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薇牙都快咬碎了，盯着傅沉烟的目光像刀锋一样狠，她喘了口气，“我知道。”
傅沉薇缓了缓心神，笑着跑过去，眉眼生辉的瞅着蒋行文，“表哥，你来啦。”
“二妹妹安好。”蒋行文脸上是不变的温和，并没有因为她是自己真正的表妹就格外亲近。
很快，大人们坐一起说话，孩子们在一起聊天，蒋行文守规矩，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彬彬有礼。
得知三位老爷刚走，蒋夫人十分惋惜地自责，“这是我们的失礼了，竟没赶过来送一送。”
蒋氏笑道：“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些个讲究。”
蒋氏娘家父母已经过世，家中唯有一兄一嫂一侄儿。
兄长蒋训现做着曲阳知府，是这一方的父母官。
也正是因着这个身份，蒋氏才更觉得自己在曲阳与众不同，故而会有清明那天桥头与人争执的事情。
蒋夫人与蒋氏寒暄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道：“……这孩子也大了，快到了科考的年龄，魏夫子的意思也是这样，他已经无能再教了，最好能换个学问好的夫子再指点指点，可是曲阳这地方，除了魏夫子，其他人就更没名头了……”
蒋氏笑道：“行文这孩子学问好，有出息，确实不该耽误了。”
嫂子的意思她明白，是想把儿子送去京城。一则学问突破一下，二则长长见识。她喜欢这个外甥，再加上别的心思，很是乐见其成。但是婆母坐在对面，她不能自作主张的应下。
蒋夫人跟着连连称是，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听傅老夫人开口了。
“我是看着着孩子长大的，当真是样样都好，心里喜欢得很，只当自己的孙子一样。”
蒋夫人一听，大喜过望，笑道：“能得到老祖宗的喜欢，那是行文修来的福气。说句高攀的话，我们心里也敬重老祖宗如同自家高堂，行文平时里念着您，也总是一口一个‘祖母’，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傅老夫人点点头，又望了眼不远处几个相谈甚欢的孩子，笑容越发慈祥。
“这样就很好，很好。”
话说到这份上，蒋夫人心知时机成熟，趁热打铁，“老祖宗，我这儿有个不情之请，想着往后啊，就让行文跟在您的身边，陪您解解闷，也听听您的教诲……”
傅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咱们离得近，行文愿意过来，随时都行，我喜欢着呢，要不你们今儿就在这住下了。”
“这……”蒋夫人无言以对，看老夫人这意思是不乐意带儿子同行么？接下来的话却不好说了。她一时失望，面带愁容。
傅老夫人却只是望着几个聊天的孩子，不知是在问蒋夫人呢，还是自言自语，“母子连心哪，我哪能说得出让你们分开的话。”
蒋夫人又是一愣，不禁潸然，再瞧瞧正对傅沉烟笑着说什么的儿子，心里既酸且甜。
这个儿子是她的骄傲，自是舍不得分离，但想到儿子的前程，仍是苦笑道：“不瞒老祖宗，行文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我，若是让他单独出门，或是随了别人去，我自是不放心，但跟在老祖宗身边，我一万个放心。老祖宗疼他，我心里明白。”
傅老夫人叹道：“唉，你这个当娘的，难为你呐。”
蒋夫人欢喜至极，忙含泪道谢，正要唤了蒋行文过来行礼，又被老夫人制止，“孩子们正说得高兴，别打扰了，等你回去，自己与他说罢，也总要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这是他的福气，哪有不愿意的。”蒋夫人为儿子铺好了路，心里一块巨石落下，顿时轻松，抹了泪再说话，又说些客套话，请罗氏和孟氏关照。
两人自然应下，都表示会待蒋行文如同自己亲生儿子。
蒋氏见嫂子对罗氏和孟氏说了许多亲近话，倒冷落了自己，冷笑，“嫂子放心，行文在我们家绝不会被亏待，三弟妹是有名的宽厚仁和，二弟妹就更不用说了，真把我的嘉正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行文去了，你又不在身边，二弟妹能不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