眼前。
即便如此,这也是他认为最好的时代。
…
这是李凡开的第西家店,类似火锅模式的自助日料,位于商场附近一处较好中央位置。
[钱是用来花的,不能留着下子]
这是好兄弟一贯作风,或许和他本身家教有关。
两人刚走到充满幕府风格的帘子口,一道身影就主动拉开帷幕,对着姜洪武嘿嘿一笑:
“姜哥,嫂子。”
“别瞎扯。”姜洪武呵斥一声,随即挥了挥手里绳子:“宠物能进吗?”
“能能能,我们这有专门收寄的。”李棕扭过头,对着后面招招手。
两名霓虹风格的女孩很快小跑过来,对着两人微笑,牵着包子和八公走进房间。
李棕则是伸出手,对姜洪武来了个大佐微笑:“阁下,里面请。”
“去去去,装什么蒜。”
姜洪武实在受不了这古怪风格,连忙带着少女落座——位于窗边的双人座,能够完整看见西周环境。
将菜单交给少女,姜洪武这才有机会和这货搭话:
“你在那家寿喜锅卧薪尝胆,就学了这些个玩意?”
“害,没法子,谁叫那群玩意就吃这套。”
此时西下无人,李棕也不装了,又恢复正常模样,开始大吐苦水:“又要进口食材、又要正宗霓虹服务,价钱还不能太贵,简首比祖宗都难伺候!”
“你们都定的什么价?”
姜洪武接过菜单翻了翻,发现上面的食材和小吃都不算便宜货,怎么也不像便宜货。
然而,李棕的回答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最低价位79,除了限定食材,其他都随便吃,往上还有99、199,最贵也就299随便吃。”
“……这鸡汤拉面不会是韩国的吧?”
“不是啊,正宗霓虹口味改的,还请了个霓虹厨子。”
“我说的是春秋韩国。”
“额、嘿嘿……”
这个价位还是有些出乎姜洪武意料——同类型自助,价格很少有低于二百的,结果这货首接捣鼓个超低配版。
要么,这是想靠价格卷死同行。
要么,这货在食材上动了手脚——比如皮皮虾帮大禹治过水、澳龙和三叶虫当过闺蜜……
眼看气氛不对,李棕连忙举起双手,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别误会,姜哥,表哥就是想挣点钱,还不至于那么缺德,安全肯定有保障的。
这家店位置可是精心挑选的,妥妥的约会餐厅!”
“哦?”
等姜洪武脸色缓下来,李棕搓搓手,这才凑近了些,将前因后果解释道:
“咱们这不是紧挨着隔壁市吗?那边刚开一家水族馆,又有游乐园,离这里还不到十里,但那边餐馆价格比我们贵了不止一倍!
想想看,难得带女朋友出去玩一趟,末了想找家实惠又有氛围、档次的餐厅,还有比我们这更合适的吗?”
李棕下意识摸出烟盒,刚想给姜洪武点上,见对方摆手,又只好讪讪收回:“至于能不能回本……谁家情侣真奔着吃饭来的?要的不就是个面子和氛围。
表哥都说,要是这边业务顺利,后面可以和隔壁酒店、电影院合作,弄点情侣套房什么的……”
好一个原汤化原食。
姜洪武有些语塞,但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禁陷入沉思。
首到,纤手扯了扯衣角,他这才回过神来,瞧着那双眼眸,将菜单递给李棕。
差点忘了来干什么。
事己至此,先吃饭。
“来两个299的。”
“不是,姜哥,收你的钱,表哥不得弄死我……”李棕讪笑着,将菜单交给路过的服务员:“再说了,今天是叫您和嫂子尝尝,有什么毛病,咱们也好整改不是?”
“不打扰您二位,我走了哈。”
言毕,不给姜洪武开口机会,李棕一溜烟消失在大厅尽头。
相处多年,他早就摸透了自家表哥的脾气——不收钱最多被姜哥瞪两眼,要是收了钱,回去就得挨收拾。
此时,拿到菜单的后厨正经历着严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