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被人瞧见,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你将来又怎么立足?”傅如敏听完,又惊又怒又羞愧,满脸通红,眼泪都要下来了,“要我说,这事儿就该告诉舅母去!”说着就要拉了傅沉烟去寻郭夫人。
傅沉烟拉住了她,轻轻摇头。
这件事情没有真凭实据,人证物证皆无,只她空口而说的话又怎能奈何得了郭玉?
如果郭夫人是个护短的,说不得还要背后反说她污蔑郭家女儿。
“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傅如敏心里也知道舅母郭氏一向娇宠表姐,这个事就算告到她面前,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的训斥两句,才不舍得教训惩罚。她越想越生气,“你怎么能平白受了委屈!”
“原本我想着往后看看再说罢。”傅沉烟道:“没料到冯姑娘和冯二夫人倒是替我出了口气。”
听她这样说,再记起刚才的那一幕幕,傅如敏忍不住噗嗤笑了,凑到傅沉烟耳边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傅沉烟忍俊不禁,挽了她的手臂一同继续前行。
“烟儿你先消消气,我们先去找母亲,让母亲和外祖母说。外祖母的话,表姐还是听的。”傅如敏宽慰她道。
刚走没多久,就见正看见前方一群人从大厅下台阶往外走。正是郭夫人带着仆妇与其他几位作客的女眷一起送冯夫人母女。陆捷与冯悦清站在一起,春花秋月,不相上下。
郭玉没在。
“如敏,你知道那位陆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傅沉烟想起花圃前谈论绣功时陆捷那几句意味不明的话,看似温和劝解,可细细琢磨,总觉得不简单。
傅如敏摇头,“我也不知,问过表姐,她好像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京城一个姑娘,这次也是回祖籍省亲,与冯家算是相识。路过曲阳停留两日,恰好冯家来做客,她就跟过来坐坐。”
傅沉烟轻轻“哦”了声。她在京城住着,家里规矩严,母亲不愿她出门露面,她自己也懒惫很少结交各家女儿,所以猜不出陆捷的身份。然同在京城,这么多年都素不相识,以后也未必有机会见面,没必要放在心上。
傅沉烟二人心里放着事都不愿掺和进送行队伍,只在远处等人送走,大家又折了回来方才携手过去。
她们边走边说话,浪费了些时候。刚看到郭氏过来还未来得及唤她,就见一个穿了墨绿色褙子头戴银饰的仆妇大步而来,向着郭氏的背影朗声喊话。
“这位夫人且慢!”
郭氏已上了台阶,诧异回首,见了那妇人,亦惊亦喜地迎上去,“哟,这不是刘管家嘛?快进屋坐,夫人才刚离开,我亲自送出去的,您刚在门口见着马车了没?”
她口中的夫人,便是刘管家主家的冯二夫人。
之所以知道这位是刘管家,正是因为今日冯二夫人来郭府就是刘管家带人随行伺候的。
郭氏疑惑的是为什么冯二夫人已经离开了,刘管家却去而复返。
那刘管家淡淡点了下头,对郭氏的恭敬亲近并无甚特别反应:“见着了,夫人自有仆妇们服侍回府,我来却是另有一句话,要与郭夫人说。”
听闻这话,郭夫人喜不自胜地走上前来亲自相迎:“刘管家您请进屋,坐下来喝杯茶,有话慢慢说,您说的话,我自当依从。”语毕就让人奉茶上来。
但刘管家此时已经停了步子,“郭夫人客气了,我就一句话,说完就走,不进屋打扰了。”
郭夫人只得让准备茶水的丫鬟退了回来,“不知您有何事?”
刘管家看向周围的人。
郭夫人让伺候的人尽数退了下去,还让郭氏也去了屋里稍坐等着。
看没了旁人在场,刘管家方道:“郭家在曲阳也算是一方豪绅,内宅管教别惹人笑话,郭夫人打理府上,素有能干之名,只是还需多加教导闺中女儿,尤其是对京城来的贵客,不可不恭敬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