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王有财家。
王有财气喘吁吁的坐在桌边,他对面许舟和苏颖两人一脸严肃。
“王师傅,你是说你女儿王舒雅,今天早上七点多出门后就失踪了?”
“周围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你们又是从图书馆过来的,我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
王有财眼中满是愧疚,明明昨天他就发现女儿状态不对了,为什么今天非要去厂里请假!
明明可以让人帮忙去请假的,厨子唐主任肯定会安排好的。
为什么非要去厂里,为什么!!!
“王师傅,你不要着急,我们一起帮你找人。
大白天的,王舒雅去了哪里肯定有人看见的。”
许舟如此说着,心里却没什么底气。
不说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了,就是后世监控遍地的情况下,忽然失踪的人也没那么容易找。
“我们去街道办,调民兵一起找。”
苏颖这时候忽然出声,同时不动声色的冲许舟微微点了下头。
她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让王主任帮她这个忙。
而且这件事情涉及到案件,本就是在街道办的协助范围之内。
王有财听两人这么说,对两人是千恩万谢。
不多时三人就到了街道办,随后在王主任的调度下,民兵开始了大范围的走访。
这一走访,就走访到了中午。
王舒雅的行进路线,最后停留在了图书馆门口。
如果许舟和苏颖早点去图书馆,说不定还能在路上和王舒雅碰上。
王有财被许舟和苏颖带到了所里的休息室,他们两个则是饭也来不及吃,就走进了会议室。
“知道你们没工夫吃饭,我们先说你们赶紧垫一口。”
陈强见两人进来,把两个装满了饭菜的饭盒分别推到了两人面前。
“经过早上的走访,我们没有在周围的院子里发现异常情况。
有人在起夜的时候,听到过30号院里面有动静。
不过那个人那天喝了不少酒,有没有看错院子不一定。”
“陈所,你该先和我们厂的娄董事打个电话,最好让他过来一趟。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在图书馆这一片儿了,只有他和边上的几个院子,我们还没有查过。
这种平时一直空着的院子,太合适凶手藏匿了。”
许舟抻着脖子把菜咽下去后,机关枪一样把想说的说了出来。
“韩兰娟的同事王舒雅今天早上失踪了,街道办帮忙找人,确定人是在图书馆这片儿不见的。”
苏颖连忙补充了一句,他们调查出来的情况,还没和大家说呢。
许舟也真是的,不知道把事情先说一遍,还得她来说明白。
“那三个院子,我问过了,现在全是娄振国的。
那两家人,前段时间跑了,跑之前把院子卖给了娄振国。”
陈强说完,就出去打电话了。
许舟快速把饭菜扒拉完,没好气的吐槽道:
“真不知道娄振国是怎么想的,什么东西都敢接手,也不怕把自已撑死。”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可不会在乎承受一点风险。”
苏颖嗤笑一声,满是嘲讽的说道。
她知道太多资本家搞出来的事情了,就像是六年前魔都,要不是陈领导指挥有方,现在怕是要背着金圆券买东西了。
资本家为了利益连哄抬物价抵制货币的事情都敢做,买几间房子这种小事,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对娄振国来说,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娄振国是资本家,是商人,还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他这种人不会做亏本买卖。”
许舟左右找了一下,没看见暖水瓶,只好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当然,也不排除娄振国是出于朋友间的情谊才接手这几间院子的。
毕竟对他来说,这点钱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许舟同志,要是一会儿娄振国不愿意配合怎么办?”
坐在苏颖另一边的同志有些担忧的问道。
毕竟娄振国的身份摆在那里,现在公私合营才刚完成,上面肯定不愿意看到他们和娄振国起冲突。
“哈哈哈哈,你就是瞎担心,他肯定会同意的。
要是他不同意,才说明这几个院子有问题,之后去调查的同志,可就不会像我们这么客气了。
还有我说过他是一个商人,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会为了几个院子,和我们交恶的。”
许舟笑着摆了摆手,可能在案件的推理上,他不如苏颖。
但在看娄振国这样的商人上,他绝对比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像娄振国这样的大商人,最基本的思维,就是把所有东西都看成商品,在他眼里所有东西都有相应的价值。
对他来说,不管什么事情,都只是一场交易。
“老四,你好像很了解商人?”
苏颖的目光有些古怪,总觉得许舟有些太了解商人了,就像是做过生意一样。
“这不是很正常么,我们保卫科干的是防止敌特破坏的活,说白了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力。
观察的多了,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就看的更清楚一点。”
许舟冲她挑挑眉,贱嗖嗖的表情,完美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老妹,你也不行啊~’
苏颖几乎是瞬间读懂了他的表情,立刻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
两人这边斗嘴的时候,娄振国已经挂断了陈强的电话。
“怎么了,哪里出事了?”
娄夫人看到他脸色不太好,担心的问道。
“手帕胡同那边的院子出了点事情,我要去一趟交道口派出所。”
娄振国没有隐瞒,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
“是因为老冯他们的院子么,我们应该早点捐给街道办的。”
娄夫人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不是,他们的事,是那边出了个案子,派出所怀疑凶手就藏在那几个院子里。”
娄振国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
“该给的我们都给出去了,你不用太担心。
老冯他们就是胆子太小了,才跑到南边去的。”
话是这么说,但娄振国的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从公私合营开始,他就有些担忧,觉得这是对他们这些资本家动手的前兆。
他暗地里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逐渐觉得是自已想多了。
但就是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档口,居然出了这种事,不由得他不多想。